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很快就到了，那天白芷特意換上了女裝選了一套湖青色的長裙，外系秀著暗梅的披風。冬末的氣溫還是有些冷，牧言之卻提前到了。

“我要的東西呢？離三個月的期限說長不長說短也不能短，既然你們提前約我至此想來是做好萬全的準備了。”牧言之也依舊是一身白衣一塵不染。

“取人性命這種事情沒什么憑據還真不好說，為了證明我們真的完成任務，我們把你要的人約出來了，這樣就可以當面交易，你可以選擇自己動手或者我們替你做，但我建議手刃仇敵這種事還是自己來做會比較有成就感。”白芷一邊試探著牧言之，一邊觀察著他的神情，林中清風卷起地上的枯葉，亦吹拂著牧言之的衣袖，但他仍是舉止優(yōu)雅，像誤入凡間的仙子，不食人間煙火。

“你最好不要讓我失望，戲耍我的代價太貴，我怕你付不起。”

“你且再等等，你要的人馬上就會來了。”即使牧言之惡語相向白芷也是不亢不卑。

不遠處兩道身影正向二人移動，追風依舊是那標志性的一身黑，出現在翠綠色的竹林中格外顯眼，他帶著柳憶如今日也是一身白衣似雪。

“言之，好久不見別來無恙。”柳憶如一反平日里的嬉笑打鬧，一本正經的繃著臉。

“師兄真是好久不見啊，你可知今日我要你所為何事？。”

“知道，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真是說的比唱的好聽，既然我想要的你都會給我，那為什么唯獨那個你不愿給我？”

“言之，我......”柳憶如欲言又止最終還搖了搖頭，長嘆一聲：“如果你恨我便恨吧，只是不要連累他人。”

“事到如今你還是在擔心別人，至始至終你究竟有沒有為自己想過，為我考慮過。”牧言之在柳憶如面前失態(tài)了，“好，既然你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不過，在你死之前我要問清楚你幾個問題。”

牧言之看著柳憶如的雙眼：“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哪怕只有一瞬間？”

“沒……沒有。”柳憶如微微偏過臉去不敢看他。

“那如果三年前是我自愿的并不是你強迫我的，你能放下你心中的執(zhí)念，接受我嗎？”牧言之步步緊逼，盯著柳憶如，像是要戳出一個洞來。

“言之，這三年我一直躲著你，改頭換面，你怎么還不明白，就算我們已是舉世聞名的醫(yī)仙醫(yī)圣，可我們這樣貿然在一起會被世人所恥笑，到那時不僅會影響你的仕途還有損師門的名聲。”

“我不管世人怎么看，大慶那一條律法規(guī)定了想我們這樣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

“大慶也沒有那一條律法允許我們這樣的異類存在。”

“哈哈哈，異類？柳憶如啊柳憶如，你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如果兩個相愛的人也算有錯的話，那你告訴我這世間究竟還有什么是對的什么是錯。”

“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連正視自己的內心都無法做到，還和我講什么大道理，你這個懦夫！”

話畢一道利箭從牧言之耳畔呼嘯而過，直中柳憶如胸膛。柳憶如應聲而倒，鮮血染紅了白衣，牧言之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直奔柳憶如而去，將他抱在懷中，惡狠狠的盯著白芷道：“為什么會這樣，我沒有讓你們動手！”

“額，意外，純屬意外，我們這不是怕人跑了嘛，就派人暗伏在林中，可能你們聊天的時間太久，弓箭手堅持不住了，就……你還是快看看他還有就沒，或者再問問他還有遺言沒。”白芷僵硬的笑著。

“師兄，師兄你怎么樣了！我不是有意想要殺你的。”牧言之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直在道歉“師兄，你醒醒啊，就算你不喜歡我也不要緊，我只要你能平安的活著，活著就夠了。”

“言之，”柳憶如面色蒼白無力的開口道：“我快不行了，替我照顧好相忘，還有你自己。你說的對，我是一個懦夫，因為我連喜歡一個人都不敢告訴他。現在我想對那個人說……說我喜……喜歡你。”柳憶如說完之后就閉上了眼睛，嘴角卻是帶著笑意。牧言之抱起柳憶如往城內跑去。

“追風，你對自己的箭法有信心嗎？”見到從林中出來的追風，白芷開口問道。

“一半一半吧，就是怕他們拖了這么，柳憶如會失血過多而亡。”

“你這個笑話真冷。”

“我是說真的，我從不開玩笑。”

“……那你說柳憶如是真的喜歡牧言之嗎？”

“是真的，只是他不敢面對罷了，不僅不敢面對反而想要拼命的忘記。”

“你怎么知道？”

“你可知柳憶如原名柳毅汝，他將自己的名字換去，卻始終無法放下。”

“憶汝，憶你！”

“還有他們身邊藥童的名字。”

“相離，莫忘？相離莫相忘，且行且珍惜！想不到柳憶如這個傻白甜還是個情感細膩之人啊，他雖然不敢明說，字里行間無不透露著對牧言之的愛意。”

“有些事，若非經歷過生死是不會明白的，對于這二人，我更多的只能是祝福吧。”

“等等我的解藥還沒拿到手，你怎么就這樣讓人從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是我疏忽了，我們立馬去追。”

“只怕現在某人正在氣頭上，不會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