若是沒有遇到裴艾,興許他也無所謂,將就一下不就過了,反正遲早要娶個女人,是誰也沒什么關(guān)系。但是,偏生遇到了這個如水的女人,不,是女孩兒,一舉一動都是讓人如沐春風(fēng),唇角永遠(yuǎn)掛著暖暖的笑意,好似融融的陽光拂過心田,無端端的引人想要靠近。
“陳大哥,怎么了?”裴艾見著陳政接了個電話,臉色明顯不對,以為又是上次打來的那個叫做裴琛的男人,不禁心生擔(dān)憂。
陳政握了握手中的行李箱,而后深呼吸一口,壓下心底的情愫,覺得不管怎么樣,現(xiàn)在兩家父母雖然都已經(jīng)定下來,但畢竟裴嬌現(xiàn)在才十五歲,半大的孩子,以后至少還有五年左右的時間,她那性子,會另有意中人也說不一定,所以不必太在意,更不用杞人憂天。
于是掩去了心思,輕聲道:“沒事,走吧,11點的飛機,看來我們得快些才行。”
裴艾雖然心知陳政必定沒說實話,但是聰明的她倒也沒再追問,只是柔柔一笑,點頭應(yīng)道:“好?!?
機場。
熙熙攘攘的人群,來來往往的過客,裴嬌一身輕便的裝扮,壓了壓頭上的遮陽帽,超大號的墨鏡掩住了大半個臉部,整張臉就露出蕊白的下巴。
“嬌,嬌嬌!”身后的米筱然拉著兩個超大型的行李包,還順帶斜挎著四個隨身單肩包,紅、藍(lán)、紫、黃,左右前后各一個,使得本來好好的一個高挑貌美的美人好似一個掛著各色的糖果圣誕樹,圣誕樹后面還有個馬車的重量,甚是駭人。
裴嬌緩下步子,隔在墨鏡下的雙眸閃過一縷狡黠的笑意,道:“筱然姐姐,還有十分鐘。”
“啊啊啊啊……”米筱然艱難的抱著腦袋嚎了嚎,而后加大馬力,蹭蹭蹭的往前沖。
東西很多,東西很重。
不知道為什么,米筱然卻從來沒想過讓身邊這個提著小型行李箱的人搭把手,總下意識的覺得,眼前的人太嬌弱,若是不小心只怕折了……
然而,橫沖直撞的千金小姐,總會不小心惹禍。
可不,裴嬌眼角一跳,大墨鏡也跟著一抖,緊接著看著歪歪扭扭控制不住行李車的米筱然童鞋悲劇了。
“砰!”激烈的碰撞。
“啊—”短促的驚叫。
“小艾!”急促的呼喚。
緊接著是一副唯美的旋轉(zhuǎn)圖,帥哥摟著美女“嗖”地旋轉(zhuǎn)開來,猶如舞蹈般優(yōu)美動人。哦,不,是英雄救美人,那纖細(xì)的腰肢,那溫暖干燥的大手;那迷人英俊的面容,閃著擔(dān)憂的眼眸,那絕色美麗的臉龐,還有如海般深邃動人的雙目……
這一刻,天地都失去了聲音,偌大的機場好似被放了慢鏡頭,按了靜音,所有的目光卻不受控制的聚集在焦點上。
“小艾,你沒事吧?”
“我,我……陳大哥,謝謝!”
深情的對視,和諧的鏡頭,若是少了那散落一地的雜七雜八的行李可謂堪稱完美。
只可惜,行李不懂風(fēng)情,就連行李的主人更是天生缺根筋。
“喂,你們撞翻了我的行李,竟然還有心思談情說愛……”高分貝的嗓音,為唯美的一刻砸下了重重一錘。
某個正欲叉腰,不料腳底打滑,只停“吱……”地一聲,“砰!”光榮落地。
“哎喲,我的老腰!”
裴嬌看著被打滑滾動到自己眼前的七寸高跟鞋,華麗麗的囧了。
“嬌嬌,嬌嬌……你還不來救救人家……”米筱然嫵媚多情的眼睛轉(zhuǎn)了一圈,終于瞅到已經(jīng)快閃到人群中的某女,深情呼喚。
頓時,裴嬌只覺得腦袋像是被那七寸高跟鞋狠狠砸了一頭,悶疼悶疼的,躲在墨鏡后面的貓眼飛快地掠過被驚擾的情侶,再對上陳政那若有所思的黑眸,瞥過那舍不得也慢慢地放開纖腰的手,腦門上華麗麗的閃現(xiàn)出幾個字。
捉JIAN捉雙!
緊接著目光觸及裴艾疑惑的神情,金光閃閃的字一閃,變成:狹路相逢!
“嬌,嬌嬌?”陳政目光驚疑,開口道。
“嗯,陳政,好久不見。”裴嬌摘了眼鏡,露出一張稱不上絕色,但卻格外引人注意的臉來,貓眼中平靜如常,明明藏著萬種情緒,卻又好似什么都沒有。
“你……”陳政想起之前裴琛囑咐自己照顧裴嬌的話,還有因為沒有見到裴嬌而被臭罵,而現(xiàn)在,才知曉二人定下婚約,如今這偌大的機場卻突然相逢,好似冥冥之中的安排。
但是,目光滑過一旁明顯情緒低落的人兒,黑色的眸子里閃過幾分復(fù)雜。
見此,裴嬌挑了挑眉,慢條斯理的重新戴上眼鏡,壓低太陽帽,邊走邊揮著手道別道:“不好意思,我趕飛機?!?
現(xiàn)在就開始看對眼了?不舍得了?
裴嬌無聲嗤笑,忍不住自嘲,裴嬌你上輩子究竟有多蠢!
M市有三所聞名全國的高校,分別為M高,Y高,以及S高。若是以現(xiàn)代化設(shè)施以及升學(xué)率來評比,Y高名列第一;然而若是以商業(yè)化氣息以及學(xué)生自由度來對比,卻是M高略勝一籌;而要論起知名度來,則非貴族云集的S高莫屬!
S高。
作為一所歷經(jīng)百年的貴族老校,占地約千畝;濃郁的文化氛圍,個性化的教學(xué)方式,美輪美奐的名人雕塑,以及每日晨間7點準(zhǔn)時升起的五星紅旗,成為所有外地人津津樂道的話題;而自身的地理位置,背靠遠(yuǎn)山,流水環(huán)繞,樹木森森,在如今喧囂的21世紀(jì)中越發(fā)顯得格外與眾不同。
八月二十五,初秋,天朗氣清,萬里無云。
今天是開學(xué)報到的第一天,裴嬌難得沒懶床,準(zhǔn)時出了房間,而后在裴老爺子掉了老花鏡的注視下,施施然用掉早餐,背著書包Saybyebye。
“哎呀,馮媽,老頭子這是眼花了?”裴老爺摸了摸掉得東倒西歪的老花鏡,而后抓了抓手里的報紙,沖著剛從廚房里出來的馮媽問道。
馮媽年過五十,本早就該享清福的年紀(jì),雖然孝順兒孫數(shù)次讓她辭了工作,偏生因著在裴家干了三十多年,早就把裴家當(dāng)作了自己的家,一時間想要割舍,實在是舍不得,只能次次打著馬虎眼,說自己還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