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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像 落日

飛機劃過半空,留下一條白線,而后又慢慢蕩開,融入淡紅的空中。

悅耳的鈴聲在校園里回蕩,同學們個個都忍不住雀躍,老師的叮囑漸漸被討論聲淹沒,無奈喊了幾句,就轉身離去。

周五最后一節課終于結束,放肆的周末馬上要迎來了,坐在教室里的同學們都在激烈討論。

欸,等會去喝奶茶嗎?

可以,可以,我都兩周沒有喝了。

晚上要不要去商場逛逛?

好啊。我妹可能也要去,上周她說要去買手工膠,我回去問問她。

嗯,我都好久沒見妹妹了。看能不能從她那里要個玩偶,嘻嘻。

……

一陣熙熙攘攘,終于歸于寧靜。天色逐漸變暗,沒開燈的教室也變暗了些。同學們都已經走了,諾大的教室里只剩下時和熙和張羽,靜悄悄,只聽見窗外鳥兒叫聲,池塘邊青蛙的呱呱。

張羽回過頭看向時和熙的方向,只見坐在角落里的女孩正看向窗外發著呆。窗外的霞光灑下,落到前方樓宇和樹上,為此增添色彩。

張羽悄悄做好心理準備之后緩慢向時和熙,來到她的課桌前,微微吞咽口水,試探地說到:“你好,我叫張羽。”

安靜的教室里響起突兀的聲音,時和熙聽見聲音偏回頭,微微抬起頭望向張羽,似在詢問:然后呢?卻沒有要回應的打算,就靜靜地看著。

張羽迎著時和熙的目光,見對方沒有要說話的意思,隨即問出口:“你不記得我了?”

時和熙的眼神里卻更加疑惑,看到對方懵懵的神情,張羽意識到按照時和熙的性格,興許是不記得的。那天在她家的時候,也并沒有注意到他。一句話不說就消失在他們三人視線中,從出現到離開,也才幾分鐘的時間。

“沒想到我們竟然是同班同學,之前都沒發現你。咱兩見過好幾次了,還記得上周六在你家嗎?我和我媽到你家拜訪來著。”張羽說出上周六的事,有些套近乎的意味,想要以此接近時和熙。

難怪會覺得眼熟。“哦。”時和熙聽到張羽的話,很快搜尋出在那個房子極少的記憶,瞬間了然。

終于聽到時和熙的回答,正等著下文的張羽目光炯炯的看著時和熙,然而并沒有再聽到任何聲音。

“我叫張羽。”張羽重復了一遍自我介紹。

“時和熙。”聽到對方再次自我介紹,時和熙終于說出自己的名字。

只是簡單道出,再無下文。

“我可以叫你小熙嗎?”張羽很識趣的沒有提及那個女人,“小熙,你一會要去哪?我...”張羽聽到了對方的話,順桿往上爬,有點不知臉皮為何物的模樣。

本想著獨享無人打擾空間的時和熙,始料未及。任由眼前的人站著,顧自從書包里掏出耳機,慢悠悠的塞到耳朵,點亮手機打開音樂播放器,聽起了音樂,以此把自己和對方隔開,繼而又看向窗外。此時已是下午六點,太陽已落到半腰,遠邊的云朵呈現紫色和藍色相交,中間又浸出一片片白。另一邊像是染紅的綢緞,仿佛一陣風就能吹開。

再度被無視的張羽停下準備說出口的話,順著時和熙的目光看向窗外,看向窗外夜色變換。

天空從湛藍逐漸變成淡紫,而后又變成霞紅,最后霞紅逐漸消散,只留一片白。云朵從一片片的又變成一團團,不斷變換形狀,有時像是人物,有時又像是磅礴江山,有時又似糕點,而最后又歸于一片片云霧。

日晚菱歌唱,風煙滿夕陽。——盧照鄰

來不及開燈的教室里兩人就保持著一人坐著,一人站著的姿勢看了一場落日。落日的余暉從窗口投射到座位上,照到時和熙的身上,照在張羽的身上。

兩人就這樣一起盯著太陽緩緩落下,直至這場落日演出結束,張羽不禁感嘆,自己竟然能靜下心來看一場日落。張羽看著余暉的光照在時和熙的臉上,清冷的面容也變得柔和幾分。多看幾眼,禁不住又出了神。

待聽到旁邊窸窸窣窣的聲音,張羽終于又回過神。

“小熙,你要去哪?”張羽率先出聲提問。

“咖啡店。”許是一起看了一場落日的緣故,感受著溫暖的霞光,不自覺變得柔和,時和熙竟然回答了。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張羽聽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驚喜不已。他也只是順嘴發問,意外之喜降至,就如同路上拾到小額紙幣。

時和熙看著張羽,淡淡道:“別跟著我,我們不熟。”

“那我們熟了,是不是可以跟著你了?”張羽抓住對方話里的漏洞。

……

而時和熙不在回應他,徑直離開。張羽卻也不在乎冷淡的時和熙,迅速關上門窗,自顧自地跟上時和熙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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