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戀愛，王淡淡跟蘇墨古的關系也沒親密到哪去，無非就是一起吃飯回家打游戲，更深入的交流就是講題目了。高中那有那么多你愛我我愛他的爛戲碼，更多是學習。元曙以前的朋友還不錯，自從收到王淡淡單方面斷聯系的暗示后，再也沒人找她約架約飯。道不同不相為謀，每個人走的路總是不一樣的，莫要強求。

刷題的時間像是調色盤子干枯的水彩顏料，剛出來的顏色經過混和最終凝固的顏色是什么樣子的——誰也不知道。

眼瞅著高一下學期的期末考來了，這也是分為理的考試。

蘇墨古選了理，王淡淡猶豫了很久，終是選了文。原因不是理科不好，而是喜歡，喜歡在文字里暢游，喜歡感受這個世界的歷史，喜歡聆聽當今時下的大事件。

上了高二，兩個人的聯系高一還更頻繁。蘇墨古想看看文科的題目，王淡淡對理科也有興趣，二人一拍即合，成天研究題目不亦樂乎。

黎橘拍完戲回來是高二開學的第四個月初，他看見小區公園交頭接耳的兩個孩子，有些惆悵，又有些惘然。王淡淡先發現他，她扔下東西跑到黎橘面前，保持在六十厘米的位置停住，想撲進他懷里又不敢，最后還是沒有撲。黎橘摸了摸她的頭，“長高了，好像還胖了，看來你的小男友把你照顧得不錯。”

王淡淡笑了起來，眉眼間全是不可思議的柔軟，蘇墨古……準確說是褚秦淮心里陡然闖進抓不住的暖流。他抬眸看著王淡淡，得到了那人愉悅的笑容，彎著眼睛，燦爛的光芒在她眸中安了家。那光似乎不是反射的，是從心里傳出的，很難說清她的眼神是什么樣的，只知道給人安心平靜的力量，仿佛只要有她，什么困難都是細沙般的存在，再往深處探尋，又能找到某種神秘莫測的意味。

“你想吃什么？”王淡淡強行拿過黎橘的行李箱，兩個人走在前面，蘇墨古收拾他們的東西匆匆趕了上去。

“你做的都好。”黎橘對吃的不挑。

“我打電話問問袁疇哥，看他有沒有時間來。”

黎橘牙疼似的看著王淡淡，“你問問他。”

王淡淡立刻撥通袁疇的電話，袁疇跟她說會晚點來，然后報了一堆菜名，基本上都是他們三個喜歡吃的菜，這三個人里面沒有蘇墨古。

黎橘看看勤勤懇懇抱著教材練習冊的蘇墨古，“你要來嗎？”

蘇墨古眼睛里毫不掩飾的放出驚喜，“可以嗎？”

王淡淡忍不住笑了，“我哥雖然是疑問句，他的意思已經是肯定句。”

菜做得很豐盛，色澤誘人，香氣讓人垂涎三尺。桌上有盤麻辣小龍蝦著實矚目，袁疇吃龍蝦過敏，黎橘是不喜歡龍蝦，王淡淡單純懶得動手剝，這盤菜為誰炒的不言而喻。

黎橘嘆氣，看著他們不說話。

袁疇嫌棄地看了眼蘇墨古，對著王淡淡說：“你居然喜歡這種文弱的男生，咦。”袁疇的尾音能實體化波浪線，顯示說話的主人是有多不稀罕這種文弱氣。

王淡淡想到高一一整個暑假都在練散打、近身格斗的蘇墨古，想到他藏在衣服下線條流暢的肌肉，腦子里爆滿黃色廢料。她晃了晃腦袋，試圖清除自己腦袋里的垃圾，好像沒什么用，她只好悶頭吃飯，這才好了點。蘇墨古這人學什么東西都快，再讓他練幾年，說不定能與袁疇正面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