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六年十二月五日下午。
“鐘易,你是石南的舍友。石南去哪了你不知道嗎?”
“老師,石南今天早上去了醫院。”
少年臉上的鎮靜讓班主任的疑慮消退半分。
“……有什么事情?摔傷還是怎么樣,滾樓梯了嗎?”
“是精神病。”少年從口袋里抽出一本小冊子,病歷。
“精神病?唔……”這種情況讓班主任感覺有些麻煩,“你先回去吧。”
“謝謝老師。”
……
鐘易,你還算個兄弟,希望你看了草稿能明白……
……
白的走廊貼滿了瓷磚,瓷磚上微有裂痕,這所醫院有些年頭了。
“那個男孩子怎么樣了?”精神科主任撫摸著那瓷磚上的裂痕,他蒼老的手,還記得一些事情。
“腦部沒有任何損傷,也不是抑郁,倒很像是多動癥的,”年輕的醫生帶著幾分恭敬回答,“老師,你很在意這個孩子啊。”
“十幾年前的時候,田醫生也是這樣,已經是做教授的人了,突然開始隨便涂鴉,畫些沒有意義的圖形,還用各種顏色給紗布染色……大家都以為她得了精神病,可我總覺得不對勁。她很聰明……哎,后來莫名其妙地失蹤了。”
“老師,失蹤……”
“對,就是失蹤,人間蒸發一樣,杳無痕跡,只留下一個筆記本。”
“有線索嗎?”
“小子,別好奇了,她發瘋之前都是些正常的工作日記,后來的都是些涂鴉……”
“好可惜啊……師母……”
“小子你越來越不敬師長啊!皮癢了?去給我做兩個月標本!哼!”
“啊……老師,一個月好不?”
“沒門!”
……
“你追我啊!追我啊!”
“人怎么可以這么賤……鐘易你等著……這星期都不理你了。”
“今天星期六,也就兩天唄。”
“你……”
……
“開心了吧,”少女臉上還帶著紅暈,明顯是沒力氣了,“鐘易,我跟你說。”
“說啥!有本事追上我再說。”
“我不追了,操場這么大,你又跟狗一樣,我能追上狗嗎?”
“……”
“好吧,什么事?”剛沖出五米的鐘易只好折回來。
“沒什么事。”
沉默……
“你玩我呢!”
“我就玩你怎么了?”
“……”
這話聽起來還是挺舒服的……
“沒志氣……實話說吧,真有事情。”少女覺得眼前這人很猥瑣,但又覺得很開心,“我想家了。”
“啊,啊啊?你有家么?”
“啥叫‘你有家么’我又不是石頭里蹦出來的!”
“你要是從石頭里蹦出來的就好了,多傳奇。”
“滾!”
……
我都明白,這是命運么?
“石南。你過來。”
“我該怎么稱呼您呢,前輩?教授?阿姨?”
“叫我大師,哈哈,”中年女人臉上的皺紋湊成一個滑稽的笑容,“小伙子,你是左宇宙的天才,左手系天才。”
“唔……我都被您戲弄了,何當天才之名。”
“小伙子,氣岔了,哈哈。”
“右手系天才面前,我是不是該稱您一句同類?”
“這是命運。”
“不是要讓我做女婿么?阿姨?”
“小子,你越來越不敬師長啊!”蒼老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懷念,“當初他也經常這么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