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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夏夏”

我沒有什么特別的,只是一個有著普通想法的普通人,過著普通的生活。但是我全心全意的喜歡著一個人,而且對我來說這就足夠了。——《戀戀筆記本》

一連幾天,我都沒有住在學校里,每天都是和安老師請過假后便和季源一起回了家。林臻除了每天打個電話過來問我有沒有事之外也沒再來過,畢竟每天在學校里都是要見到的。說實話我一直都不太明白,按理說林臻畢業之后應該直接進公司才對,怎么會到我們學校做一個小小的數學老師,還恰好教了我在的班級?

而和季源的相處也并不像我所想的那么愉快,除了發燒那天之外,我們之間一切如常。季源他沒有再給我發過消息,每天晚上我獨自躺在床上,一遍一遍地翻看我們唯一的那些交流。

倒是蘇子諾,還和以前和我打打鬧鬧,見我生病也會讓著我了,但是那一口一個“小丫頭”讓我不勝其擾。

終于在新的一周開始的時候,當他再一次笑嘻嘻地湊過來叫我把作業借他抄抄時,我板著臉道:“你以后不許在班里這么喊我了,要不然我可真生氣了!”

蘇子諾一臉無辜的看著我,說:“我小時候不也都這么叫你嗎,這么多年都叫習慣了,以前也沒見你生氣。”

“那是小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在意這個稱謂,但就是不想讓他叫了,“反正你以后不許叫了。”

許是以為我真的惱了,蘇子諾聳聳肩說道:“好好好,你說不叫就不叫,這總行了吧?那我以后叫你什么,總不能每次喊你都叫‘喂’吧?”

我有些鄙視他的智商了,“還能叫什么,名字唄。”

“那不行!”蘇子諾立刻拒絕了。

“怎么不行?”

“大家都叫你的名字,我得叫一個不一樣的!”蘇子諾一本正經的說。

“那你說叫什么?”我開始懷疑他又想出了什么不好的點子來了。

想都沒想,蘇子諾脫口而出道:“夏夏怎么樣?”

夏夏,這個稱謂倒是新奇,以前從來沒有人這樣叫過我,就連小時平常都只稱呼我為淺夏的。想了想,好像前兩天我生病的時候他也這么叫過我,聽來不是很別扭,叫就叫吧。

雖然心里這么想,但嘴上還是嫌棄到:“真難聽。”

“哪里難聽了?夏夏,夏夏,明明就很好聽,就叫這個好不好?”

“嗯。”

蘇子諾見我答應,立刻笑了起來。其實他長得很好看,棱角分明的輪廓配著一頭碎發使他看起來很有青春的感覺,笑起來兩只眼睛彎彎的,很是討喜。

“夏夏。”

“嗯?”

“沒事,就是想叫你了。”

“無聊。”

“夏夏,夏夏,夏夏夏夏……”

“喂蘇子諾,你很煩誒!”

“才沒有……你別拿走呀,我還沒抄完呢……”

又是一天沒有和季源說話。

期中的卷子發下來了,各科的成績與排名也都下來了。我的數學依舊是老樣子,除了最后一道大題丟了分之外,其余基本上沒什么錯誤。但是物理就不一樣了,連優秀的標準都沒有達到,一下把我的總分排名拉低了不少。

看著成績單,我有些頭痛,人家都說數學好的物理也好,怎么到了我身上就一點兒沒看出來呢?當初文理分科的時候我也曾猶豫過,但時玥和蘇子諾他們都選了理科,我也就這樣放棄了比較感興趣的文科。雖然嘴上安慰自己反正史地政學的也不好,其實究竟是為了什么只有我自己知道。

放學后,我收拾好東西回到了許久未曾踏入過的宿舍,近一周沒回來過了,宿舍里還是老樣子。

“淺夏你回來住宿了,不回家了嗎?”李思見我回來,熱情地上前同我打招呼。

“嗯,前兩天生病了才回的家,怕傳染給你們。”我說。

“哦,那你要多注意休息,身體太虛。”李思說。

“知道啦。”

李思是時玥走后唯一還能和我說的上話的人,只可惜我們現在已經不在一個班了,她選了文科,只是宿舍卻沒有重新再分。李思是女子籃球隊的隊長,留著干練的短發,我也沒想到自己這樣一個懶人竟能和她聊到一起,也許是她大大咧咧的性格填補了我時常會感到孤寂的內心。

“李思,出去打球!”韓藝抱著籃球進來,看到我也明顯吃了一驚,“淺夏你今天不回家了,身體好些了嗎?”

“嗯,好多了,謝謝。”

韓藝也沒多說什么,對于我的冷淡好像早就習以為常,一心只撲在了籃球身上,“走啊李思,solo啊!”

“走就走,誰怕誰啊!”李思說著,便作勢要去搶她的球,卻被韓藝一個轉身躲了過去。

韓藝選了理科,跟我分到了一個班。可奇怪的是盡管我們身處一個宿舍,但我們之間卻并不熟悉,甚至有時候在班上連一句話都不說。韓藝很喜歡打籃球,雖然她不像李思一樣有專業的老師帶著訓練,但打球技術絲毫不遜于李思,甚至可能比她的技巧還要高超一些。我問過李思,她說韓藝的籃球都是自己看比賽放慢動作學的,我心下不禁更加感嘆,這樣的天才不進校隊真的是可惜了。

“淺夏,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打籃球,多鍛煉對身體好哦!”李思臨出門前,突然轉頭問我。

我有些好笑,讓我去?那到時候恐怕就不是人打球而是球打人了。“還是算了,你們去吧,就我這水平還不夠丟人的呢。”

李思也沒有強求,這也是我一向最喜歡她的地方,和她在一起永遠不會感覺到累。

我躺到床上,百般無聊的看了會兒手機后,從床頭的書架上抽出一本英文小說。

吸血鬼日記。

這本書很不好買,蘇子諾好不容易才幫我找到的,可惜也只有前三部。書已經快被我翻爛了,也不知道看過多少遍了,我羨慕女主的愛情,也羨慕她作為二重身所帶來的一切。我也曾幻想過,如果我是二重身,是不是就不會感到如此孤獨了。

門被推開,一個小巧的身形鉆了進來,是沈若溪。

“淺夏你回來了,身體還好嗎?”

“好多了謝謝。”

沈若溪上了床,捧起一本物理競賽書看了起來。有時候我真的很佩服她,可以做到心無旁騖的鉆研物理。每天下午放學后她都會直奔自習室,與我們交流的都比較少,回到宿舍也是除去學習的時間便戴上耳機不知聽些什么。

還有一個人沒有回來,姜雨辰。一般放學后我們都很難見到她的蹤影,要想找她最好去籃球上看一看。她喜歡高三的一個學長,是籃球特長生,叫岳旭一。李思曾經憑借自己是籃球隊的成員幫她要到了那個學長的聯系方式,從此以后每每都能看到她抱著手機躺在床上傻笑。

我們宿舍一共六個人,除去李思和姜雨辰選了文科之外,我們剩下的人都在理科十三班里。看著對面空空的硬床板,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那里才會鋪上柔軟的褥子,而睡在上面的人還會不會是當初的她?

周二的課枯燥乏味,千盼萬盼中等來了周三。今天的課程比較輕松,除了上午兩節英語比較有技術含量外,剩下的幾乎全都是副科。中午被安老師叫到辦公室分析了一中午的時間,再回到班上時我是又困又沒有精神。

第一節是地理,所有科里最差的便是這一門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好像永遠也弄不懂那些巖石的組成、地殼的變化,從初中開始我的地理就一直徘徊在及格的邊緣。

盡管對此很是頭疼,老師在上面所講的東西在我聽起來也都是云里霧里,可還是強打起精神,畢竟會考總是要過的。

再下面的歷史是我最喜歡的,聽了一節課的故事我再也堅持不住,下課鈴一響我就立刻爬倒在了桌子上,企圖可以睡過這短短的課間。但天不如人所愿,準確的來說我應該是被班里的男生一陣起哄給鬧清醒的。

不情愿地起身想看看是什么情況,一抬頭就見季源慢慢地站起來,笑著將湊過來的人扒拉到一邊,朝著班門口走去。外面,是被剛剛哄笑聲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地關清雪,露了半個身在前外面等季源出來。他們倆人的事在我們兩個班已經算不得什么秘密了,我總覺到老師也早已知道不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夏夏,你看季源,真沒想到他居然把我們的校花弄到手了,嘖嘖!”蘇子諾說。

“是啊,你也知道,人家那可是校花。”只看了一眼,我便低下了頭,也不知道在掩飾什么,卻再也看不下去手中的書。

“也是,不過我也沒覺得那個關清雪長得有多好看,還是我家夏夏好!”蘇子諾說。

“得了吧你!”如果我真的比她好,為什么他選擇了關清雪?

蘇子諾撇撇嘴,也沒和我爭,只是突然湊到我耳邊神秘地說道:“誒夏夏你知道嗎,我聽說其實是那個關清雪主動追的季源,那個時候關清雪天天纏著他,也不知道怎地兩人就在一起了。”

“跟我有什么關系?”我的眼睛依舊沒有離開書本,就仿佛自己好像真的不在意一般,“你還跟我在這兒貧,作業補完了嗎?小心放學又被黃老師留!”

蘇子諾眨眨眼,突然手捂心臟處,故作一副沉痛狀:“夏夏,咱不帶這種人身攻擊的。女俠,救命!”

終于被他這句話逗笑了,我把作業本塞到他手里,在他連聲感謝中不忘提醒道:“放學記得給我交上去,我可不想缺交了作業。”

蘇子諾應了下來,但隨后又想到了什么,“不對啊,英語作業不是上午就抱上去了嗎,怎么這么快就發下來了?”

我不自覺得往右手邊看了一眼,笑罵道:“你抄不抄?不抄就還給我,怎么這么多問題!”

“別別別,我錯了,我現在就去補!”

蘇子諾去補作業了,我的耳邊又清靜了下來。努力豎起耳朵,想要聽聽季源他們在外面說了什么,但班里實在是太吵了,根本什么都聽不見。

自暴自棄的放棄了偷聽,轉頭看看蘇子諾正奮筆疾書的抄著作業,不禁搖了搖頭。其實別看蘇子諾平時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除了英語之外他的學習真的是比我好太多,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平時作業沒什么技術含量,懶得看。

也許是天妒英才,他的英語成績真的是爛的一塌糊涂,每次考試都在及格與不及格之間動蕩不定。至于我的英語作業為什么沒交,只是因為習慣了吧,小時就是英語課代表,以前總是順手就給了他。

預備鈴響起時,季源才從班門口回來,后面的課我都沒了心思去聽,不斷地猜測著剛剛他和關清雪都說了什么。

又到了周五放學回家的時候,同樣的小賣部,同樣的兩瓶“阿薩姆”,同樣的車。依然是排著長長的隊,依然是沒有什么話可說。

上車了,車上很溫暖,季源也終于說話了:“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啊?”我有些意外,“什么事?”

“下個月月底就是新年舞會了,你有什么打算?”季源問。

“舞會……那不是在月底嗎,離現在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呢吧?”

“是清雪,”季源沒有看我,留給我一個側顏,“她說街舞社要準備舞會的表演,想請你過去幫忙。”

原來是這樣。

在季源剛開始說出“舞會”時,我心底還是升起了小小的希望,會不會有那么一丁點兒的可能他會邀請我去舞會?可他的下一句話讓我知道自己真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笨蛋,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關清雪。

機械般的點頭,鼻子里發出了一個“嗯”的聲音,隨后便閉上眼睛,使勁將涌出的眼淚擠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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