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他叫高家朗
- 帝少寵妻無度:愛你如飲杯中蠱
- 梨白桃夭扇
- 1099字
- 2019-06-05 22:56:19
回到蟬園我就開始發(fā)燒,頭重腳輕全身滾燙,沉沉昏睡過去前聽到的最后一句話大約是醫(yī)生,他說:“38度9,高燒,必須好好休息。。?!?
“好好休息”這四個字蠱惑了我。我知道外面尚有好多事情,或者華策明天就要變天罷,但是我病了,一病不起的那種病了,我又能怎么樣呢?我終于可以心安理得躺下來,什么都不聽不理,在漆黑混沌卻安全安靜世界,一睡天明。
原來,高uncle已經(jīng)過世兩年,我今天才知道。也許正如我的母親離開,我也不曾決定去告訴他。
曾經(jīng)嫉惡如仇誠篤正直的警隊新星,有一天會為虎傅翼,操縱市場維護大鱷巨頭制裁的的資本潛規(guī)則。曾經(jīng)為我擋風遮雨只因我摔一跤縫兩針都難過得偷偷抹眼淚的男孩子,有一天與我針鋒相對各自為營,干脆利落打得我措手不及。曾經(jīng)對我說上山下海都要陪著我順著我的那個人,在驟雨腥風中冷漠質(zhì)問我,說你贏不了,你又何必回來。
我做了一個冗長持重彌靡模糊的夢,夢里國小在舉行開班典禮,高家朗剛轉(zhuǎn)到新學校,穿著藍色格子邊紋的白色校衫。我安靜坐在教室里,埋頭掩進涂著麥兜貼畫的算術(shù)習題冊,他拎著蓽茇湯在教室外喊:“二年三班,何子顏,我媽叫我?guī)|西給你?!?
那時我不認識他,抬頭看了一眼,看見早上八九點鐘的太陽,明耀正好。
直到后來,這樣的湯,我喝了很多,很多。我從小偏頭痛,楓荷梨、蓽茇、白附子這些中藥從來當飯吃,一向只覺苦澀難堪,但高aunt熬出的藥湯,清甜,回甘,散發(fā)著淡淡的馥沉藥草香,一如她的整個為人。
至今回望,高aunt跟高uncle,從來,是把我當親生女兒一般待的啊。
那時高uncle剛調(diào)任九龍區(qū)高級警司,他們一家搬到九龍,高aunt作為媽媽情同姐妹的大學摯友,第一時間找到媽媽,里里外外,能幫的不能幫的,無微不至關(guān)照著我們。
媽媽白天要上班,經(jīng)常沒有時間來接我,高aunt都是把我和家朗一起接回家。他們家請了專門科目的家庭教師,我們每天差不多一起學習一個小時,高aunt就會端來的黃燦燦的松子穰,或者芡實糕,是她親自過海去潮州眷村買的干果手工碾的,小小的抿一口,香甜軟糯便直浸入人的五臟六腑,和著藥湯都是那樣令人服服帖帖妥妥當當。
我在學校很慫包,便是有同學嘲笑欺侮,議論我是“罪犯的女兒”,也習慣了埋著頭當沒聽見不搭理。但高家朗不同,他磊落干脆,脾氣從來明晃晃,聽到難聽話先好好說兩句,說不好直接上手開打。
高uncle當年在飛虎隊,近身搏斗與格斗擒拿的得分記錄,至今無人打破。家朗作為他的兒子,打架又怎么會吃虧,只是免不了被叫家長寫檢討的命運。幸而uncle、aunt開明,開始還拿出家法藤條揍他,知道原委后,便只是淡淡:“知道保護女孩子見義勇為,倒算師出有名。只是諸事有度,下手要知道輕重?!?
打了幾次架后,就沒再打了。小孩子比大人更現(xiàn)實變臉更快,打架打不過,便知繞道而行不再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