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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風暴前夕

清晨,暴雨下了一夜,雷聲也響了一夜。

這場雨來得猝不及防,海州市的排水系統經受住了這場巨大的挑戰,然而老城區有些地方還是被淹了。

陳玄所在的市郊就是被淹沒的一處,那條待拆的街道太老了,此刻街道上溢滿了水,所幸這里已經沒人居住了,那些混合了大雨和地下污穢的臟水肆意橫流,流入了那些貼滿了拆字封條的無人房屋里。

一輛老式白色賽歐趟水而過,水已經漫過了排氣管,真是讓人擔心那輛白色小車會不會隨時進水熄火。

“小白。”坐在車上,陳玄吃完了剛才在市里下車買的素菜包子,看著窗外的景象,若有所思地問道:“你如果掉進海里……會怎么樣?”

正在偷偷做著網游里日常任務的小白聞言嚇了一跳。

“陳玄,你在想什么!”

“沒……就是忽然有點好奇。”陳玄淡淡地說道,“這么些年,咱們天南地北的去了不少地方,可好像從來沒有在水里走過。”

“會出大事的!”小白急了,陳玄話里隱含著很令車不安的意味,似乎他想要拿自己做一出危險的實驗……

“我就是隨便想想。”陳玄靠在座椅背上,借著這出小插曲,將關于血色海域的思考從心中慢慢抹去。雖然口頭上答應過六塵一旦有了發現就會立即告知她,可是現在事情的發展隱隱出了意外。

老印的目的未曾明確,出于私心或者說因為有著同是活死人的這個秘密,陳玄覺得不應該告訴六塵。

而且就算告訴了六塵又如何?那艘船又沒有記錄到那片海域的坐標。

大海茫茫,如何去找?

和小白調笑打岔著,慢慢將這件事拋之腦后。

小白卻有些緊張,弱弱地說道:“陳玄,你可別打什么鬼主意啊……小白最怕水了。”

陳玄笑道:“你現在不是正在水里開著嗎?”

小白說道:“那能一樣嗎?那能一樣嗎!”

陳玄點了點頭,道:“是身為電器的本能讓你感到害怕?”

小白說道:“啥……啥本能啊!我就是怕水,不行嗎?“

“按理來說,你也是在天魔禁斷之夜成靈的,應該和我們一樣,屬于不老不死的活死人……哦,活死車。”陳玄分析著,道:“你還記得前幾年我和你掉下了懸崖那件事啊?當時你摔的七零八落了,不還是片刻后就恢復原樣了?”

“那不一樣的啊……”小白沉默了許久,想著一旦電路進水會導致的嚴重后果,堅定地說道:“反正你想都別想了!小白寧愿再去跳懸崖,也不要進水!”

“膽小鬼。”陳玄嘟囔了一聲,眼看著屠宰場就要到了。

豹子的那輛黑色卡宴停靠在門口。

車里,五個穿著與這輛高級豪華車完全不相稱的工裝的五個人走了出來,看見陳玄后,五人極為自然地問了聲好。

然后他們打開后備箱,面色如常地從里面拖出了切割機、電錘、撬棍、管子鉗、大筆刷等與這輛車完全不搭邊的各類施工工具。

“養雞場、養豬場都聯系好了,一周后就可以進貨。”

“筆刷、油漆也買來了,清理完畢后,俺們就動手畫血魔印。”

“陳工,這是昨天我們整理的材料設備統計,您看看還不缺不缺什么?”

五人和陳玄蹲在屋檐下抽著煙,順便完成了每日施工準備例會。

匯報完工作情況,陳玄認真翻看了盛玉做的材料統計表,拿筆在表上勾勾畫畫,添加了幾項疏忽掉的內容進去。

盛玉和王偉在一旁看了,默默地沒有說話。確實是自己疏忽了啊……

“這樣就差不多了。”陳玄收起表格,“這些材料和設備我去采購,今天你們把工作界面理出來。能做的事情先做,一定要注意安全……哦,這個不用注意了……施工現場保持整潔有序,材料入庫后要做出入庫記錄,這個事情……小王你來負責好了,還和以前一樣,你來當現場代班。嗯,然后……”

將任務一項項吩咐下去,五人得了命令,各自去干活了。

陳玄駕上小白,風塵仆仆地趕往下一個地方。

……

因為暴雨的關系,今天來參加培訓課的修行者極少。

教室里的修行者一男一女共兩人,講課的老師還沒到,兩人趁著這段時間,此刻正依偎在一起,乃是一對道侶。

年輕的戀人總是喜歡膩在一起。

這對道侶來自兩個不出名的門派,男修名為王小全,女修名為徐萍。兩人都不是容貌出眾之人,男的膚色黝黑,方臉大嘴,一臉憨厚。女的長得也極為普通,屬于放在人群里辨認不出的那種。可兩人在一起便是無限的歡喜,情人眼里出西施說的大概就是這樣。

兩人師門都在志虛國北境的大山里,山頭靠得極近,因為曾經各種各樣的故事,這兩個門派在漫長的歲月里自然而然地結下了頗深的淵源。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兩位在各自門派中毫不起眼的弟子在某次宗門大會上認識了彼此,在后續的接觸中也彼此熟悉起來,直至相戀。

這次的資格證考試大會,他們相約而來。相較于大會上風頭盡出的陳玄、黃子衿、顧之魚三人,這兩人黯淡得如同瑩草。

修行者并不都是俊男美女,大多數人如同這兩人一樣,樣貌毫不出奇,人生經歷也同樣毫不出奇。

溫吞如水、平平無奇,這才是正常人或者說正常的修行者的人生。

他們有幸踏入修行之路,可是修為并不會如那些驚才絕艷之輩那樣修至極高深的境界。對于類似王小全和徐萍的修行者來說,或許三才境便是他們一生的終點。

他們會比普通人活得稍微久一點,所做的事情卻和普通人一樣的枯燥。

斬妖除魔、快意恩仇、奇遇法寶、血海深仇、英雄佳人……這些故事和他們根本搭不上邊。

他們會加入修行者的企業,朝九晚五的上下班,不經意間他們有了孩子,這孩子如果有天賦便可以踏上修行之路,若是沒有,就當個正常人一樣長大好了。

除了每日里的修行之外,無數的王小全和徐萍的人生軌跡和普通人并沒有區別。

生活如同一鍋架在柴火上的溫水,時間在水里慢吞吞地煮著,直至水沸騰蒸干,火漸漸熄滅。

柴燒光了,他們也就該走了。

所以考個證,為將來的工作謀個出路,對于他們來說是十分重要的一件事。

王小全摟著戀人徐萍,說道:“今天雨這么大,可能老師都不會來了。”

徐萍嬌羞地低著頭,道:“那也好啊,那我們今天就在這里復習,也沒人來打擾。”

王小全點了點頭,將徐萍摟得緊了一些。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情侶間的話語,話題漸漸往近日里最為出名的那件事上靠去。

“全哥,你說那陳玄……能考上嗎?”

“我估計他不行。”王小全撓了撓頭,道:“不說筆試,那些東西他好好看書說不定能過。但是實測的話,他畢竟只有一氣境啊,怎么也沒有可能過關的。”

“是啊。”徐萍想了想,道:“你說……黃子衿和顧之魚……為什么會喜歡上他呢?”

關于這個問題,兩人之間已經討論了無數次了。

雖然討論了無數次,可兩人還是樂此不疲。修行界中難得會出這樣的奇聞異事,而且這奇聞就在眼前發生,不抓住機會談論談論真的太可惜了。

“他是天生真雷之體嘛……”王小全像是往常那樣回答道,“這樣天才的修行天賦,肯定很讓人看重的。”

“可他四十歲了啊……”

“嘿,是四十歲不錯。可他那張臉看起來比你我大不了多少啊,頂多25歲左右吧?而且陳玄……說實話長得,呃,還行。”

“是還行的。”徐萍笑著說道,“要是面部表情不那么死板就更好了,總覺得他長得很兇,看著有點怕人。”

正說話間,教室門輕響,負責上課的步冰擦著發絲間的雨水,步履忙亂地走了進來。

王小全和徐萍立馬分開,端坐著準備上課。

“就……你們兩個啊。”步冰站在講臺上,溫和地笑了笑。

“嘎吱——”

門扉輕響,又有人來了。

黃子衿和顧之魚走了進來。

隨著這兩人的到來,滿屋生輝,本有些暗的屋子里仿佛亮起了光。

大概這就是頂級美人的魅力吧。

徐萍無奈地想著,偷偷瞄了一眼男友。王小全正對著她微笑著。

于是徐萍就心滿意足地在心里高興起來。

王小全這時偷偷望一眼那兩個女人,賞心悅目地在心底感嘆一聲——還是小萍好,這種仙女似的人物,看看就行。

黃子衿和顧之魚走向了平日里的位子坐下,兩人之間并沒有什么交流,看起來仿佛是不期而遇,正好一起到了教室而已。

其實是因為大雨的關系,顧之魚特意開車送黃子衿,所以才一起到了教室。

兩人都在昨夜破境成功,現在每日里只要穩固境界就行,短期內反正也不會再有大的提升了,不如就來上課好了。

兩個姑娘有著同樣的默契——畢竟是情敵,哪怕都已經和那個渣男分手了,可情敵的身份似乎烙印在了彼此身上,在可以預見的未來里面,這份關系無法改變了。

同是天涯淪落人,屬于情敵的同時,兩個姑娘也隱隱有些同情對方。至于這同情的點在哪里,那只能說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了。

既然如此,那便在適當的時間里給對方一些幫助好了。

步冰看著新來的兩人,心底里有些異樣的情緒。

兩位女主角啊……她偷偷望了一眼教室大門,想著那位男主角會不會來呢?

似乎不會的樣子。

咳嗽一聲,準備上課。

然后教室的門響了。

陳玄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

“還真來了……”步冰嘴角動了動,盡量維持著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讓自己露出激動的模樣。

跟演電視劇一樣呢……步冰想道,真有趣。

還是老樣子,陳玄坐在了兩個姑娘中間的那個老位子上。

哪怕有這么多位子,還是要坐那里嗎?步冰心底輕笑一聲,看著那淡然的三人,開口說道:“今天人比較少,呃,咱們就以提問的方式來……”

講臺下,王小全和徐萍偷偷打量著那三個人,滿心好奇。

陳玄專注地看著講臺。

顧之魚也以同樣的表情望著講臺上的步冰,只是她手里握著筆,指尖有些發白。

黃子衿低頭將課本從書包里拿出來,隨手拿出的,還有那疊她畫好的小白改造計劃的圖紙。

昨夜將這些圖紙拿了回去,她還沒有細看。

這會兒不經意地看了一眼,她錯愕地發現,圖紙上被人修改了許多處。

看那筆跡……

是陳玄改的?黃子衿抿了抿嘴,瞟了一眼身旁的男人。

……

到了第二天,暴雨依舊未停。

來上課的人卻多了很多——昨天那三人同時出現的事兒傳了出去,八卦的力量是偉大的,聞訊而來的人們擠滿了教室。

沒有讓圍觀群眾失望,那三個人今天也來了。

教室外也站了一些人,他們擠不進去教室了,只能在這里聽課,或者說圍觀。

人群中,顏秋文手持折扇,也在教室外看著。

“那就是陳玄嗎?”

他看著那個戴著眼鏡的男人,微笑著輕聲說了句:“看起來倒是平平無奇。”

看了一陣,顏秋文的身影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了人群中。

下一刻,顏秋文的身影出現在了海州大酒店之中,等了許久,他終于等到了那個人。

“李師兄,好久不見。”看著那迎面走來的兩人,顏秋文拱手一笑,朝其中一人說道:“自紫微星宮一別,我和李師兄已經三年未見了,甚是想念。”

李沛源瞧了他一眼,步履未停:“哦,好久不見,顏秋文。”

就這么走了過去,將顏秋文晾在了原地。

“呃?師兄……”一旁的顧之行皺著眉頭打量著身后的那個男子,邊走邊小聲問道:“師兄,他是誰啊?”

李沛源回答道:“一個陰險小人。”

“哦……”顧之行點了點頭,既然師兄說是陰險小人,那就肯定是陰險小人了。

“李師兄!”顏秋文瞇眼,折扇輕搖,對著李沛源的背影喊道:“紫微星宮一役,你受傷墮境,想不到三年了,你還未恢復啊。真是可惜呢!”

李沛源依舊沒有理會他,徑直走出了酒店。

顏秋文也不惱火,嘿然笑了一聲,在他眼里,那挺拔的背影間完全是一副喪家野犬的架勢,“李沛源,當日之仇可不會就這么算了!”

在原地站了片刻,直到第二個目標出現,顏秋文折扇一收,悄然跟了上去。

那是東離宗的陳凱豪。

顏秋文已經偷偷跟了他兩天,對于陳凱豪正在做的那件事,他非常感興趣。

……

到了第三天,這場暴雨終于停了下來。

夏蟬鳴叫,暑氣蒸騰,氣溫一下子回升,整個城市蔓延著熱浪,烤的大地都要冒火。

陳玄一大早趕到了屠宰場,采購的設備材料到貨了。看著豹子他們卸完貨,交代了今日的事項后,他這才離開。

準備工作都完成了,剩下的就是等著屠宰場改造完工了。

離考試,只有一個月時間了。

……

時間一天天過去。

看熱鬧的修行者們漸漸少了,那三人每天就是坐在那里聽課,一點火花都沒有。

也不能說完全沒火花,大約一周前,秦書恒在課堂上來到了陳玄面前。

“就是你這雜碎騙了黃師妹?”

這話剛出口,陳玄拔槍頂在了秦書恒嘴里。

“這事兒,誰問誰死。”

秦書恒驚呆在了原地。

這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了,哪有我問一句話,你直接拔槍塞我嘴里的?

而且,明明陳玄的境界低微,只有一氣境而已,自己身為三才境修行者,為什么看不清他的動作?

不光看不清動作,自己的真元也被完全壓制了,在陳玄的胳膊下動都動彈不得。

秦書恒灰溜溜地走了,他在眾人面前丟了面子,悶悶不樂地想要去找自己的知己陳凱豪。

以凱豪的修為,肯定能夠讓那陳玄毫無還手之力。

可是這位知己卻根本不理會自己……陳凱豪的影子都不見,打電話也不接,如同人間蒸發了一樣。

于是秦書恒只得忍氣吞聲,躲在酒店里面,每日里詛咒那陳玄。

……

時間就這么過去了三周。

人們每日里談論的話題依舊是陳玄、黃子衿、顧之魚。

“他們每天都來上課——”

“是啊,尤其是陳玄,經常提一些讓老師都回答不出來的問題——”

“我覺得他可能真的能考上啊——”

“可他畢竟只有一氣境啊——”

“別看他只有一氣境,你忘了云夢澤的秦書恒了——”

“黃師妹的頭發長得長了些,原來還覺得她沒有顧師妹好看……現在看來,長發的黃師妹是真的漂亮呢——”

“我覺得顧之魚好看啊,那大長腿,吸溜——”

“黃子衿多好,顧之魚太高了——”

“可是黃子衿胸沒顧之魚大啊——”

“媽的,渣玄必須死啊!”

“打死采花賊!”

類似的調笑與討論在年輕的修行者中比比皆是,人們已經習慣了這三人的同時出場。

直至這一天,黃子衿和顧之魚到了,可陳玄的座位卻始終空著。

所有人都未曾料到陳玄會不來。

“看來他放棄了。”

“畢竟只有一氣境啊。”

“知道自己考不上了,自暴自棄了。”

“呵,渣玄。”

黃子衿挽著耳畔的短發,專心地修改著小白改造計劃圖。陳玄修改后的圖紙給了她極大的啟發,按照陳玄的思路推演下去,許多本來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的地方都迎刃而解。

這些日子來,她已經開始動手制作諸如機械臂等配件了。

一邊聽課一邊改圖,一心二用,對于身旁的那些小聲嘀咕充耳不聞。

只有在埋頭畫得久了,抬頭休息的片刻功夫中,她會轉頭看看陳玄的那張空位置。

偶爾,會與顧之魚的目光交接。

他在干什么呢?黃子衿有時候問小白,可是小白卻支支吾吾不肯回答。

還有一個禮拜就要考試了啊……他這時候不來上課,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吧?

想了想,黃子衿低頭又去改圖了。

這一天之后,顧之魚也沒來上課。

黃子衿的圖紙修改完畢,正式開始了小白改造計劃的她也變得忙碌了起來,于是第三天起,她也沒去上課。

教室里的修行者卻沒有因此而減少,畢竟考試在即,臨時抱佛腳的人著實不少,好歹來聽老師畫畫重點也好啊。

……

屠宰場中,雞飛豬叫。

這屠宰場的改造升級工程在第三周結束的那天按時交工了。

現在,巨大的貯血池被無數的雞鴨豬羊等的牲畜血填滿,血魔印在池底泛著光芒。

五條大漢泡在池子里。

陳玄拿著個本子,記錄著他們每個人的修為進度。

有了大量的鮮血來源,五人的修行進度堪比坐了火箭,用一日千里來形容完全不為過。

不過短短兩天,王偉和盛玉相繼修至了一氣境圓滿。

兩天后,豹子、老四、二虎三人也達到了一氣境圓滿。

貯血池干了,新的雞鴨豬羊被送到,等待著進入屠宰間。

活死人的身體與魔道功法真的很相合,而陳玄所擔心的那件事也沒有發生——五人的丹田容量并沒有和自己一樣,需要海量的真元才能填滿。

王偉等人的丹田容量應該和正常的修行者一樣,吸納了足量的魔道真元后便已經滿了。

這一日,盛玉坐在血池中,將真元灌注于血魔印中,心中突地有所明悟。

真元從丹田處升騰而起,灌注全身。盛玉在這過程中,突地感受到了真元之中生出了變化。

原本混沌一片的真元,被他剝離開來,清氣上升,濁氣下沉。那些陰寒的氣息回歸丹田之中,而那些溫暖的氣息則沖破了腦后百會穴,直至腦中一炸,清明一片。

紫府洞開,兩儀境成。

“清氣與濁氣,陰陽……”

聽著盛玉的描述,陳玄默然不語。

王偉等人在一天后相繼破境。

“真元之氣,分為陰陽嗎?”陳玄皺著眉頭,聽著眾人對于破境的描述,記在了本子上。

他自己也試了試,卻始終找不到將真元分為陰陽二氣的方法。

就在這不斷地嘗試中,八月離去,迎來了九月。

距離考試報名過去了三個月時間,考試的日子即將到來了。

而在遠方的志虛海上,一場血色的風暴正在醞釀著。

它即將在某個最讓人措手不及的瞬間,以最為兇猛狂暴的姿態撲向海州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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