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先手失利
- 北鎮(zhèn)刀傳奇
- 紅衣半落
- 3233字
- 2018-04-28 23:12:34
送親隊伍的最前方,陸家兄弟三人騎在高頭大馬上,帶著隊伍緩緩前行。
“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未時,照這個速度下去,今日恐怕不能按時到達九江了。”說話之人名為陸華程,看上去十八九歲,身著紫色武士服,頭系紅巾,英氣逼人,乃是陸家年輕一代天賦最為頂尖的少年。
陸華程天賦雖好,但是出身卻差了些,按照輩分來說,他是開國江州刺史陸師的五代孫,只不過他這一支這幾代都是庶子,連續(xù)庶了幾代之后,到他這一代除了能在宗譜內(nèi)寫個名字之外,與尋常之人已是別無二致,若是在他這代再不能重進本家,他的后代就連進宗譜的資格都沒有了。
“今天辛苦些也要到達九江,明日還有很多事情要辦。”說話之人走在最前,乃是陸江潯的長子陸景禎,“不過有一事我有些在意,父親昨日派人前來告知,說他昨夜會在坡東鎮(zhèn)暫歇,今早到建昌去接我們,可如今我們都快到坡東鎮(zhèn)了,為何還沒有遇到。”
“父親公務繁忙,或許有什么事情耽擱也說不定。”最后那人答道:“我就覺得你們都太小心了,這里是我們陸家的地盤,又有這么多人護衛(wèi),難道還會發(fā)生什么意外么。”
陸景禎回頭看了看馬車,眉目間似乎有些憂郁。
陸華程見狀忙道:“大哥也不要擔心,過了前面的石林就是坡東鎮(zhèn)了,說不定家主就在那里等我們呢。”
“大哥可不是為這件事心思不寧。”那人嘴角帶笑,頗有一股幸災樂禍的味道,“小妹這此出嫁乃是去享福,我韓駿表弟年紀雖小,但是儀表堂堂,文采風流,更是韓家重點培養(yǎng)的年輕高手,大哥應該高興才是。”
陸景禎回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陸蝶與陸景禎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他們的母親便是陸江潯的正妻茹玉,而剛剛說話的老二陸景禮卻不是,陸景禮的母親是韓紋的小女兒,韓道琥的胞妹。
當年韓紋為了影響陸家,不顧陸江潯已有正妻,將小女兒韓潤嫁給了他,想著之后再用自己的力量慢慢的助她上位,然而轉(zhuǎn)眼二十多年過去了,韓潤在府里依然沒有什么話語權(quán),這年來除了成功勸陸江潯將陸蝶嫁給了自己的侄子外,沒影響過陸氏的任何決定。
陸華程看到兩位兄長的氣氛又不對了,心中嘆了口氣轉(zhuǎn)移話題說道:“哈,總算到石林了,能陰涼些,今天的太陽很毒啊。”
陸景禎知道他的好意,雖然心里依然不快,卻也沒有拂他的意,順著他的話說道:“雖然涼快,卻也不要大意,這處石林是……”
“大哥莫非又要說這里是藏人之地?”陸景禮極為不屑,“這一路上已經(jīng)說了幾次了,如今整個天下誰不知道我們陸家嫁女,我倒是要看看有哪個不開眼的會來找麻煩。”
看到這個素來驕橫的二哥完全不買他的賬,陸華程只得苦笑,尋思著是不是要再想個什么話題時,突然感到地面一動。
“大哥……”
陸華程話剛出口,陸景禎便打了個噤聲的手勢,同時勒住了韁繩,整個隊伍也隨著緩緩地停了下來。
“原來是陸大公子帶隊,呵呵,聽聞府上有喜事,在下特意備下了一份厚禮前來賀喜。”一陣沙啞地有些怪異的聲音傳來,在林中來回激蕩。
陸景禎皺了皺眉,說話之人顯然是用了某種秘法,讓他在這種環(huán)境下完全無法通過聲音來判斷此人的位置,“既然是來賀喜,為什么前不去豫章,后不去九江,反而在這里藏頭露尾,不肯見人。”
“嘿嘿,貴府門檻太高,如我等這般的貧賤之人上門,恐怕連高一級的管事都見不到,又如何能像現(xiàn)在這樣與公子暢談呢。”
這句話只是尋常說出,陸景禎抬頭向前,看到一批蒙面之人手持各色兵刃從石后走出,圍了上來。
陸景禎盯著正對面那個騎在一批黃毛瘦馬上的大漢,面沉如水,緩緩說道:“原來是孫當家,孫當家不在彭蠡湖當龍王,為何上岸來了。”
孫式的面容被紅布緊緊包著,嘿嘿笑道:“陸公子怕是認錯人了,我姓王,并不是什么孫當家。”
見他否認,陸景禎冷哼一聲道:“你是誰我心知肚明,孫當家若是現(xiàn)在退去,陸某可以保證決不追究此事。”
孫式自然不會陷進這么簡單的文字陷阱,“嘿,那就是追究別的事情咯,我自知這些年來很多事情多有得罪,所以這才借著貴府千金的大喜日子,前來送禮賠罪,陸大公子為何拒人千里之外。”
這番話無疑是承認了自己便是孫式,陸景禎一言不發(fā),等著孫式的下文,“不過禮尚往來,是古來的規(guī)矩,我們送禮而來,回禮自然是少不了的,依我看,不如陸公子將后面那幾十車嫁妝留下一半,即可全了禮儀,也能讓我等鄉(xiāng)野之人沾沾貴府的喜氣,一舉兩得,大公子以為如何。”
陸景禮已經(jīng)忍了半天,聽到此時再也按捺不住,大喝道:“說了這半天的廢話,最后還不是要動手,我不管你姓孫還是姓王,總之你死定了。”
孫式毫不在意他的威脅,反而奇怪問道:“這位面生啊,不知怎么稱呼,我正在跟你們公子說話,你怎么如此不懂事,隨意插口。”
聽的此言,陸景禮血涌上頭,由于母親的關(guān)系,他事事與陸景禎較近,尤其是在人前,如今被孫式當眾無視,雖明知他是故意的,卻仍然按耐不住的怒氣沖天,縱馬直向?qū)O式?jīng)_去。
陸景禎此時已阻攔不及,正好他也被孫式惹出了火氣,既然攔不住那便一起上,一抖韁繩,與陸華程二人緊隨陸景禮沖去。
雖然事前已經(jīng)早有準備,不過三人沖來的陣勢,孫式依然有些心驚,只能寄希望于荊云請來的高兄真的人如其名,是個高手。
楊項罩了一個寬大的斗篷,隱藏在孫式身后,極不起眼,但他在陸家剛出現(xiàn)時便已蓄勢待發(fā),隨時準備出手了。
在陸景禮催動馬兒準備動手時,楊項甚至早他一步發(fā)動,策馬出陣,直奔陸家三兄弟而去。
然而楊項的馬是一匹老馬,無論他如何催動,速度都提不起來。
微微皺眉,楊項看準時機掙脫馬鐙,身子一躍,飛向了一側(cè)的巨石,雙腳在巨石上狠狠一蹬,山石因無法承受這股力量猛然炸裂,楊項的身子卻借此力道空中轉(zhuǎn)向加速,同時拔刀出鞘,運氣于刀,帶著無比聲勢,朝著陸景禮劈去。
陸景禮長于豪門,見過無數(shù)高手,此時僅見楊項的氣勢便知道遇到了高手,自己恐非是其對手,但他卻依然不懼,長劍在手,同時控制馬速,人馬一體,向著楊項迎了上去。
當!
一聲刀劍相交的聲響后,接著便是馬兒的悲鳴。
陸景禮狼狽地滾了出去,他的雄駿坐騎更是骨折肉裂,伏在地上痛苦嘶鳴,無論怎么看都是活不成了的。
“景禮!”
陸景禎因為慢了一線,并沒有被楊項刀子所籠罩,但僅憑逸散出來的些許勁氣,便已知來人絕不對他們兄弟所能單獨抵抗。
楊項沒有給他多想的時間,身子落地后再次向前,目標則是陸景禎身旁的陸華程,陸景禎反應也是極快,長劍疾刺,攻敵必救,力求阻他一阻。
然而楊項速度依然不減,迎著身側(cè)的劍鋒而上,像是自己送上門一般,陸景禎見此自是不會留情,手腕輕輕一抖,劍刺的方向微變,同時加了幾分力道,原本只是阻敵的劍法驀然變得犀利,主動進攻求戰(zhàn)。
陸華程此時的武功雖不如陸景禎,但是他天賦極佳,僅憑陸景禎細微的動作,便知其意思,拿劍在手的同時,劍尖微斜,刺向楊項身側(cè),配合陸景禎的進攻。
面對陸景禎的劍法,楊項看都沒看,在劍尖觸體的時候,身子一縮,同時一個旋身,刀柄輕觸劍身將其蕩開,刀鋒方向不變,依舊指向陸華程。
陸華程面對僅在咫尺的楊項,絲毫不亂,回劍格擋,同時踢開馬鐙,借著楊項的力道飛速退去,落地后又連退數(shù)步,方才卸盡了這一刀的力道,雖然看似是被楊項劈飛,但是無甚太大影響。
楊項本想乘勢追擊,但無奈身后陸景禎已然再次攻了過來,只得暗嘆一聲,抽刀回身,展開刀法,試圖在幾招之內(nèi)逼退陸景禎。
陸景禎身為陸氏年青一代翹楚,又是陸江潯長子,陸家的繼承人,又豈是那么好相與的,此時他已脫鞍下馬,邁著奇異的步伐與楊項周旋,雖然仍被壓制,但也絕不是一時半會就會被收拾掉的。
此時陸景禮已經(jīng)緩了過來,剛剛在與楊項過招時,他早知自己技不如人,便先提前做好了準備,將那最強的一刀的力道全部轉(zhuǎn)在了馬兒的身上,自己則順勢飛出,道理與陸華程一樣,雖然看似狼狽,但卻并無大礙。
作為陸家最杰出的幾個年輕人,無論是陸景禮還是陸華程,亦或是此時正在楊項刀下摸爬滾打的陸景禎,他們都明白,楊項的目的,那便是已一人攪動整個陣型,從而達到他們希望的狀態(tài),面對這個目的,陸氏兄弟采取的方法雖然狼狽,但是卻極其有效。
此時陸景禮和陸華程已經(jīng)再次提劍沖上,三人一起將楊項團團圍住,楊項以一敵三,絲毫不落下風,雖看似平手,但是他心中已經(jīng)明白,沖陣失敗了。
暗處的荊云嘆了口氣,對方霖道:“硬仗已不可避免,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