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江城的夜也熱鬧非常,南、北兩城隔著若江各自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即便是遠離兩個熱鬧中心的飛渡橋上,也不斷地穿梭著人流。
兩岸稀疏的站立著趁著深夜來幽會的情侶,奔涌的河流讓他們的悄悄話距離更短,兩人之間靠地越近,氣憤也變得更曖昧。
趙玄奇向那些情侶瞟了一眼,不知道為什么想到了左輕鶯。隨即趕緊把目光收回前方,臉上稍微有些紅印。
飛渡橋兩邊的扶手上排滿了石燈籠,從中發出的淡黃色光芒將飛渡橋寬闊的橋身照地透亮,仿佛倒影在夜空中的一條金碧輝煌的通天之路。
歷史的風霜在這座堅硬的石橋上留下了歲月的石紋,仿佛在對到訪者訴說它經歷地古老歲月,同時也像一座屹立不倒的石像,給人以無比的堅韌。
趙玄奇感受著飛渡橋的古老,一邊邁著步子緩緩地向南城走來。
飛渡橋長七八十米,寬有十米余,全橋都是由石頭堆砌而成的。可見當初建這座橋石沒少動用法術的幫助,或許現在也有強力的陣法在維持著這座橋的壽命。
這個世界和中國的古代極其想象,可因為法術與武術的存在,又使得兩者截然不同。
他們的神不僅真實的存在,而且傳授了他們在惡劣環境中生存的本領。
武術與法術妙處無窮,尤其是法術,其創造出來的事物時常讓趙玄奇感到驚喜。讓他對這個世界產生濃厚的興趣。
“等完成了龍神的事我一定要去世界各地看看。”趙玄奇下定決心。
“冰糖葫蘆來一串嗎?”
趙玄奇出著神,不知不覺已經走完飛渡橋的一大半。背后忽然傳來吆喝聲,不禁讓他頓住了。
“冰糖葫蘆?來這里這么久還真沒吃過,可惜兜里沒錢。”
“真的不來一串嗎?”就當趙玄奇要繼續往前走的時候,對方又說了一句。
趙玄奇回過頭來打量起這個聲音的主人,隨后發現他根本沒有穿著灰色的布衣、也沒有戴灰色的帽子,更沒有扛著一棵大大的稻草桿子,他甚至只有兩串冰糖葫蘆,一串在左手,一串在右手。
眼前的人背靠在飛渡橋的護欄上,左腳稍微在前面,右腳彎曲抵著護欄的石板,紋著華麗的金色花紋的白色長袍隨著夜風微微鼓動。
方正的臉上露著輕浮的笑容,他沒有在吆喝,而是明確的要將右手中的冰糖葫蘆遞給趙玄奇。
“你要給我?”但趙玄奇還是試探性的問了一遍。
同時趙玄奇不想當對方只是一個輕浮的神經病,因為那串冰糖葫蘆在淡黃色的燈光下紅地異常誘人,同時他非常清楚赤目金龍不畏懼任何的毒藥。
趙玄奇發誓他從來沒有多喜歡吃冰糖葫蘆,但是現在,就好像為他打開了一扇愛上冰糖葫蘆的門,讓他無論如何也邁不開步。
“嗯。”對方只是點點了點頭,上下的打量著趙玄奇,目光變得越來越復雜,流露出來的真實情感與他剛才輕浮的表情格格不入。
但很快他就把這份復雜的心情掩蓋了起來,恰好趙玄奇的注意力都在冰糖葫蘆上,絲毫沒有留意到他眼神中的異樣。
“無功不受祿。”趙玄奇壓抑著來自內心原始般的沖動,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后退了一步。
“自然不是白給的。”對方的右腳在石板上輕輕一用力,將身子從護欄上撐了出來,理所當然的說道。“這可是南城“葫蘆坊”的杰作,取上等材料制作,外形趨近完美,我好不容易才弄到兩根,當然不能白白給你。”
“還是頭一次聽說賣冰糖葫蘆還要特意弄一間工坊……”見對方越來越像賣假藥的江湖騙子,趙玄奇卻還是不愿意放下這兩串誘人的冰糖葫蘆一走了之。
“所以你要做我什么?”
“你知道嗎?我是個天才,我出生一個月就可以自己走路,兩個月就可以叫出爸爸媽媽,當我一歲時,我已經開始讀書認字,飽讀天下詩書。直到現在,吟詩作賦信手拈來。”對方卻先胡亂的自吹了一通,說道情緒激動的時候在原地轉了一圈。
“但是作為一個注定不凡的詩人,我卻有一個極大的遺憾。那就是沒有人愿意在一旁靜靜的聆聽,我雖然懷著滿腔墨水,卻沒處涂染,這種痛苦,你懂嗎?”
說道最后他甚至悔恨地重重跺腳。
趙玄奇嚴重懷疑他話中的真實性,事實上走路早,說話早,跟飽讀詩書沒有半點關系。
不過看在冰糖葫蘆的份上,趙玄奇還是堅持地說道“所以我要聽你念詩對嗎?”
“嗯!”對方重重的點了點頭,用對上帝祈禱般虔誠的眼神看著趙玄奇。
“究竟有多想作詩給別人聽啊……”趙玄奇在內心吐槽著,一邊說“那好,你念吧。”一邊將他右手里的冰糖葫蘆拿了過來。
對方立刻露出了雀躍的笑容,把左手的冰糖葫蘆也給了趙玄奇,興致勃勃的在周圍尋找起來,看樣子是要即興作詩。
趙玄奇也迫不及待的開始吃手里的冰糖葫蘆,一口便將一刻糖球吃了下去,酸酸甜甜的味道立刻使他露出了無比幸福的表情。目前為止,趙玄奇還是第一次在一樣食物中找到幸福感。
對方經過積極地尋找后,目光也終于在護欄的石燈上停了下來,稍加醞釀之后,正好在趙玄奇狼吞虎咽的吃完第一根冰糖葫蘆的時間,高亢地呻吟起來。
“啊,你看這燈!多么的明朗!它的光芒仿佛母親的懷抱,溫暖人心,在……”
“等等!”趙玄奇不禁忍著強烈的想要吃下一串的心情打斷這位詩性大發的“詩人”,高亢的吟唱結合夸張的肢體表達的表演。
“干嘛打斷我?我正詩性打發呢?”對方立刻拋來責備的眼神。
“我看你像病情發作。”趙玄奇幾乎無情的說道,雖然一開始就在懷疑他的話了,實在想不到會突然念出這種東西來。“我問你,剛剛是認真的嗎?”
“真的很沒禮貌啊你!我當然是非常認真的在作詩,還有你怎么敢說我像病情發作?”對方憤怒的吼道,稍微平靜下來后,便用“你跟那些庸人也一樣”的鄙夷地眼神看著趙玄奇。
接下來他說的話就像那些把發神經當作別出心裁的藝術的瘋子的發言一樣“我知道了,你跟那些人也一樣,你們沒法理解我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