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汐被他頂著一頭似火的紅發還敢配一身暗紅色衣衫的詭異搭配震驚的說不出話來。聽到他那句似真似假的問候,更是忍不住想要翻白眼:巧你個頭啊!這明明是我家好嗎!你們一個個熟的跟自家后院一般,是想怎樣?
不過這會實在不是她與這位拓跋族王子計較的時候,于是若汐索性閉嘴不語。若說之前面對黑衣人一眾,若汐還有些提心吊膽。此刻看到拓跋力微的出現,不知為何,原本懸著的一顆心竟可以安然放到肚中。
實在奇妙。
拓跋力微顯然也覺得這般黑衣人十分礙眼,擾了他與佳人相會的絕妙機會。當下冷笑著對為首的黑衣人命令道:“用你們中原人的說法,給你們一盞茶的時間,馬上給我滾!否則……”他突然飛起一腳,將身前的長條凳踹得四分五裂。“便如此凳!”
若干年后,若汐回憶起當日一幕,拓跋力微帥氣又張揚的樣子,依舊叫人移不開眼。
黑衣人對拓跋力微的突然出現也表現的異常震驚,十幾個人紛紛從腰間拔出兇器,若汐瞪大眼睛一瞧,頓時絕倒。他們拿的居然是清一色的彎刀!
為首的黑衣人充滿戒備地與拓跋力微周旋:“朋友,你哪條道上的?我勸你還是少管閑事,不然……”說著晃晃手里的彎刀,放狠話,“刀劍無眼,若殺了你……”
還未說完,便叫拓跋一把搶了手里的兇器,然后手起刀落,那把明晃晃的彎刀瞬間抹過黑衣人的脖頸,立刻身首異處!
若汐發誓,她連拓跋力微如何出的手,都未看清楚……黑衣人便已經倒下了!再后來……她的雙眸便被一只厚實的大手護住,遮擋的嚴嚴實實。
拓跋力微略帶沙啞又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別看,丑……”他在保護她,這一刻若汐感受到了他男兒的剛毅和鐵血下的柔情,心底的一角變得軟軟的。便真的聽他的話乖乖地坐在那里,任他護著。
剩下的黑衣人頓時連退數步,十余人看著拓跋的眼神皆是由不可置信轉為恐懼……他們握著彎刀的手顫抖著,數人間面面相覷之后居然沒有一人敢再次上前試探……
拓跋力微面對他們,聲音繼續轉為冰冷:“還不快滾?莫不是想給你老大陪葬?”
黑衣人聞言頓時如獲大赦似的,轉身狼狽而逃。間或還可聽到幾聲摔倒與相互間叫罵的聲響,若汐不知為何這般危險的時候竟有幾分想笑。
過了一會兒若汐聽不到任何聲響了,可拓跋力微的大手還遮在她面前。頓時讓她發覺這家伙是故意趁機占她便宜,不禁惱怒地說:“拓跋王子,人都走了,你也該將手放下了吧?”
拓跋力微只得十分不舍地將手拿開,原先冷峻的面孔早已不知被他扔到哪里,此時甚是諂媚的嬉笑道:“鐘離姑娘太過美麗,竟叫我看得癡了……”
若汐忍不住想對他翻白眼,難道他們大漠男子夸人都是如此直白露骨的嗎?若汐懶得跟他計較,想起地上死掉的黑衣人,趕緊站起來想要上前查探。誰知拓跋力微上前一步擋在了她身前,若汐氣急,一板一眼道:“承蒙拓跋王子今日搭救,鐘離若汐銘感五內,然……古人云男女授受不親,如此深更半夜王子實在不適合待在這里,還請王子請便吧。”
結果拓跋力微將搭在胸前的發辮一甩,大言不慚道:“這般文鄒鄒的說辭,聽不懂!”
若汐氣急,這人怎的這般不講道理?她說不上來眼前這人怎么會如此容易激起她的怒火,但是從骨子里若汐就不懼怕他。于是若汐指著院門道:“慢走,不送!”
拓跋力微大笑,好看的丹鳳眼吊吊著看若汐,像是要將她生吃下去。不過他轉頭對著空曠的夜空道:“如此良辰美景,你們中原人不是最喜歡對酒當歌嗎?鐘離小姐,有無興致與微對飲幾杯?”
若汐翻白眼,這人有病么?院子里還躺著倆死人呢,還叫良辰美景?再說,她此刻有甚重要的事要做,哪來的閑工夫搭理他?
于是若汐趁著眾人不注意,狠狠一腳踩在拓跋腳上,對方吃痛的功夫,她早已跑過他身側,哪知轉眼一看,哪里還有死掉的蝶兒和黑衣人?偌大的院子干凈的像剛剛打掃過一般……
剛剛打掃過……若汐突然明白了,她回身怒瞪拓跋力微。
拓跋力微輕拂身上的毛皮,一臉“你快來表揚我”的愜意,慢慢悠悠地說:“不過舉手之勞,不用客氣。”
若汐被這人的厚臉皮打敗,氣急敗壞地吼:“誰要你狗拿耗子?那個黑衣人我還有用的!你知道不知道?”
拓跋力微發覺若汐如同一只炸毛的小貓,晶亮的眸子狠狠的望著他,恨不能撲上來的樣子真是讓他歡喜極了。他巴不得若汐撲上去,不管是打他還是怎樣,至少能解了他此時心頭的癢。這般可愛剔透的人兒,叫他如何放得下?
“你以為,他們會傻到將暴露身份的物件放在身上等你發現?”輕飄飄的一句話便讓若汐如泄了氣的皮球,偃旗息鼓了。
好不容易轟走了拓跋力微,若汐癱坐在曦園正屋的雕花木椅上。右手按在太陽穴處,忍不住嘆氣。她萬萬沒有想到“回春草堂”的幕后主謀會這般快的得到消息,更加沒有想到他們還那般大膽的找她興師問罪。
小翠心疼地給若汐上了杯果茶讓她壓壓驚,繼而站到若汐身后,幫她揉著脹痛的腦仁。若汐蔥白纖細的手指無意識的劃在杯沿上,望著茶水上浮起的片片玫瑰花瓣,愈發出神。
若說那般黑衣人來找她,尚算情理之中。可拓跋力微……她萬萬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陰差陽錯間倒算是救了自己一命。可是,他來府里的目的又是為何呢?
若汐凝想許久,終是不得頭緒。她感覺自己落入了迷局,可是布局之人究竟寓意何為,她卻一點苗頭都想不出……難不成,這一世繼續當別人棋局中任人擺布的棋子?
若汐猛地起身,眼神突然變得異常堅定。
“吩咐下去,今晚黑衣人夜闖相府之事誰都不許吐露分毫,若是被我察覺有人亂嚼舌根,立刻亂棍打死,扔出府去。”若汐板著臉,冷冷地吩咐著,話語一頓,盯著小翠又加了一句,“拓跋王子來相府的事也要爛在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