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下了馬車,眼睛在四周掃了一圈,施施然的坐到了那茶寮里。青兒跟著她坐下,面上滿是疑惑:“小姐,怎么就剩下咱們幾個了,其他人呢?”
“其他人自然有其他人的安排。”白水接過茶寮的伙計送上來的茶水,給自己倒了一杯,頓時茶香四溢,令人聞之舒心,不禁叫道:“好茶。”
青兒見白水沒有為自己解答疑惑的意思,有些悶悶的用雙手撐住腦子,細細的思考起來。
片刻之后,她興奮的叫道:“小姐小姐,我知道了,我們要去的地方肯定是非常秘密的,不能給別人知道,但是自從飛云閣主成為了江湖武林公認的天下明主之后,那明里暗里盯梢的人肯定不少,所以我們故意把氣勢造大,然后分兵多路,繞道而行,目的就是為了擾亂他們的視線,甩掉后面的尾巴。”
白水喝了一口茶水,道:“看來,你還不太笨。”
深山之中,厲兵秣馬,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鑄造十萬精兵,又豈是那般容易的。只能是如此的費些精力了。
陌子雪倒是好心,將最好走的一條道留給了自己,看看時辰,他們也該到了。怎么還不見蹤跡呢,別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才好。
真的出了事。太陽快落山的時候,陌子雪一騎當先,馳風而來,追風的四蹄踩在地面上,帶起了陣陣黃沙。
人未見聲已到:“水兒,快來。”
白水面色一寒,急忙迎了上去,須臾,追風穩(wěn)穩(wěn)的停在了茶寮前,陌子雪翻身下馬,面色蒼白,將馬背上的那個人抱了下來。
是受了重傷的水墨音。
后背的衣裳被劃爛了,現出一條長長的刀口,隱約可見肉里面的森森白骨,鮮血汨汨的從那道口子冒出,染紅了那一身白衣。顯得分外的猙獰。
那張總是帶著溫暖笑容臉此刻蒼白如紙。那總是滿溢溫柔眼此刻緊緊的閉上了。他沉沉的躺在陌子雪的臂彎中,氣若游絲。
“墨音。”白水驚慌的撲上去,雙手顫抖的掏出白布壓住那冒血的傷口,頭也沒抬的道:“師父,你把他怎么樣了?”
那觸目驚心的傷口,讓一向沉穩(wěn)的白水也不禁亂了方寸,一邊手腳利落的為水墨音止血療傷,一邊急急的問身邊的那人,語氣不自覺的高了些:“師父,你跟他一起,他怎么會受了這么重的傷?你們遇到了什么,以師父你的武功怎么還會出事?該死的……怎么讓他流這么多血……”
一句接一句的話沖出口,質問般的語氣逼的陌子雪根本就沒有解釋的機會,只能呆在那里,沉默不語。
這便是他的好徒兒,她竟然不問任何的緣由便將所有的罪責加在了他的身上?這般語氣來質問他?他合下半眼,眸中似乎有一些受傷。
看來,倒真是低估了水墨音在她心中的地位。
忙活了將近一個多時辰,白水終于將水墨音身上的傷口縫合好了,抹了一把額上的汗珠,抬起頭。
這才發(fā)現天已經黑了下來,小小的茶寮站滿了人,青兒舉著一盞燈照亮著這一片小小的天地。有些擔憂的提醒:“小姐,處理好了,我們是不是應該把墨音公子移到馬車里面去,這地上涼。”
白水這才想起來,望了一下水墨音,他的臉色依然蒼白,并沒有要蘇醒的跡象,卻也沒有什么大礙了。便道:“去吧,把他抬到那軟塌上去。小心著點,莫扯開了傷口。”回頭望了一眼陌子雪,帶著重重的寒氣。卻沒發(fā)一言,顧自爬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