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藥房里面,梳著麻花辮的小丫頭正小心翼翼的扇著爐火,外面冰天雪地,她卻累的滿頭大汗,見白水進來,忙放下扇子,恭敬了道:“小姐。”
“恩,你出去吧。”白水淡淡的道,這里是陌子雪在睢州的產業,安安靜靜的就他師徒二人,那個小丫頭還是州長徐子君見他們府上無人伺候,暫時借給他們的。
藥是吊命的好藥,用了千年的靈芝、人參、蟲草、枯葉魚等數十種千金難得的藥材。但是好藥卻救不了陌子雪的性命。
白水微微嘆了一口氣,似乎自己最近總是在嘆氣的。在谷中的日子安安靜靜的,一出來便多了這么些惆悵。
自袖中掏出一把精致的小刀來,挽起袖子,露出白玉般的手臂,咬牙一劃,鮮血就汨汨的冒了出來,滴在煎好的藥水里。原本黃褐色的藥汁頓時變成了紫紅紫紅的,如同上好的葡萄酒。
那個唯一能救陌子雪的方法,便是以她的鮮血入藥,她是醫神醫的后人,出身的時候身體弱,父親為了鍛煉她的體魄,便將她放在毒藥水里面泡,以毒攻毒,久而久之,成就了她百毒不侵的身體。
所以,以她的血入藥,可解百毒。
白水熟練的將手上的傷口處理好,丟了一些藥花進去,掩蓋了藥汁里面的血腥味,有些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
他中毒那么深,只不知道要喝多久這藥了。起身將那藥汁倒在碗里,端起來往庭院而去。
至庭院一看,竟是空蕩蕩的,那人卻不知何處去了。
這是怎么回事?白水愣了一下,繼而微微一笑,轉了方向。
“你這藥,放了什么東西。”書房里,陌子雪將那碗藥水一飲而盡,皺起了眉頭道:“怎這般難喝?又苦又咸的。”
白水垂下眼睛,傷口處傳來隱隱的痛意:“良藥苦口利于病。”
這些年,他還是那般苦練武藝么,連她精湛的點穴手法都那么輕而易舉的便被他破開了。
陌子雪的書房里,藏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書卷味伴隨著淡淡的墨香帶給人說不出的安心,他坐在寬大的書桌后面,修長的手執著狼毫筆,行走流水般不知道在寫些什么。
燭火跳躍著,晃動出他美好的側臉。
白水癡癡的望著他,有多長時間沒有這般好好的看看他了?
他的師父,她心中深埋的愛戀和長長的抹不掉的傷痛。
“師父。”白水開口道,打破了那片寧靜:“你打算怎么對付賀家?”
陌子雪抬頭望了望窗外,目光中露出一股子邪魅:“我聽說,城東倚香樓的頭牌畫堂春今個兒獻舞,何不前去一觀?”
白水站起身來,順著他的意思向門外走去,語氣輕飄飄的。
“原來,師父也是個正常的男人。”
陌子雪身形一頓,冷峻的臉上隨即現出燦人的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