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內視狀態

實際上，風行的意識感覺到的一切形象都是本命元氣感知到并傳遞給風行的意識的。一般情況下，沒有進入神游狀態，意識是不能逸散出身體而直接感知外界的。所以，除了身體感官外，本命元氣是意識感知外界的另一種工具。

“仔細感受，盡量做到能完全控制本命元氣流。”蘇步升用心聲提醒風行。作為一名產生了領域的武道大師，他的意識或者說神識是十分強大的，可以輕松壓制風行體內藥丸產生的狂暴元氣流。如果蘇步升愿意，甚至可以操縱風行的本命元氣，也能輕松摧毀風行的意識。

在外人看來，風行和蘇步升只是安靜地端坐在那里而已，蘇步升只是把右手搭在風行的右肩上罷了，二人身上并沒有發生什么異樣。可如果有高手站在房間里，仔細感受屋內的元氣流，就會發現整個房間內的元氣流都被某種強大的力量操控著，隨時就能發出驚天一擊。

即時聽取蘇步升的意見，風行不敢分神，趕緊收斂心神，開始仔細操縱本命元氣，認真地用本命元氣感知自己的周圍能感知到的一切。

風行發現，除了感受到擴海靈丹產生的龐大元氣流在拉扯、同化自己的本命元氣外，本命元氣感受不到其他任何東西了。這些元氣——無論是藥丸產生的元氣還是本命元氣——都被束縛在一種無法感受到，卻確實存在的軌道內。本來，風行以為經脈應當是一些管道似的存在，可知感知得到。可事實總是出乎人的意料。風行仔細想了想，才明白，原來所謂的經脈不過是本命元氣在空間中運行的軌跡而已。回想起黃大仙曾經的教導，風行很快理清思路，開始推理起來。

如果經脈只是一些空間軌跡，那么我對氣海的想象是不是也有錯誤呢？經脈、氣海，這是我從未見過的東西，憑借著現有的知識進行猜想，有錯也是自然的。那么氣海究竟什么樣的呢？我所知的所有的功法都講過，人體的元氣循環流動，生生不息。武道修煉中又有凝聚元氣真龍一說，說明體內的經脈應當是互聯互通的，否則，元氣真龍真么能游邊全身呢？如今，我操縱著這條經脈的本命元氣，卻沒有感受體內其他本命元氣的流動，也沒有發覺其他經脈的跡象，那么經脈與經脈的是怎么互聯互通的呢？之前，擴海靈丹蘊含的龐大藥力是通過我的身體逸散到經脈中的，這證明可以通過身體來進行各條經脈間的本命元氣的交換。但是，通過身體逸散這種方法，經脈間本命元氣的互換速度是相當慢的，根本無法滿足武道修煉的需要。因此，必定還有另外的互通方法。也許氣海就是各條經脈進行本命元氣互換的樞紐。有兩個理由可以說明這個推理的可信性。一是，無論武士還是煉氣士，都是將元氣和煉氣存儲在氣海中，二是，就已經知道的功法來說，所有功法里都有將各條經脈中的元氣、煉氣導入氣海中的描述。

既然推理已經有了結論，那么剩下的就是驗證了。

風行操縱著自己的本命元氣脫離了原來的軌道——經脈。脫離經脈的本命元氣流，立刻逸散到身體的各處。風行的意識竭力保證最少量的本命元氣流流失，至少要保證到這條元氣流在進入下一條經脈內之前，不會完全逸散完。

隨著本命元氣流的行進，風行居然感受了王正昕實驗書中所描述的那種微粒——風行稱之為生命微粒。生命微粒微粒極其微小，常人的眼睛無論如何也看不到。構成人的身體的這種生命微粒，充滿了旺盛的生命力，雖然活動范圍十分有限，幾乎可以說被固定在身體的某處固定位置。可進入它們內部，就會發現，那里又有無數更加細小，種類更加繁多的微粒，正在生成、分裂、消失。

風行操控著的本命元氣流流過那些生命微粒內時，本命元氣流有時會被扯下一點，有時又會增長一點。不過，被扯下的量，總是多于增長的量。因此，等風行操縱的本命元氣流終于進入另一條經脈內時，只剩下寥寥幾顆本命元氣微粒了。風行這才意識到，若不是這些本命元氣微粒比那些生命顆粒還要小無數倍，風行也是感受不到那些生命微粒的。

在這又一條經脈內，風行果然發現了另一股擴海靈丹產生的狂暴元氣流和一股及其微弱的本命元氣流。

自己的推論被證明是正確的，這可把風行高興壞了，立馬開始著手第二次穿梭。可時他的腦海里卻傳來蘇步升惱怒的聲音：“你個臭小子搞什么鬼？剛進入內視狀態就操縱本命元氣跑來跑去，不怕累暈了自己？”

一語驚醒夢中人。風行果然發現自己對本命元氣的控制有些力不從心了，也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有些昏昏欲睡的意思，立馬停止了第二次穿行。

風行不再操縱本命元氣，讓其順著經脈隨意流動，而自己的意識則隨波逐流，仔細感知著經脈中的情況。

不知過了多久，風行意識所在的這條經脈中所有元氣流的速度都開始猛增，極速向前流去。轟然一次沖擊，風行感覺自己的意識突然進入了某種奇怪的空間。在這個空間，他的意識能存在，卻只感覺到一片虛無。然而虛無的感覺只存在了一瞬間。下一刻，一股猛烈的混沌之波猛地撞上風行的意識，將其撞得粉碎，使之瞬間消散。

在一陣頭暈目眩中，風行從內視狀態中退了出來。

“別動，藥力還沒有完全消散。”蘇步升說。過了一會兒，他又道：“能堅持這么長時間，已經很不錯了。”

聽了蘇步升的話，風行這才發現窗內已經灑進了蒙蒙朧朧朧的晨曦。他已經端坐了八九個小時了。可進入內視狀態后，風行感覺這八九個小時只有短短的一頓飯功夫。

又過了大約半個小時，爺孫倆才完全了事。

風行問道：“外公，我的意識順著經脈最后到一處奇怪的空間，那是就是丹田氣海吧？”

蘇步升倒了一杯茶，喝了兩口才說道：“嗯，沒錯。打破你氣海的那人下手極狠，將你的氣海幾乎打碎。所以，你的氣海僅過了半年，就已經縮小到不足芝麻粒大小了。所幸，這次服用了擴海靈丹，可以將你的氣海撐大到花生米大小，并能保持個三五年。”

風行點頭，又問：“那我的意識一進入氣海就被打碎彈出，是怎么回事？”

“你氣海被破，氣海壁壘也被打破，氣海無法調節氣海內的元氣流。狂亂的元氣流和氣海壁壘碎片形成一股混沌波，在你的氣海里橫沖直撞，故而打碎了你的意識。”

“我明白了。”風行說。他在心中猜想道：“我在經脈氣海中，感受到的時間空間和現實中的完全不一樣，無論經脈還是氣海可能都是一種時空軌跡，而所謂的氣海壁壘碎片可能就是一種時空碎片。”當然，風行是不會把自己的猜想告訴給自己的外公的，否則，他就要花費好幾個月來給老先生講課了。最麻煩的是，他可能還沒法給外公講明白。

吃過早飯，告別了家人，風行早早地就出發了。他這次的目的地正是黃龍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