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孺子可教

一個月的時間，在進行了對于風行來說，堪稱地獄級歷練的修煉后，風行全身上下二百零六塊骨頭將近一半產生了骨裂，全身肌肉每天都經受著修復再損傷的無限折磨。

風行之前琢磨出來的經驗——在身體不受到不可恢復損傷的前提下，不斷逼近身體極限，最終突破極限——在面對嚴苛的修煉時，被徹底推翻，變得一文不值。

問題來了。這一個月來，除了剛開始那幾天，孫志堅給風行送了些靈藥外，風行再也沒得到過任何靈丹妙藥，他是如何恢復身體損傷的呢？

風行雖然老實，但并不蠢。在床上躺著的七天里，風行雖然身體沒發動，但腦子卻一刻也沒聽過。

一方面是因為黃大仙趁他閑著，天天給他補習功課。數學、醫學，乃至于物理學、化學，等等，統統往風行腦子里灌。還美其名曰：我教的這些才是真正的奇經，你學的那些功法，嘿，不過是些前人的經驗之談而已。等到你真的能把我教的這些學以致用之后，才會真正明白發現我的智慧所在！”不過風行也沒咋重視黃大仙的話，也不想費勁反駁他，只是聽聽而已。

另一方面，風行也在思考，既然他自己無法承受這樣的高強度的修煉，甲天明和楊濤又是如何承受住的呢？難道說他倆都是天生體質神異？風行不太敢相信自己能遇到這樣的天才，而且一次性還能遇到倆。因此他相信，楊濤和甲天明在最初經歷這種堪稱折磨的修煉時，身體也是受不了的。他們既然承受下來了，那就說明他們一定有什么方法。

不過，如果明問那倆師兄，估計他們也不會說。所以風行決定去請教秦槐大師。

傷剛好，風行就跑到秦大師的院子里去請教了。適時，恰逢秦大師在煮茶。大師坐在一條矮凳子上，拿著長煙斗吧嗒吧嗒地抽著煙。

風行作揖，恭敬地問到：“弟子有一事未明，還請師父指教。”

秦大師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茶，道：“說吧。”

風行說：“師父，這幾日，我跟兩位師兄一起修煉，但修煉強度十分大，弟子身體承受不住，受了不輕的傷。可弟子轉念一想，我自己承受不住，兩位師兄卻能承受住，這是為何？還請師父為我解惑！”

秦大師笑道：“你難以承受的原因在于修煉會造成身體受傷。既然如此，你好好療傷不就行了！”

風行皺眉說：“若想快速療傷，必須有靈藥才行。但靈藥價錢昂貴，弟子財力無法負擔。”

秦大師又笑：“哈哈，療傷可不一定要用藥啊。你好好想想，還有什么方法可以療傷？”

風行聽后，心中猛然一驚，道：“師父的意思是運行功法療傷？可想要運功，必須要感受到元氣才行。弟子天資魯鈍無法感受到體內的元氣，當不能運功療傷。”

秦大師聽后，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說：“原來你這小娃還不明白這修煉的基本原理啊。好吧，我今天就跟你說說。你好好聽。”

“是。”風行立刻站直身體，恭恭敬敬地站在秦槐身旁，側耳傾聽。

秦大師喝了口茶，開始娓娓道來。

“圣賢有言，‘氣化萬物，一思一動皆為氣動’。意思就是這世間萬物啊，都是由元氣演化而成。所有事物的運動其本質都是元氣的運動。對于生靈來說，念頭一動，體內的元氣便跟著一起運動；身體一動，元氣也跟著動。我這么說，你能想到什么？”

風行仔細思索，說到：“既然氣隨意動，氣隨身動，那就說明，即使無法感知到體內的元氣，我其實也能控制體內的元氣。既然可以控制元氣，那當然也可以運功療傷了。”

風行說完，又是恭恭敬敬地一拜，道：“多謝師父為弟子解惑。但弟子剛剛又想到一個問題，想請教師父。”

秦槐把煙斗從嘴里取出來，說：“你且說說。”

“弟子覺得，如果有高階的療傷功法，療傷效果肯定更好。那么無論在修煉中受多重的傷，皆可治愈。師父為何沒有給我們呢？”

秦大師聽后，放下煙斗，站起身來，背手踱步。他認真地說：“高階功法，我這里自然是有。不給你們，也是有原因的。修行高階療傷功法，療傷效果更好，修煉高階功法，修行速度更快，這是不爭的事實。但想要完美地用高階功法進行修煉，需要的條件是十分苛刻的。修煉高階功法，你需要不停地投入各種上品靈丹靈藥、難以計數的靈石靈寶，才能在更短的時間內修煉到更高的境界。我聽說，你最近連吃飯的錢都沒有，拿什么去換取那些海量的資源呢？”

“確實如此。”風行點頭。

“你再進一步思考，為何修煉高階功法需要海量的資源呢？”秦大師循循善誘。

風行沉思一會兒，說到：“我想，人想要修煉，光憑自身所提供的資源，是遠遠不夠的。因此需要消耗天地間的各種資源。雖然修煉到相同的境界，消耗的資源量有所差異，但應當是相差不遠的。因此，那些想要在更短的時間內修煉到更高境界的人，就需要在很短的時間內湊足別人用數十倍、甚至是數百數千倍的時間積累的資源。”

“哎，對嘍。”秦大師開懷大笑。“哈哈，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多謝師父教導。”風行拜謝秦大師，懷著崇敬的心情離開了大師的院子。

“名師啊，名師。訓時嚴苛，教時和藹。好的老師，就是好的領路人。小子，你可得好好學啊。”黃大仙又在風行腦子嘰嘰咕咕了。

風行覺得這個黃大仙精神可能有些問題，時而神神叨叨的，時而老老實實。有時半天不語，有時卻又突然滔滔不絕。

“喂，我說，你不是說你是仙尊嗎？我問秦大師的的問題都是最基礎的問題。怎么從來沒見你教我啊？難道你根本不知道？是個假仙尊吧！”風行毫不客氣地諷刺黃大仙。

“嗨，你個熊孩子。我之前教你物理學的時候是不是說過這世界的物質基礎是元子，元子的組合構成世間萬物？你想想這元氣和元子什么關系？”黃大仙在風行腦子氣呼呼地質問。

黃大仙接著嘮叨：“你自己不好好學，怎么呢怪到我頭上呢？俗話說得好，學問學問，邊學邊問。你自己不問我，我怎么知道你不知道？”

風行故意頂嘴：“你不給我講，我怎么知道你知不知道我不知道！”

“哎呀，行了，行了。什么‘你知道我不知道的’！跟你說個話，比講十堂課還累。你自己好好想想我給你講的課。”黃大仙顯然受不了風行得理不饒人的脾氣，直接就靜默了。

風行見黃大仙不嘮叨了，也就沒興趣再和黃大仙斗嘴了。他仔細想想，覺得黃大仙說的有道理，就開始在心里默默回憶之前黃大仙教他的知識。

黃大仙講這世間最基本的物質是元子，非常之微小，非肉眼可見。目前發現并研究較深的元子分為七種，分別是陰、陽、金、木、水、火、土。據仙人們推測，元子的種類可能有上百種。各種元子按照一定的規律，組合成不同結構的微粒，那些微粒就可以組合成世間萬物。世間的煉氣，包括仙氣等在內，都是由各種元子構成的。

至于各種元子是如何聯結、組合成萬物的，風行就不懂了。因為他不懂對元子的運行規。想要了解那些知識，首先就要有足夠數學物理等學科的知識，風行才剛剛開始學習那些復雜的理論。這么多天來，風行對元子之類的東西只是大致了解了些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