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經出來十多天了，要盡快回去。

從山腳，他們又左轉右轉的，漸漸離開了孤云峰這處山壁附近。

在走出來的時候，程老教她了一些東西，比如什么是陣法。

像他們剛才走的那段路程，就是設有陣法，但陣法不具備攻擊性。

如果不知道怎么走的，進去了會被挪移出來，如果強行闖陣，會被困死在里面。

大千山，不愧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地方，危險無處不在。

回程走了兩天的路程，在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他們又遇上了四翼血蝙蝠，這種麻煩又危險的妖獸。

確切的說，是那頭重傷逃走的四翼血蝙蝠王，回去搬了救兵來報仇了。

上一次幾千只蝙蝠，拼了程老重傷，蘇冉蕓昏迷，才勘勘過去，這次看樣子有上萬只血蝙蝠。

遇上了一只記仇的蝙蝠王，程老臉色黑得跟鍋底一樣難看，盤算著要怎么度過此劫難。

王嬤嬤滿臉緊張，也沒有先前的鎮定，蘇冉蕓還是被二老護在中間。

蝙蝠王暴躁得很，但卻沒有完全失去耐心。

程老三人被包圍以后，就聽見急促鳴叫聲，催促小蝙蝠們開始攻擊了。

上萬只蝙蝠在夜空中盤旋，非常明顯，如一個巨型紅色的火圈在高速旋轉，還有點點火星往下掉去，沖向蘇冉蕓三人。

而距離此處一里多的一處較高的山丘之上，站著一行十余人，正在觀察著蘇冉蕓三人。

為首的兩人，一人少年摸樣，五官俊美的臉上還有些青澀，著一身黑衣，和著黑夜讓他原本溫和的氣質變得冷俊了一些，在月光下顯得有幾分妖異。

另一人則身材高大，年約三十，身穿破破爛爛的道袍，亂蓬蓬的灰白頭發的壯漢，他臉上神情有些赧色。

“殿下，這三個月以來，鳳星異位，此女似乎并不是天命選定之人。”壯漢收斂了桀驁之氣，有些心虛地說道。

少年人冷哼一聲，“是嗎？”

“殿下贖罪，貧道從來沒有算錯過，這一次實在是不知為何，這事實在是奇怪得很吶。”

“塵先生一句不知，我可是失了百年難見的兩生花啊。”少年說著轉過身來看著眼前的壯漢。

這少年是當朝五皇子上官玨，邋遢道人名叫塵瘋魔。

他們七天前來到靈泉村，暗中打聽下，才知道蘇冉蕓一行進入了大千山，也跟了進來。

今日白天才找到他們的蹤跡，本想找機會“偶遇”，所以一路跟隨，一直到夜晚，機會來了。

“殿下，貧道罪過，這次的事情，單憑殿下吩咐。”稱瘋魔說著，對五皇子抱拳施了一禮。

五皇子嘆了一口，“嗯，算了，再說此行也不是全無收貨啊，沒想到，燕國的大儒，當朝的帝師，他老人家也在這兒，而且似乎還會不少東西呢。”。

塵瘋魔為了緩和氣氛，主動岔開了話題，“殿下，看樣子那女子是程老的弟子啊，單憑這一點，殿下將其納為側妃也是使得的。”

“側妃？也好，還可以親上加親呢。”

“哦？此女在京都是何身份？”

“我舅舅的女兒，蘇冉蕓。”五皇子答。

塵瘋魔雖然關注蘇冉蕓，只是關注她的命星，并不關注身世。

“蘇城蘇將軍之女？”

“正是。”五皇子說完又看向山下。

那里除了四翼血蝙蝠的血紅光芒，還有一些或藍或白的法術獨有的光芒，五皇子微微一笑，“有趣。”

看見五皇子樣子，塵瘋魔就知道此事算是揭過了，便語氣松快了些，“殿下不打算去英雄救美？”

“還不是時候。”

“是。”塵瘋魔識趣地道。

原本已塵瘋魔的身份地位，不至于如此低聲下氣。

只是這一次，確實是他算錯了，不得已伏低做小罷了。

在五皇子看不見的地方，塵瘋魔一雙眼睛，冒著貪婪的幽光，直勾勾的盯著五皇子的后背。

過了一會兒，五皇子對后面吩咐，“來人。”

身后全身黑衣包裹嚴實的侍衛走出一人，“殿下。”

“去，查一查他們去了哪兒。”

“是。”黑衣人悄然沒入黑夜之中。

而此時，山下程老王嬤嬤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

血蝙蝠王上次吃了大虧，知道不能沖鋒在前，打算用數量耗死蘇冉蕓一行人了。

蝙蝠小兵的攻擊密密麻麻從天而降，一刻也不停歇，是不打算給他們絲毫喘息的機會。

蘇冉蕓則被程老放在一個一丈大小的藍色火焰光罩內，暫時沒有什么危險。

而王嬤嬤臉色已經開始發白，甚至搖搖欲墜，有些堅持不住了。

蘇冉蕓心中焦急害怕，想幫忙卻幫不上什么忙，而且自己還是個拖累。

突然，一只四翅展開四五米長的血蝙蝠，一個俯沖下來，撞在王嬤嬤揮舞的劍刃上，長劍脫手而出，王嬤嬤也被撞到在地。

大蝙蝠拍打著四只翅膀折返回來，其他小蝙蝠也蜂擁而來，抓住王嬤嬤就往空中飛去。

程老一個轉身，手中雪白長劍擲出，斬斷血蝙蝠的雙爪，王嬤嬤從天而降，摔在光罩旁邊。

程老一手掐訣，另一手中一推，王嬤嬤被送進光罩中，而程老自己也已經消耗過度了。

蘇冉蕓扶起王嬤嬤靠在自己身上，王嬤嬤雙肩被利爪抓傷，一條條深可見骨，血流不止，已經昏迷不醒。

蘇冉蕓找了止血藥給王嬤嬤胡亂撒上一些，趕緊包扎好。

就這么一會兒功夫，眼看程老也撐不住了，血蝙蝠王出手了。

一只展開翅膀二十多米長的巨型蝙蝠從天而降，一爪擋開程老手中長劍，另一爪緊接著從程老頭頂抓下。

程老向后一退，但還是慢了一步，避過頭頂，但胸腹間還是被巨大的利爪帶了一下，一條從胸膛到下腹的傷口開在程老身上，程老倒地不起。

血蝙蝠王，飛上空中，一聲興奮的鳴叫，所有蝙蝠在空中停止旋轉，跟著發出音波功擊。

“嘰嘰嘰嘰嘰嘰——”

四面八方，沖擊而來。

程老首先承受不住，一口鮮血噴出，暈來過去。

程老暈倒，藍色火焰光罩緊跟著破碎瓦解，里面的王嬤嬤傷上加傷，直接被震扣鼻出血，也沒有醒過來。

雖然有光罩擋了一下，但是蘇冉蕓還是被余音震傷摔倒在地，眼里露出絕望。

難道就要死在這里？

她不甘心啊。

天空中血蝙蝠王，發出一聲歡悅地鳴叫，準備享受勝利美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