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拜師(2)
- 老婆,醫我
- 經年蕭索
- 1951字
- 2013-08-03 04:36:10
“要喝杯水嗎?”劉白將水壺放在桌上。
“好,謝謝。”
劉白便伸手,翻過了兩只青花白瓷碗。
周怡寶閉上眼睛,仔細聽著水和水之間,碰撞著白瓷碗的聲音,就是這種感覺啊!
外公曾經,帶給她的感覺。早起的白開水,就是這樣的,沉寂的感覺。
靜靜的流淌著的,靜默的感覺。
周怡寶睜開眼睛,劉白已經來到她的面前,說:“我來幫你。”他伸手將枕頭墊的高一些,又將周怡寶扶著坐起來。
周怡寶坐了起來,靠著枕頭,看著自己渾身都是繃帶,那天晚上,應該傷的很重吧!
劉白說過,是他救了她。她想回憶起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她只能想起來,在給媽媽打電話的時候,被人偷襲,就什么也想不起來了。她很想問問,那天晚上,劉白到底是救得她。
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她不是一個喜歡去問因由的人。如果他主動告訴她,那是最好,他不說,她也不想去問。更何況,那是多么慘痛的一晚。她遭遇了二十多年來最可怕的背叛,甚至,還有人不肯放她一條生路。
劉白端起了白瓷碗,說:“來,喝水。”
周怡寶很配合,將嘴巴張開。好好的活下來,才是現在最重要的事。他一勺一勺的喂著她喝水,她也就那樣靜默的看著他喂她。她只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是個大夫,其它的她對他一無所知。他也不太愛說話,睡覺睡在一根繩子上。他有可能是個隱居山村的高人。
不知道怎么的,他那樣細心認真的樣子,讓她想起了已經去世的外公。
是因為,白開水的緣故嗎?
可能吧!
就在這時,周怡寶的肚子咕咕咕的叫起來。
“餓了吧,白粥,要加糖,還是鹽?”劉白喂完整碗水,問道。
“都不要。”周怡寶說道。
她一直以來,都很喜歡原汁原味的東西。
“好,那你躺會兒。”劉白站了起來,抱起周怡寶,將她輕輕的放在床上。
周怡寶的身體,雖然包裹著繃帶,但她能夠明顯的感到,劉白的身體,傳遞出來的寒氣。他好涼,整個身體都好涼。
好涼……
周怡寶直到半個月后,她的身體,漸漸的恢復知覺。劉白告訴周怡寶,或許明天,她就能自己下床了。
第二天。
周怡寶果然自己坐了起來,她激動極了,伸出右手,想去拿床邊凳子上的茶杯。
然而,就在她準備握住茶杯的時候,她的手,完全使不上力氣。她下了床,跺了跺腳,腳是好的。動了動左手,左手是好的。她又揮了揮右手,手臂能動,可是五個手指,完全不能動。
她的右手,不能動了。她的右手,殘廢了。
“手。”周怡寶看著完全出不上勁的右手,愣愣的說出了三個字。
就在這時,劉白走了進來,說了一句,“對不起。”他別過頭去,幾乎不敢看周怡寶一眼。
“……”
周怡寶一邊念著,我的手,一邊哽咽的坐在了床上。
我的手……
“是不是永遠這樣了?”周怡寶哽咽的問道。
劉白沒有說話,默默的點點頭。
周怡寶很想哭。
可是,她不能哭。
右手廢了,她還有左手。她不能慌,不能害怕,不能自暴自棄。她必須好好的活著。她站了起來,咚的跪在了地上。他轉過臉,退了一步。
她給他磕了一個響頭:“恩人,我想拜你為師。”
劉白拍了拍她的肩膀,說:“我和你說過,我不收徒弟。”
“我就一直跪著。”
“你確定?”
“是。”
劉白的銀質面具閃過一道寒光,他轉過身,留給周怡寶一個背影,揚長而去。周怡寶望著那個孤寂的背影,越走越遠,她還是跪在原地。
不管跪多久,她也一定會跪下去。
她一定要拜他為師,她已經一無所有了,她想不到什么別的辦法,支撐她活下去。
已經是第三天了。
周怡寶大病初愈,卻滴米未進。她不肯吃飯,不肯喝水,一見到劉白,就不住的磕頭。她的額頭,第一天磕青了。
第二天,磕破了,流了很多血,劉白丟給她一只藥膏。她不肯擦。
第三天,額頭每敲一次地板,整個人就會有些昏昏沉沉起來。
這三天。
劉白都沒有睡在屋子里,她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晚上。
周怡寶終于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劉白就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也許,他一直都在暗地里,觀察著她吧!周怡寶的嘴角勾起慘烈的微笑,只要,他能夠看到她的決心就好。
劉白走到了周怡寶面前。他的身影很高大,聲音孤寂而清冷:“我收你,為徒。”
他真的答應了?
周怡寶看著劉白,那張銀質的面具,遮住了他所有的神色,她動了動嘴唇,小聲說:“謝謝。”
周怡寶正式成為了劉白的徒弟。她就不能偷懶了。她每天都要在草藥堆里蹲著,去認識,去熟悉,記住它們的樣子,它們的藥性,還要和它們說話。劉白說,草藥,其實也是有生命的。
你要用整個生命來愛它們,它們才會愛你。
劉白和外公的教學方式不太一樣,外公會教周怡寶背誦藥方口訣。劉白呢,他則會帶著周怡寶上山采藥。他不僅僅去采藥,如果采到了不認識的中藥,他會嘗一嘗。周怡寶從來沒有問過劉白,他的身體為什么這樣寒涼,她也猜測過,他是不是學神農嘗百草,誤食了什么草藥,把自己的身體,破壞成了這樣。
總之,她和劉白日漸熟悉起來。
劉白的話不多,她自從那一晚以后,話也少了起來。
兩個習慣沉默的人在一起,除了討論中藥,幾乎沒有閑聊過。他偶爾也會教她針灸,甚至,會教她一些簡單的武功。與其說是武功,到不如說是防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