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沉說：“你又沒聞過。”

曲六哥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么，他臉上的肌肉不正常抽動著，瞪著眼睛滿眼諷刺，“耍嘴皮子算什么本事。”

于是雙方又打了起來，急促的警笛聲由遠而近。警車停在他們面前，警察拿著槍指著他們。所有人停了手，王淡淡混在人群里不動聲色觀察情況，能乘亂跑出去最好。

可惜她沒跑成，跟大家一起被帶到了警局。臨走前，應沉沖她露出個詭異的笑容，王淡淡不明所以，煩躁的抓了抓頭發，任由警察把自己拷上。

長著張目字臉的青年粗暴地推了她一把，王淡淡微微蹙眉，跟著大部隊上車。

她坐的那輛警車上已經有兩個犯人，一個紅著眼睛頭發凌亂，看起來年紀不大，他渾身顫抖，甚至抽搐起來，眼睛里的欲求讓人心驚。這個年輕人聲嘶力竭叫喚，“把東西給我！給我！”

另一個君子端方，眉目間滿是書卷氣，應該在四十歲左右，是個美大叔。他看見王淡淡看他，友好地笑了笑。王淡淡無端打了個哆嗦，默默地離他遠一些。她旁邊的警察拿警棍敲她，所過之處皆是火辣辣的痛楚，那警察兇巴巴道：“老實點。”

王淡淡攏了攏身上的外套，輕聲回答，“哦。”

警察怔住了，“你是……女孩兒？”

王淡淡抬眸看他，清澈的眸子里流露出不解，細看又有譏誚，“怎么，很奇怪嗎？”

沉默了很久的美大叔開口，“被人誤解很不好受吧。”這人眼睛里充盈著讓人無法拒絕的理解，似乎只要在他面前，什么事都能解決，躁動不安靈魂尋到安居之所。這種感覺像是溫潤春風拂過臉頰，絢爛的陽光穿透了靈魂；從天上傳來的悠悠揚揚的琴聲，混著浮在天幕上的云彩送入眼簾。

如潮水般的困頓向她襲來，王淡淡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疼痛使她清醒。她唇角微微上揚，勾勒出淺淡的笑意，“你想催眠我？”

開車的警察聽到這話緊急剎車，他摸出卷黑色的膠布遞給坐在王淡淡身邊地警察。

黑色的膠布封上美大叔的嘴，他沒有掙扎，眼睛里的光令人膽寒。

王淡淡半瞇著眼睛觀察他，大叔落落大方任她打量。

這人穿著熨帖的白色西裝，沒有絲毫褶皺，十分干凈，塵埃也不敢落在上面。頭發有些長，遮住了好看的眉毛，眼睛倒是分外有神，眼角的細紋暴露出年紀，永遠勾著的唇看起來有些假。皮膚很白皙，是蒼白的白，有些病態，像是久日不見陽光的白菌菇。連著玉頸的是寬肩，配上窄腰長腿更顯氣質。他的指甲修剪得很圓潤，修長的手輕輕敲著自己的腿，看似不得章法的亂敲，在一定程度上又有規律，可惜在座的解不出，王淡淡也不行。

窗外紅彤彤的太陽被戳到傷處般急匆匆從蒼穹上下去，也不知道是去了昆侖，還是去了死海，總之有個歸處。大開著的車窗放進不算快的涼風，警笛聲吵得人耳朵疼。

王淡淡嘆了口氣，時間過得著實快了些。兜里的手機輕輕震動，王淡淡問警察，“接個電話行不？”見他沒有拒絕的意思，王淡淡接起電話，那邊震耳欲聾的怒吼傳來，“你他媽死哪去了，怎么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