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悲痛迷茫

“啊，怎么說呢。舉個例子，你知道靈石吧？像這種富含靈氣的東西，常人難得一見，想擁有更是奢望。為什么呢？因為，這些東西都被各大宗門和世家把持住了。各大帝國，每年耗費無數人力物力，開采的靈脈，九成以上都被宗門世家瓜分了。人族領地之外，妖族、海族、荒族等異族，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如何瓜分人族的土地。表面上，是人族各大帝國在與那些異族抗衡，實際上，是那些煉氣、練武的宗門世家在牽制異族之人。為了維護自己的統治，各大帝國紛紛支持國內的大宗門、大世家，依靠它們的力量維持帝國的穩定。這樣做的代價很大。各大帝國除了要支付巨量的財富，還要給予宗門世家子弟特權。常人之所以覺得煉氣士、武者之流都是俠義之士，而感受不到被他們剝削，是因為一方面剝削是通過帝國法令政策來完成的，另一方面是，那些偶爾出門歷練的煉氣士、武者總是在做‘斬妖除魔’的好事。”

“那些煉氣士武者，之所以能高高在上，享受數不盡的榮華富貴，是因為有無數凡人在耗費自己的血汗供養著他們。”

“嗯，說的真好。要不是你也是個練武的，我差點就信了。”風行拍手笑道，擺出一副“我早就看穿你了”表情。

“哎，你這人。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不和你說了，說多了費勁。”孫志堅也不生氣，擺擺手，只是皺著眉毛表示“孺子不可教也！”

風行也擺擺手說：“行了。我才不管什么剝削不剝削的事呢？你跟我說也沒用。我沒什么大志向的。要我說，你有時間在這里跟我瞎扯淡，還不如趕緊去找志同道合的的人。說不定你們就改變世界了呢。”

孫有志聽了這話，突然扭頭，含情脈脈地說：“我這不是正在找嘛。我看你挺合適的，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去你麻的！說啥呢，腦子進水了！”風行突然怒罵道，脫了鞋子就要丟孫志堅臉上。

孫志堅趕緊躲開，嘻笑道：“別生氣嘛，開個玩笑，開個玩笑！總得兩情相悅才好。我不強迫你。那天有想法了，再來找師兄哈！”說完，立刻竄沒影了。

師兄？你對我也太有信心了吧。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風行又開始了修行。

那一招雷鳴拳，風行一遍又一遍地練習，直到完全掌握為止。他之所以能在第一次嘗試，就能完成雷鳴掌，不僅是功法好，更是是他底子好。在他練習這套混元拳典之前，他就已經練習《太極拳》三四年了。通過與混元拳典經對比，風行發現太極拳六式都是對武者修為要求極高的創造招式的理念。那太極六式需要武者能完美調動身體的每部分，而且對力的掌控要達到游刃有余的地步才能使出來。比如說，武者要完成萬頃碧波千疊浪，動用全身肌肉骨骼，將在身體每一部分流動的力量集中到一起，然后爆發。只要掌握這種方法，無論是出拳，還是踢腿，甚至是拿腦袋去撞，都能爆發出極其強大的沖擊力。也就是說，太極拳并非只是一部只講拳法的功法，它還是一本講解如何掌控自身力量的方法集因此，太極拳第六式“得意忘形君自知”的真正意思是，武者修行到一定的境界，對武道的理解達到一定程度，能夠不拘泥于招法形式，創建出更加超前優秀的招法理念來。

當然，想要徹底理解這些創造招式的理念，并掌控由此產生的種種強大力量，是一件并不輕松的事。掌控那種力量，就如同彈弓彈石子。勁道適合，石子能彈得飛遠；勁道過小，達不到效果；勁道過大皮筋就斷了。如果武者對身體的鍛煉不達標，就會無法完全發揮出萬頃碧波千疊浪的威力，如果凝聚的力量過大，超過了身體所承受的范圍，就會損傷自身。

怪不的宰相說常人練太極拳，只能拿來健身。無法完全掌控自身力量的人，是無法將修煉太極拳真正的力量完美發揮出來的。

如此一來，風行也意識到自己這一拳千斤的力量，是力量鍛煉的結果，而非打太極打來的。

所以說，天上掉餡餅的事極其不可靠的。想要在修煉這條路上走得更遠，更長久，就不能只依靠前輩們創造出來的功法，必須要別有開發，能自建樹。現有功法，也就是現有的修行方法，都是前人一點點摸索、試探出來的，是他們對自己的經驗的總結。可那也只是先人的經驗。若是后輩無法推陳出新，無法自立旗幟，如何能超越前輩，步入更加引人入勝的境界呢。

當然，擁有想超越前人成就的斗志是很好的，但也不能因此眼高手低，盲目追求高階功法，妄想突破功法極限，而不一步步扎實地修行，更不能目中無人，閉門造車，無視前人的有益經驗，企圖憑空創造出一部神經鬼泣的功法。

在思索有關功法的問題時，風行神飄萬里，不知覺間突然想到了柳雪依他爹。不過，別誤會，風行并沒有什么非分之想。

功法，功法，如今我有了上等功法，想必修煉到高境界也不是什么難以企及的事了。可就算我修成人中龍鳳，成為名震天下的修行者，柳云泥也有可能還是看不上我吧。以他的性子，估計只要我還是沒啥天分，沒啥背景，他就還是要把柳雪依嫁給那些大宗們、大世家的天才子弟吧。畢竟，像他這樣世家族長肯定會優先考慮家族的未來。為了擴大家族勢力，他肯定會拿雪依的幸福做籌碼，同其他大世家做交易的。

此時，他心里有兩個小人開始極烈地爭吵了起來。

小人一：“不行，不行，決不能讓雪依嫁給她不喜歡的人，決不能讓人拿她的幸福做交易。我絕對要好好修行，絕對要好好保護她，絕不不讓她受委屈才行。”

小人二：“可是，你個傻瓜，她都和你分手了，還想那么多干啥？”

“可是，我還是很喜歡她啊，還是想讓她幸福啊。”

“她幸不幸福跟你沒關系了。她會再找到一個更好的人，會再喜歡上另一個人。你修為再高也跟她沒關系了。無論你喜歡不喜歡她，她都不會再回來了。”

“就算如此，我也要努力修煉，去看看她的世界。只要，只要能離她更近一點就好。”

“你努力修煉就是為了這個？你就這么點出息嗎？”

“我，我本來就么什么出息啊。我就只是想和柳雪依在一起而已。”

“那你們現在不可能在一起了。你又為啥修煉呢？”

突如其來的悲慟感和迷茫感幾乎瞬間摧毀風行心神。風行無心修煉，神情恍惚，坐在一塊石頭上，一手撐著下巴，時不時抹去眼角不知不覺流出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