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和誰？給我打一千五百塊錢，我現(xiàn)在急用。”陳宗林在電話那頭說。

“有什么急用？”成慧緩緩的問，心想：一千五，你當(dāng)我的錢是大風(fēng)刮來的？

“你放心，我以后會還你。你不放心就記賬”陳宗林有的不耐煩。

這要是擱在以前成慧可能會著急切，會不顧一切的為他湊錢，但是經(jīng)過上次春城的事兒，她的心冷了。

“問那么多干啥？一句話打還是不打？”陳宗林的語氣更著急，“你要知道你是我老婆，我才找你要，若不是……我不缺女人，當(dāng)然也不會缺愿意給我錢的女人，只是我怕你傷心。”

“我現(xiàn)在手里沒錢，你讓我想想吧。”成慧氣得跺腳，但扔努力平靜的說。

“考慮快點！”電話里傳來嘟嘟嘟嘟的余音。

“你他媽的是什么鬼東西，有什么了不起的？考上研究生了不起還是出軌了不起？老娘嫁給你沒有要一分彩禮，這些年來我供養(yǎng)你及你的理想野心，現(xiàn)在還來威脅我……”成慧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捏著電話筒，幾乎有捏碎的可能。猛然把話筒砸在話機(jī)上，“不會是惹禍了吧？是殺人放火了還是把女人的肚子搞大？”這后面的思緒馬上被她掐斷。“管他什么，老娘今天就硬氣一回。不管！”抓起桌子上的杯子朝對面的墻砸過去，杯子碎了一地，她的心也碎了一地。

再也坐不住了，她走出辦公室。

看著遠(yuǎn)去的背影，助手小呂邁著小碎步子進(jìn)來打掃碎片。

“咋啦？”旁邊的人問。

“不知道！”小呂搖頭。

“你天天跟著她會不知道？看來你這助手也要當(dāng)?shù)筋^咯。”

“你瞎說什么？難道助手要管人家的家事嗎？”小呂懟著。

“哦——家事！”打聽的人滿意的走了。

“我又錯了嗎？”小呂無辜的搖搖頭，繼續(xù)打掃，自語道，“多能干的人呀，怎么就碰上這樣一個主兒呢？而且還一直脫不掉。”說得她自己心里都感覺冷。

成慧一晚上沒睡著，渾身飄忽忽的，走路好像踩著棉花上，滿腦子都是陳宗林及他的聲音。她責(zé)問自己，“我為啥要想著這件事，我不能走出來嗎？我的失望還不夠？他是不是遇到什么特別的事兒，我的心怎么會疼？”

“成姐來啦？”助手小呂笑著招呼。

成慧感覺到小呂在跟自己講話，但是說了些什么她沒聽清楚，愣一愣，自顧自的朝辦公室走去。

“這是今天的計劃！”小呂跟著她走進(jìn)辦公室，看她坐下來就呈上資料。

“嗯！你放在這里吧！我一會兒看。你給我泡杯濃茶來，今天頭不大清醒。”

小呂剛出去，電話鈴響了。成慧的心猛烈的顫了一下，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拿起了話筒。

“我找成慧。”電話里傳來一個帶著濃重湖南口音的中年女人著急的聲音。

“我就是，你哪位？”成慧用普通話說著，嗓音有些低沉沙啞。

“哦，弟妹呀，我是宗林的二姐。前年你們回來，我們見過面。爸爸病得很嚴(yán)重，醫(yī)院催著繳費(fèi)呢。前幾天跟宗林打電話要錢……”成慧聽到這里心里堵著的地方突然被沖開，腦子也清醒了，電話里剩下的內(nèi)容都沒有注意聽，她打斷里面女人的話，“需要錢是嗎？二姐放心吧，我馬上湊集。”

至于電話里再說什么，她已經(jīng)沒有聽了，她的腦子飛快的計劃著湊集錢的方式和數(shù)量。等再次靠近聽筒，對方已經(jīng)掛了電話。

她快速撥號，“哥，能不能借點錢給我？不是那樣的，是他父親病了……放心我會還你。是，你不在乎錢，怕我被吃虧……他是我男人呀，不會怎么樣的……我把賬號給你……兩萬吧！好，我有時間一定回去看望爸媽。”

放下電話，她心里寬慰多了。看看表，撥了個電話，“我找陳宗林，什么？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嗎？哦，謝謝！如果他回來請跟他說他妻子找他，讓他回個電話。”

放下電話，她突然感覺自己餓了，想吃街口的糯米飯。那種紅油辣椒拌的，再加點酸腌菜，放三五顆脆哨。再配上一碗乳白色的不放糖的豆?jié){……想象著口水潤濕了口腔。

“心情好轉(zhuǎn)，奢侈一回，中午飯就去吃一碗七塊錢的糯米飯吧。”成慧對自己說，往常可是舍不得吃那么貴的，她都是自己在家里煮。上次公司主管見面，就說她，“你就穿這樣的衣服，可惜了這么好的身材。”她當(dāng)時只是笑笑。連助手小呂都嘟囔她掙錢留著下崽。喝了幾杯茶，堅持一會兒吧。

把手里的事情處理完畢，已經(jīng)快十二點了，錢應(yīng)該到賬了。去銀行轉(zhuǎn)賬，順便吃東西。

滿肚子的茶水在胃里晃蕩著，本來昨晚失眠，最近又累，她感覺走起路來輕飄飄的。

“兩萬都轉(zhuǎn)入這個賬號嗎？”柜臺里面小姑娘再次跟成慧確認(rèn)信息。

“嗯！”

辦完事走出銀行，太陽有些炫目，她感覺頭暈乎乎的，汗水順著她漂亮的額頭下滑……五六百米的距離她走了十分鐘。

過東西，渾身還是疲軟，她就在餐桌邊坐著，等著能量釋放。

早上三節(jié)課，秦青準(zhǔn)備回家。一路走著，感覺很餓很累。早上起來上早讀，沒時間吃早餐。“要是家里有現(xiàn)成的飯吃該多好呀？可惜——”她開始懷念住在家里的日子，媽媽總會在她之前回家煮飯，下班到家等待她的一定是香噴噴的飯菜。“哎，這結(jié)婚了反而要一個人煮飯吃飯……不想了，面對現(xiàn)實！”

掏出鑰匙開門，“咦，沒錯呀！怎么有大米飯的清香呢？”她走到廚房揭開鍋，米飯已經(jīng)在電飯鍋里發(fā)出香味，揭開蒸鍋，酸辣椒炒肉片正盛在白色青花的磁盤里，冒著熱氣；旁邊還有小白菜煮的素豆腐，青翠潔白。

屋里看去，“沒誰呀？這是誰做的呢？莫不是——呵呵，我也遇到田螺姑娘了吧？”她盛著飯，就是一頓狂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