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珦似乎對我丟人的事不以為然，從來沒有提起過那個讓我無比尷尬的牽手事件，他好像還特別喜歡看書，還有就是幫同學答疑解惑，這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

尤其是婷婷的同桌，單明玥作為班花學委，怎么可以那么沒有自尊地不恥下問呢？怎么就不自己先好好想想呢？也因禍得福，在她的“不恥下問”下，我以驚人的記憶力一遍就記住了吉珦的電話，哈哈！

課下，吉珦要不看書要不就是討論學術，根本不說一點廢話。

沉默到無法沉默的我沒話找話地問吉珦為什么又選了理科，“好就業”就成了吉珦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此后又是沉默的繼續。

按理說遇上這么個“啞巴”學霸，我應該是忍無可忍到受不了的地步，事實卻是我完全沒有任何難受，可能單單因為他和李珦有著相同的名字，所以我總忍不住想親近他，和他成為朋友，這種感覺，太奇怪了。

下午放學，我故意拉著婷婷磨蹭，等吉珦走后，躲開許易宸和林沐的騷擾，我又把婷婷拉到了學校操場邊上的小花園。

“楊烊，什么事這么神神秘秘的還躲在這說？”

“婷婷，你有沒有過特害怕在某個人面前出丑，不在一起的時候又會莫名地想，見到的時候吧又會莫名地緊張、心慌，而且干個什么都想在他跟前晃，就是特別想在某人面前突出自己的存在感。這種感覺到底是不是就是喜歡呢？”

“茹楊烊，看來，你這是要步入早戀的不歸路啊！”

“什么呀？按你這么說，我在幼兒園的時候就走上不歸路了唄？”

“你有照片沒？整天叨叨李珦，連我也不給認識。”

“不給，不能給你，誰讓你之前說要跟我搶李珦來的。”

“茹楊烊，你跑那么快干嗎？還真把照片隨身帶著呢？”也是啊，我也根本沒有李珦的照片我怕什么呢？本來是怕婷婷猜到我的心思，這下徹底把她帶溝里了她應該更猜不到了吧？

每次上課吉珦偶爾認真聽課，偶爾認真看小說，而我常常認真地偷偷看他，越看越覺得我們好像還在哪見過，就是不知道以他的成績怎么會分到我們班，難道是為了平衡我們班的成績嗎？

許易宸經常扔紙團打斷我入神的偷窺，要不就是給婷婷遞紙條，我一回頭他就裝作若無其事，我故意做出發狠的樣子，他就樂的不行，甚至于笑出聲，然后被老師逮到罰站，然后就到了我幸災樂禍的時候。

后知后覺的我才知道紙團是許易宸用來打我的，林沐才是紙條的幕后主使。

張英語的課有史以來都是我最頭疼的課，對英語實在不感冒的我一上課頭就像搗蒜，我也知道自己在搗蒜，但怎么克制怎么強行睜眼就還是瞌睡。

剛開始吉珦不怎么理我，上課睡覺也不提醒我，加之我和張英語是舊相識，所以，我自然而然就成了她下馬威的重點觀察對象，我就經常被扔粉筆頭，罰站也基本成了家常便飯。

經過張英語的幾次發飆，英語課上吉珦時不時就不耐煩地撞我的胳膊，我被瞬間撞醒，氣急敗壞的我對吉珦一臉怒視后就后悔，然后就會很巧合地迎上張英語怒視的眼神，尷尬之下我也只有把頭埋進書里。

想起跟吉珦說謝謝的時候，他卻非常不給面子地說是不想讓張英語把時間浪費在罵人上，跟吉珦正常地交流怎么就這么難，難道學霸的腦回路都和正常人不一樣嗎？書就真的有那么好看嗎？

受班里女生之間流傳已久的言情小說影響，加之已被感染的婷婷的潛移默化，而且單明玥還跟吉珦討論過小說，我借著借小說的借口當著吉珦的面說要去圖書館借書，婷婷說陪我去，可吉珦又不去，我去也沒意思，只能跟婷婷說暫時不想去。

話剛說出口，吉珦異常不給面子地拿著貼著編碼標簽的書站了起來，也不知道哪根神經促使我站了起來。

“楊烊，你干嗎？”

“借小說。”

“我陪你去吧？”

“不用，我自己去。”

“嘿，茹楊烊～”婷婷一副八卦臉用手對著我和吉珦來回指，我做完噓的動作忙把手往下壓示意不懂事的婷婷放下邪惡的手指。

如愿以償地我光明正大地打著借書的旗號跟在吉珦后面去了圖書館，幸虧他沒發現我，但跟著轉了半天，他愣是沒找下要看的書，我隨手翻閱著，一個眨眼的功夫吉珦就不見了，我只好隨手拿了本書追尋。

第一次進圖書館還搞不清方向的我被琳瑯滿目的書架弄得找不著北，幾個來回，不光找不著吉珦，連門在哪我竟然都找不著了。

可能看我來來回回實在看不下去，整理書籍的學姐給我指明方向告訴我門在那邊，這復雜的世界還是好人多，但是就這么被拆穿顏面盡失太過尷尬。

“我知道。”我嘴硬著走向她指給我的方向，怎么想都還是覺得有那么一丟丟的丟人。

時光如梭，一寸光陰一寸金，但是課堂上的表根本就不走呀！課堂上的煎熬在每次倒計時結束后都能讓我想到苦盡甘來這個成語。

我們四個一如既往地打鬧，吉珦專注于他形形色色一本又一本的書籍根本不和我們往一塊湊，好像和誰都不往一塊湊，上課撞醒我也總是以喂字相稱，從來沒叫過我名字，可能他都不知道我叫什么吧！高傲冷漠，我卻特別想引起他的注意，總想在打鬧的時候有意無意地湊近他。

不知道是因為他上課幫我望風的原因還是因為我本來就是個非常熱愛同學的人，何況吉珦是我的同桌，所以每次吃飯我都會以萬年不變的感恩之名以脫拉硬拽的方式叫上他，可吉珦就是對我的好意愛搭不理，很掃興。

但是三顧茅廬這個成語很有道理，也就掃興了三次，往后我不用怎么費勁吉珦堅定的意志就被我撼動地土崩瓦解，用婷婷的話是因為受不了我的死纏爛打而投降，投不投降的都無所謂啦！反正請動吉珦了我心情很好。

和學霸處理好關系可不是只有一星半點的好處，因為林沐的搶奪，為了不讓婷婷為難，我堅決放棄復制婷婷的作業，轉戰吉珦，他意料之外地客氣，我猜他是怕被老師因為我不寫作業的行為激動到站在他邊上破口大罵的唾沫渣子濺到才欣然同意的。

我復制作業好歹還改動改動，許易宸改都懶得改，被老師提名，連累我也被罰站。

因為許易宸殷勤的零食孝敬，我從來沒有怨言，吉珦對我的借花獻佛看都不看一眼，許易宸小氣地搶走我要獻給“佛”的“花”扔給林沐，林沐左擁右抱著一堆笑的不亦樂乎，婷婷和林沐的零食大戰通常也都因為許易宸抄我作業一字不改的食物鏈而起。

按理說，吉珦算是許易宸的師爺輩，許易宸怎么就那么目無尊長呢？想不通歸想不通，礙于在吉珦面前，我沒法對許易宸指手畫腳只能無奈地瞪著他。

借著打水的幌子，我把許易宸從教室拽了出來，本著無事獻殷勤，有事好開口的道理想對許易宸以理服人，誰知道他不開竅地反倒敲著我的腦袋教訓我見色忘義。

見色忘義，我被許易宸露骨的幾個字憋得臉發燙，有那么明顯嗎？不就是抄了別人作業賄賂一下嗎？經過半晌的反應，在大聲說出我沒有后就心虛地跑回了教室。

魂不守舍的一節課倒是過的很快，下課鈴不經意響起，許易宸拿著書包邊往出走邊對我說他的那句話是說著玩的讓我別當真。我感覺當時除了腦子里的想法，外表應該和呆若木雞差不多，反應過來的哦字蔫不拉幾。

自從分了班，每天放學騎著自行車總隱約感覺有人在后面跟蹤我，也許是天冷人少的緣故，這種疑心越來越重，每次總能嚇得我比平時提前半個小時回到家。

在我鼓起勇氣打算解開困惑我的跟蹤疑問時，我總能發現吉珦隔著不遠的距離跟在我后面，即使放學他走的比我早，回家的路上我忍不住好奇地回頭，吉珦還是跟在我后面，沒想到他竟然有跟蹤人的癖好，大冬天真是驚得我一身冷汗。

在默默承受了幾天吉珦跟在我后面的壓力后，我覺得他不像跟蹤我，再說了在學校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他怎么可能跟蹤我呢？

不說害怕，我反而有了他平時只是裝深沉冷漠，其實喜歡我的自戀想法，偶爾路過一些社會青年時我都心安地不用再像以前一樣加快速度沖刺，而且我還樂此不彼地想象如果我被欺負，吉珦肯定會從天而降來救我。

可事實是，法制的社會，所有以貌取人的不道德行為均是打臉的行為。

在我紅著臉問吉珦放學跟著我的原因時，我才知道人家不過回家和我一個方向而已，真不知道是先喜還是先悲。

天越來越冷，往常我肯定會選擇坐公交，但自從被跟蹤的事情水落石出后，再冷冽的寒風都抵擋不住我享受吉珦跟在身后的小甜蜜，想起我的李珦，我還是有點小愧疚，這種折磨人的心情才應該叫痛并快樂著吧！

數九寒天，正常人都喜歡窩在教室保存腦力，林沐就喜歡做不一般的人，天氣越冷，他就越是喜歡拿著籃球往操場跑，好像這樣才更能吸引眾人圍觀他的球技，而且總不忘叫上許易宸，但許易宸就比較正常了，基本維持著我們四人的陣容也沒去過幾次。

林沐一去打球，婷婷就拉著我趴在窗戶上，哪句都離不開林沐，我默默地傾聽著，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許易宸倒是很有眼力見地和我一個陣營適當地開著林沐和婷婷的玩笑。

越是熱鬧我越是對安靜的吉珦感到好奇，有著和李珦一樣的名字，很高很帥，太冷太酷。也在不知道我的李珦現在長什么樣，有多高多帥，會比吉珦還高還帥嗎？但愿遇到他的時候不要對我太冷太酷就好了。

從之前午飯時的我屁顛屁顛追著吉珦，然后遭冷臉，然后我再軟磨硬泡，他們再添油加醋，然后吉珦勉為其難地為伍到現在一下課我們五個默契地自成一路，相處地越久，我越是覺得吉珦真的很帥，我們四個也硬是把年級第一收入我們四人的囊中，幫派壯大成五人幫，走在校園中，成了人人戀羨的組合，我的勞苦功高總是沒有白費，跟年級第一一起吃飯蹭到的光環讓我莫名地有種自豪感，也不知道感從哪來。

自從婷婷收到那份情書，她的絕世美貌好像被全學校的男生惦記，情書不斷不說，課間活動時間班級門口還經常出現交通堵塞的情況，女生居多，也不知道她們來湊什么熱鬧，做為形影不離的我自然而然就成了擋箭牌。

碰到沖鋒陷陣的情況，許易宸和林沐會異常積極地擋在我和婷婷前面疏散人群，看著有點像經紀人保護明星的場景，他倆以后怕是不愁找不著工作了。

有趣的是，許易宸總會被女生包圍，表白的男生通常的下場都是灰不溜秋地逃離瘋狂的現場。

吉珦偶爾也會似是而非地出面解圍，完全用不上動嘴，人往門口一站很自然地就被一群像中了邪一樣眼神迷離的迷妹開出一條道路。

真是又氣又恨，還不如別解圍，我們自己也能搞定，真是的，老天爺太不公平了。學習好就算了，還長那么帥那么搶手是想讓全世界的女生都為之傾倒全世界的男生都死絕嗎？

人和人的差距并不是能用氣死人的程度來形容的，就像我，以后還不一定能嫁出去呢，人家有的人現在就已經是數不清佳麗幻想了無數遍的老公了。

羨慕，嫉妒，恨。

分班到現在，雖說曲折，吉珦好歹也算是和我們“志同道合”的人了，但我除了知道他特別喜歡看書特別不喜歡說話特別冷酷以外好像就沒什么其它的收獲了。

每次看吉珦看書，我都有醉倒的感覺，雖然沒喝過酒，但應該和那種感覺差不多。從小到大，我是真不知道書有什么好看的，可能生下來注定學習好的人生下來就有喜歡看書的基因，這種天分可能不是我這種后天努力就能培養出來的。

對于我媽每天早上從不落下的嘮叨，我現在已經把它轉化為動力，好好學習，努力跨入好學生的行列。前一天的灰頭土臉從來沒有把我打趴下，每天早上我都能信心滿滿繼續奮斗在實現誓言的道路上，向吉珦同學看齊，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才不枉費爸媽的口舌，我一定珍惜老天爺安排給我的貴人。

但是，學著吉珦的坐姿，翻書的動作，一動不動，我看兩眼要不就瞌睡要不就云里霧里，實在難受，倒是盯著吉珦不難受，越看越睡不著，他欣賞書，我欣賞他。

偶爾他發覺我在看他我還會不好意思地借故幫他打水拿著他的水杯就往外跑，他的眼神好像在說我的臉皮厚的不像樣子，就算這么說，我可能都會很大方地承認。

為了借吉珦作業，每次回家我都是拿出作業應付會爸媽，而不會真正認真扒那去寫，可我一點也不擔心吉珦不把作業借給我，他也很給面子，從來沒讓老師對我大失所望過。

禮尚往來，給吉珦打水的任務基本就成了我的，有我喝的就一定少不了吉珦的，雖然私心成分比較大，可能得罪人，但是誰沒有私心呢？

經過默許，我拿著吉珦的水杯起身正打算去打水，許易宸突然竄了過來，從來只喝飲料從來不去水房的他良心發現一樣主動要求幫我打水，我想著他突然變好人可能有詐所以故作客氣地回絕，他硬是不客氣地從我手里拿走水杯一副非打不可的樣子。

說來奇怪，吉珦莫名地也從我手里拿過水杯自己去打水了，但是拿錯杯子。我和許易宸從靜止狀態回過神來的時候，婷婷和林沐還停止在打鬧的靜止狀態，我從許易宸手里拿回水杯一路小跑著跟在吉珦后邊，許易宸拿著婷婷的水杯完成了他非打水不可的決心。

和平時的少言寡語不一樣，吉珦好像生氣了一樣根本不搭理我，反而利用自己腿長的優勢飛快進了教室，我站在他跟前同桌同桌地喊了幾聲，吉珦紋絲不動地盯著手上的書，還故意把椅子往后拉了拉剛好靠著后桌的桌子，剛好占據了我回到座位的陽光大道，吉珦這是在欺負我嗎？

許易宸看了我一眼把我座位后面的那張桌子使勁往后拉出了好一段距離給我開辟了一條新道路，桌子擦著地的刺耳聲剛停下，吉珦冷不丁地站了起來手插校服褲兜示意我進去，反倒我像犯了錯誤一樣不敢吭氣地默默換回水杯。

哎，每天都得小心翼翼，就算無意都不能惹到他，一不小心惹到他就不讓我回座位了。

“吉珦，你有意思嗎？本來就看不慣你，這么欺負楊烊很好玩嗎?”正打算回座位的我吃驚地盯著許易宸，這還是我認識的許易宸嗎？這么有正義感和第一次見他時另類的英雄救美實在格格不入。

但是吉珦似乎并沒有接受挑戰的意思反而提醒我：“茹楊烊，還要我請你進去嗎？”

雖然許易宸是在為我打抱不平，但我可不想跟吉珦對著干只能對許易宸使著眼色把他推回到他的座位上又趕緊跑回去生怕吉珦再一生氣坐下又不讓我進去了。

“喲，許易宸，什么時候對茹楊烊換稱呼了，楊烊？”我還沒理會林沐的陰陽怪氣，許易宸就收拾他了。

我小心翼翼地側過身體，礙于面對面的緊張，我把頭垂得很低，避免我的一切心思被吉珦洞察到，正心跳加速地借過，吉珦的聲音沖擊進毫無防備的耳朵：“茹楊烊，你這瘦的我都該減肥了。”

吉珦不胖呀？我停下腳步抬頭，吉珦正低著頭審視我，我倆的距離竟然這么近。只是盯著他看了一瞬，我就心跳地要蹦出來一樣不敢再凝視那雙眼睛，慌亂地低下頭眼神不安地游離腦子突然又開始轉動，忙不迭地把許易宸拉出去的桌子給后桌拉了回來并回應吉珦剛才的話：“不用，其實你也挺瘦的。”真不知道他那么瘦還往哪減。

幸好我會察言觀色，看他心情不錯的時候我就隨意地進進出出就算沒什么事我也故意進進出出，不知道什么心理就是想挑戰吉珦的極限，但他好像從來沒有因為我的故意而不耐煩過。

下午放學的時候，我把幾科課本差不多都裝進了書包，婷婷每每驚訝于我周末的用功，但看不看只有我自己知道，這個從小養成的習慣，看不看是其次，首先必須得拿，不拿就難受，萬一想看書了呢？從小到大，裝書時越是斗志昂揚，周末在家時越是提不起勁。

邊推著自行車邊向后張望著，吉珦出其不意地騎著車從我身后駛過，我使勁踏著腳踏努力追著他，光明正大跟蹤吉珦的機會可不能跟丟了。

穿得有點厚，自行車兜里的幾本書還越來越重，騎了不大一會腿就酸的使不上勁，張著嘴冒著氣大口大口地呼吸才能勉強跟得上消耗。

吉珦騎著騎著開始推著自行車走，估計是沒戴手套手冷，但他始終不給我并肩的機會，我也幸虧沒跟丟他。第一次發現他家離我家不是一般的近，一個小區，前后單元。

心不在焉地吃過晚飯電視都顧不上看我就鉆被窩了，想著吉珦家竟然離我家這么近，想著消除所有視覺障礙后我和他可以很近地隔空相望，越想越興奮，導致第二天的懶覺從平常的九點延續到12點。

害的我媽還以為我生病了，我只能撒謊說因為月考考試成績不理想所以熬夜看書了，這個合理的借口竟然不合理地被我媽相信了。

星期一的早上，我特地起了個大早，背著沉重的書包把準備好的寫著早起理由的貼紙貼在了房門上，然后拿了兩片干巴巴的面包就悄悄溜下了樓。天還黑著，和夜晚的顏色差不多，多的是寂靜冷清，天上掛著幾顆忽閃的星，月亮竟然就在當空，皎潔。

我選擇在距離小區門口最近的一處花池邊等著，才一小會，天還完全沒打算亮，我就對冬天的早晨產生敬畏，大清早的冷是真的冷，偶有一陣風，真的是透心徹骨的寒冷。

瞌睡在寒冷中顯得微不足道，一會蜷縮著蹲在花池旁邊閉目，一會又站起來小跑，一遍一遍睡吧睡吧地催眠自己，一遍一遍不冷不冷地說服自己，但卻把度日如年如隔三秋深有體會切膚之痛什么的徹底復習了一遍。

不知道什么時候路燈的光亮開始暗了下來，天開始有點放明，眼睛酸澀地死守著大門口的方向。偶爾有車駛出小區，自我感覺特別無聊地數著出小區的人數，猜測著吉珦會第幾個出小區，數完第十個感覺不對勁，我就趕緊追了出去。

因為腿有點麻所以推著自行車一路小跑，在出了小區很遠一段距離后我才敢毫無顧忌地在黑暗的襯托下喊了聲“同桌”。

喊了一聲他就停下了，我加緊腳步追了上去，吉珦一臉的不可思議：“你怎么起這么早？”

“我～，有東西～，給你！”靠著自行車，我把手套從大衣口袋里掏出來遞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