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佩走出侯府正門,看見安子衿與文清寒正在低聲交談,一旁的下人看見她出來,皆屈膝行禮,但安子佩仿佛沒看見一般,目光一直盯在二人交握的手上,二人之間流淌出的溫馨,是她可遇而不可求的。她狠狠地咬住下唇,蓮步輕移到二人身邊,微微屈膝福了一禮道:“姐姐,姐夫。”
安子衿看她面上不虞,心中有些發緊,但還是照常一般,叮囑她一些注意事項,隨后送她上了馬車。
文清寒看著姐妹二人互動,眼中閃過一絲暗光,但很快就平靜下來,同安子衿道別之后,翻身躍上馬背。
安子衿就立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一路人馬漸行漸遠。
文清寒行出一段路,回頭一望,安子衿還在原地,察覺到他的目光,抬頭沖他微微一笑,秋風把她的衣衫吹起,整個人就淹沒在一片秋色之中。
馬車里的安子佩也掀開車簾,察覺到文清寒的目光,眼神一暗,紅唇又微微翹起,嬌媚地喚了一聲:“姐夫。”
安子衿看著車隊的身影淹沒在秋風之中,她咬緊了嘴唇,攏緊外罩的斗篷,登上另一輛馬車,向皇宮的方向行去。
時間不多了…
安子衿進了宮,先去探望皇上。皇上正值中年,面上卻抑制不住的老態,他癡迷長生之術已久,即使上次突發急病,讓他徹底打消了念頭,但多年被丹藥掏空的身子也好不了了。見到安子衿進來,他掙扎著坐起來,身旁的大太監趕緊去扶,才讓他歪歪扭扭地靠到床邊。
他揮揮手,叫一旁侍奉的眾人退下,又讓安子衿走到他床前。
他問安子衿:“寒兒已經啟程了嗎?”
安子衿點頭:“辰時三刻離開的。”
皇上嘆了口氣,道:“當年我與寒兒的母親是真心相愛,可惜當時我不過一個閑散王爺,連愛人也挽留不了,只能看著她嫁與他人,但今日我能補償寒兒,也算是對的起他的母親了。”
安子衿冷笑起來,攏在袖中的雙手狠狠地攥緊,文清寒的母親出嫁前與皇上不過一面之緣,談何真心相愛?他若真心愛她,上門提親便是,何苦在她嫁與他人后又苦苦相逼,甚至做出強暴這種事!說到底,還是男人的劣根性,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至于老文定侯和賢妃,都是這場“曠世絕戀”的犧牲品。
現在他想起文清寒的母親,覺得對不起文清寒,他日再想起貴妃,難道這江山就能輕易易主?皇上登基以來太過順風順水,連成王想逼宮造反都不以為然,總有一天,他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安子衿斂下心思,端起手邊的湯藥,正想遞給皇上,卻被熱度燙到,一松手,藥碗摔在地上。
她蹲身正準備拾起,卻發現銀鐲濺上藥汁的地方迅速化開一抹黑色。
安子衿一驚,有人要害皇上,還把自己和文清寒扯了進去,如果皇上喝下藥汁毒發身亡,文清寒就會背上弒父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