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稱得上驚艷的女婢領著王淡淡上樓，她細細觀察著女婢，問，“我觀姑娘長相不俗，不知……”

“公子說笑了，您快點進去吧。”那女婢說完跟后邊有狼追似的跑遠了。

她笑瞇瞇望著女婢遠去的身影，宵淳正好過來，她行了個禮，柔聲說：“爺是對宵淳不滿嗎？還是說宵淳比不上那女婢？”宵淳說著，眸中淚光瑩瑩，有弱柳扶風之態，婷婷裊裊，動人心魄。

王淡淡牽起宵淳的手，拍了兩下，說是拍，實則是摸。宵淳眼中滑過厭惡，捕捉到這個小細節的王淡淡松開手，不動聲色皺了下眉。

二人進了屋子，清涼尖刺的香氣涌進王淡淡鼻腔里，她不適地蹙起眉。案臺上擺著個做工精細的蓮花香爐，偶爾冒出幾縷輕煙，似乎在昭示自己的存在。

宵淳瞧見王淡淡的注意力集中在香爐上，便開口解釋，“這香是前先日子……”她說到這兒驀然頓住，“抱歉。”

王淡淡笑了笑，說：“是你的恩客送的吧，還是京城里的人，皇家的？”

宵淳的臉色刷得慘白一片，她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杯水，然后打開香爐的蓋子澆了進去。香味不像先前這么濃郁，暗香猶在。

“瑞腦可不是什么人都用得起，更何況有大手筆送人。”王淡淡興味盎然，“讓我猜猜，是三王爺還是四王爺？”

宵淳的鞠了一個躬，強顏歡笑道：“公子說笑了。”

“是大王爺。”她肯定道。她眸中倒映宵淳驚慌失措的身影，讓人看不清她的心緒。

六王爺不喜歡熏香，每次宮里給的、圣上賞的他都扔給喜歡此物件的大王爺。瑞腦是專門供給皇家的，皇家一般不賞給臣子，基本上是內銷。

五王爺偏愛安息香，瑞腦被他塞進倉庫去了。五王爺送東西簡單粗暴，金銀首飾之類的物件，熏香是沒見過他送。他處事嚴謹，不會給自己留下什么禍患。瑞腦這種懂香的人一聞就知道是什么東西的香，太過招搖。

二王爺沉迷打仗，哪有閑情兒女情長，牽著女兒家的手對月傷春悲秋。

至于三、四王爺，這兩貨的生意路線不經過花州，可以說他們根本沒到過花州。都沒到過花州，怎么可能贈瑞腦。

剩下的七王爺還小，圣上管得嚴，不讓出宮。

排除各個王爺，只剩下時間充足又喜歡熏香的大王爺了。

王淡淡垂眸做沉思狀，大王爺居然還有段風流史，嘖……人不可貌相這話說得不錯。這姑娘燃著大王爺送的香，想來是對大王爺還有念想。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可沒有去提醒這姑娘不要錯付真心的想法，這種容易得罪人的事她干不來。

她爬上床，“子時一到叫我起床，我們風流快活了一夜，其他的事什么都沒有發生。”她蓋好被子閉上眼睛呼呼大睡。

不久，她清淺的呼吸聲飄到宵淳耳中，她心下一松，癱軟在桌前的椅子上，細密的汗珠在她額上歡快地滾著。宵淳坐了會兒，發現那人的確睡著了，才拿出手絹擦汗。

凜冽的寒風如狼似虎地沖進大開的窗子，對準床上睡顏恬靜的臉猛拍。王淡淡被它們折騰得夠嗆，不情不愿從溫暖的被窩里爬起來。宵淳見人醒來，揚手關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