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呢？”賀珍問。

“想了幾個，好像都不太滿意，你們也幫著想想。”

小魚兒接過稿子看，“確實不錯，很能反映現實生活。我看還是你自己考慮吧，畢竟你的孩子你有發言權”

“《那年春天》你們覺得怎么樣？”小秦青問。

“春天，故事卻那么凄慘”小魚兒自言自語。

“也可以形成反比，最初的愿望是美好的，可是越走越遠”小秦青說。

“嗯，你抄一份上交，留一份給我吧，我去找團委何老師的時候可以用”賀珍說，“對了，我最近還有大專辯論賽主持的事要忙，這個活動的計劃方案你來擬吧”。

“行，不過這程序是什么？”

“我周一跟團委何老師交流一下，聽聽她的意見再說。”

“也對，由賀珍支書出馬好辦事”小秦青打趣著，她現在心情很好。

一周以后的周三下午，小魚兒、小秦青在辦公樓下面的操場邊的臺階上坐著。

“小魚兒，進去好久了？”

“一個多小時了。”

“出來了——”兩人同時發現賀珍朝她們坐的地方走來。

“咋樣？”還老遠兩個人就問。

“猜！”賀珍賣關子。

倆個人拿眼睛瞪著她，小魚兒口快“我們等了一個多小時，沒有閑心猜。”

“真是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賀珍笑道，“一半的一半。”

“把話說明白些”小秦青也等不及了。

“何老師說學校不支持我們搞這類活動，但是我們可以組建校園社團，以社團名義進行”賀珍解釋。

“就是說沒有資助”小魚兒搖著頭，怪聲怪氣的說。

“本來也沒預期有資金，只要給機會”小秦青說。

“給什么機會？”一個男生的聲音在她們身后想起，三人嚇一跳，回頭看，李江和***。李江熱情的走過來問，***離得遠遠的，勾下頭整理自己的鞋帶，也不看這三女生。

“師兄！”小魚兒花癡的喊著，人馬上迎向去。“那么巧呀，這都能遇到。”

“不巧，他故意來遇你”賀珍朝小秦青眨眨眼睛，希望得到支持，小秦青只是笑了笑。李江有點不好意思，換了話題，“我們準備出去。你們剛才在談什么，那么投入？”

“上次采訪的時候不是說想幫助艾奶奶嗎？學校有回復了”小秦青說，她對這個師兄是很的欣賞的，和小魚兒的那種崇拜不同，她覺得李江成熟，就像哥哥一樣值得她敬重。

賀珍把校團委何老師的原話給他們又說了一遍，四個人在那里討論要不要做，怎么做的問題。***始終遠遠的，不參與他們的談話，這四個人也沒有理他的意思。過了好一會兒，他說“李江，再不走，趕不上了。”

“你們要去哪里呀？”小魚兒問。

“鐘山區人民法院。”***硬生生的說。

三個女生頓時愣在那里。“丁明軍的案子今天下午開庭，我們去聽審”李江解釋道，“要不一起去？”

“沒有聽審的旁聽證也可以嗎？”小秦青問。

“我們也沒有證，去看看嘛。”看樣子，李江挺期待三個女孩子同行的。

三個姑娘交換了一下眼神，拍手道，“走吧！”

出學校的路不寬，李江走在前排的中間，賀珍、小魚兒分列他的左右，小秦青稍微落后，處于第二排，快走兩步，想擠在旁邊并入第一排，小魚兒和賀珍，又故意擋著她，不讓她上前，小秦青知道這三個人的小心思，又不能明說，只是暗自較勁。走在第三排的***，黑著個臉。這兩個人自從上周矛盾之后，誰都不理誰，算是最長的一次冷戰。終于到大馬路上，幾個人可以并排走，***還是故意落后半步，小秦青索性走到另一邊。這一路行來，好像陌生人。

來到法院門口，人已經很多了。鑒于本案的特殊性，允許學生旁聽，他們把學生證一亮很容易就進入廳里。這個廳很大，大概能容納兩百來人。五個人找了靠前排位置坐定，賀珍她們故意把左邊的位置坐完，小秦青沒有位置，只好坐到***旁邊。已經有不少人，多數是他們學校的同學。正前方上面高懸著國徽，國徽下是審判臺。審判長、書記員、被告、公訴人等各個席位錯落有致的排列著。這幾個姑娘是第一次來到現場，對什么都好奇，總是想看仔細和電視里的布局是不是一樣的。小魚兒甚至站起來看，好在還沒有開始，也不會遮擋著后面的。觀審判的人陸續走進來，受到廳里嚴肅氛圍的影響，沒有人高聲說話，只聽見小心翻弄板凳的聲音。

大廳里的燈亮了，隨后身穿黑藍色制服的審判人員進入相應的崗位。丁明軍也被帶上來了，他被羈押了幾個月，整個人看起來很憂郁，臉黑黑的，頭發被剪短了，衣服外套著一件黃色的馬甲。他朝觀眾席上看過來——在小秦青他們旁邊隔六七個座位，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在偷偷抹眼淚，男人旁邊坐著一個長得跟丁明軍很像的小伙子，他眼里充滿了和年齡不相稱的憂傷，只見他向臺上看過來的人揮揮手，算是打招呼了。

看著這個場景，小秦青突然想哭。觀眾中很多同學無論認識還是不認識，此刻他們臉上都堆滿烏云。***此刻的臉更黑了，他內心很不平靜，曾經一起打球，一起聊天，一起喝酒吃過飯的同學，現在卻走上了兩條不同的道路。人生呀，到底該用怎樣的方式打開才是正確的？

審判開始了。由書記員點清當事人并宣布法庭紀律，幾個法官進場，審判長敲法錘，宣布開庭，簡述案由等。聽著公訴人的陳述，小秦青腦子里又回想起那個男人和那個夜晚，仿佛看見了殺人的現場……心里激動起來，不覺緊緊抓住旁邊的椅子扶手，扶手上恰好有***的衣袖，這小子看出來小秦青的激動，他要故意殺殺對方的銳氣，他準備輕輕的拉出了自己的衣袖，而不是伸手握住對方的小手。他知道如果這個時候給對方一只手，也許就可以結束冷戰了。可是他決定放棄這個機會，他可不想這么快原諒這個令他生氣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