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芳閣那場轟動全城的拍賣會，把云偷現世的切確消息公之于眾了……今天夜里開始，整個睿城突然就森嚴戒備了起來，夜晚亥時以前，就開始了宵禁。空曠靜謐的睿城街道上，隔三差五就走過一溜巡邏的士兵。

府尹還特地下了告示，客棧里住店的外地客人，統統都得在亥時之前返回客房歇息，若當夜不回客棧歇息，還得向客棧掌柜告知去處，以備官府查驗……

“爺爺，宵禁這么嚴，咱們兩個今夜怎么去百笑樓啊？”

“你還怕爺爺我拿不回一枚令牌？”

“說好了，今夜是我負責取回令牌的！”

“那爺爺不用出馬了？”

“你就是，在邊上保護我就成了……”當初在百笑樓里偷了一副金算盤，換下一枚云偷令，錢芊手上摩挲著金算盤，琢磨著，要不要按云偷多年的規矩，取回云偷令的時候再把這算盤還回去？“爺爺，這百笑樓那么有錢，不在乎這個金算盤吧？”

“沒出息！眼皮子那么淺？”金六爺的小眼睛又鄙視了一把自家孫女，“你要是看上這小算盤了，你就收著……到時候拿走令牌，還一錠金子回去。”

“還能這么換？”

“規矩就是你爺爺我定的，我還不能改這規矩了？”

……

凌晨丑時，萬籟寂靜之時，兩個一身漆黑的身影，從客棧外墻滑下，直奔百笑樓方向，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百笑樓是一家極其高檔的食店，不分晝夜，不論寒暑，顧客盈門……在四國各大城市均有分號，睿城這家百笑樓在客源鼎旺之際，有上千人同堂宴飲……只是最近的宵禁，讓百笑樓在夜間無法開門營業，損失了好大一筆進項。

夜半的百笑樓被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遠端眺望，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聳立在空曠的街道邊上。錢芊隨著爺爺的步伐，一點點的朝著今夜的目標靠近。

百笑樓前堂是一棟三層高的臨街木樓，矗立在兩條路的交叉口邊上。后面還有一個頗為寬敞的后院，環境清雅，諸多小院廂房和亭臺樓閣點綴期間。在龍宵天眼夜視之下，這個百笑樓的后院中心位置的一個兩層小閣樓里，透出幽藍色的朦朧光芒，里面還閃爍著奇異紅光。錢芊知道，那是云偷令里的錦鯉魚鱗被書寫后才有的獨特光芒。

“爺爺，這里面守著不少人啊！”經過了曹國舅那一役，錢芊多少能判斷出一個宅子里的守衛情況了。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酒樓，明里暗里值守的人居然比曹國舅布防得還要嚴密！

“怎么？怕了？”

“誰怕誰了！”祖孫倆趴在相隔一條街的屋頂上，細細的瞧著百笑樓內院的情況。“這百笑樓再怎么布防，也不過是個酒樓，養著的不是跑堂就是廚子，一堆人在那湊熱鬧罷了……”

“少輕敵！你可別忘了，這塊令牌可是出過城的！第一天夜里咱們在山頂懸崖上往下瞧的時候，可沒在睿城里看到這塊令牌！”

“那又怎么樣？”

金六爺氣的捶了一把錢芊的腦門：“我說你這豬腦袋！令牌出城又回來了，這說明百笑樓里有個能說上話的人，來這里坐鎮了！百笑樓在睿城只是一個酒樓，可它的東家若不是個人物，能在四國都遍布商號？”

“那……人家再厲害，也沒必要為難我們啊？”錢芊被金六爺繞得有點蒙圈了，咱們去取回令牌，看看百笑樓在魚鱗片上寫著什么罷了……難道他們還會跟自己打一架？

“這一架打不打，進去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