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您怎么稱呼？”馮大寶自來熟地坐在辦公室里，熟練地從背包中掏出筆記本和筆，翹著二郎腿坐在那里。見自己對面的老師似乎有些拘束，笑著說道。

“您坐。”

“我和呂老師不熟，沒有什么可說的，不如我出去叫其他人進來吧！”馮大寶對面的老師進入到這辦公室以后臉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他在這里似乎有些拘束。

“同事一場，不管愉快還是不愉快，總有一些東西是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的，據我了解，呂老師生前是個很熱心的人也很好相處，在辦公室內應該不至于刻意冷落別人吧！”馮大寶用筆敲著桌子，盯著自己對面的老師的臉色變化繼續說道，“如果你有什么東西請立即告訴我，我們這次的專訪是政府授意的，你瞧瞧，這是政府的公函，上邊的章子看到沒？”

馮大寶從背包中取出一張上邊有文字和蓋章的紙，在那老師面前一晃，那老師臉色陰晴不定變化兩下，老老實實坐下，說道，“我叫楊辰，有什么想問的您盡管說，我一定照實說。”

“我看你呆在這里似乎有些不舒服，能讓我了解一下·原因嗎？”

“當然可以！”楊辰留戀似的看了一眼屋中的擺設，“這是只有優秀教師才能擁有的獨立辦公室，學校按照評選結果給每個大辦公室配備了這樣一個小辦公室作為優秀獎愛哦是的獎勵。”

“所以，這是呂文奇的辦公室？”馮大寶心知肚明，但是嘴上還是問了一句。

“不全是。”楊辰這會兒似乎從剛才那種狀態恢復過來，“這件辦公室屬于兩人共用的，當初校園評選中，我和呂老師取得了相同的分數，但是因為我入職的資歷稍微比呂老師稍微淺一點，學校就將這間辦公室分給了呂老師，我當初年輕氣盛，去主任那里鬧了一會，主任全程打哈哈，我氣不過，準備去找校長理論，結果不知道呂老師從哪里得知了消息，然后他過來勸我說，這辦公室我可以和他共用，一人一個月，你別說，他人還真是好，他說過現在他在這辦公室，雖然不足一個月，但是既然七月份在他這里，那八月份就屬于我了···”

楊辰沒有繼續說下去，留給馮大寶一個思考的時間。

“然后呢？”

“然后就發生了這件事情，本來學校都已經決定將辦公室騰出來了，可是呂文奇的父母好像住在山溝里，本著人情主義，學校說要等到呂文奇的父母過來收拾完呂文奇的東西再對辦公室進行裝修什么的。”

“那你這副不舒服地模樣是因為不能及時獲得這個辦公室還是因為這間屋子死了人晦氣呢？”馮大寶笑道，然后急忙轉向下一個問題，平日里審問犯人審問慣了，這會兒竟然這樣調侃一個老師，“好了，你和呂老師之間還有什么故事嗎？”

“沒了。”楊辰搖搖頭，自己才入職沒幾年，調來這個辦公室也是因為上個學期學校見他優秀給他調到這邊帶高三學生。

“真的沒有了嗎？”馮大寶再次問道，“我們這次屬于匿名采訪，所有采訪人的語言和姓名都不會呈現，只會記錄采訪人說的言論，從中更加了解呂老師，你這樣讓我怎么開展工作？”

馮大寶說完，面露難色，盯著楊辰。

楊辰和他對視幾秒，招架不住，低頭做沉思狀，就在馮大寶耐心耗盡準備叫下一個人的時候，楊辰開口了，“還有一件事，我是聽說，但是不敢確定，我說出來，你可不要用有色眼鏡看人。”

“請說。”馮大寶見楊辰這樣慎重，二郎腿放下，正襟危坐。

“當時我不是不滿關于我們辦公室最后的分配結果嗎？然后我就去調查了一下呂老師，然后我聽見呂老師小區的某個人說，呂老師很可能是同性戀！”楊辰壓低聲音說道，“就這件事，其他我和呂老師真的不太熟，就每天打個招呼。”

“同性戀？”馮大寶咀嚼著這三個字，看著辦公桌上立著的照片，照片上呂文奇和梁澤勾著肩，面向盡頭，比茄子的手勢，兩個人都很年輕，也很帥。

“那我，先出去了啊！”

“好的，好的，你出去吧，記得幫我再叫一個人進來。”馮大寶擺擺手，從沉思中回歸。

這回進來的是一位女性，從她的穿著上看她是一個干練的人，她坐在馮大寶示意的凳子上，靜靜地看著馮大寶。

“您貴姓？”

“免貴姓李。”

“李老師，您好，不知道您可不可以說一下關于您和呂老師生前的故事。”

“不要您不您的了，叫我小李就好了，關于我和李老師，我有三件事要說，對了，你沒錄音吧。”

“這怎么可以，您是老師，老師是神圣的，您明年這個職業為國家的現代化發展添磚添瓦，我們其他行業的工作者怎么可能不帶著尊敬呢！”馮大寶說道，“我們此次采訪是匿名的，不會錄音的，對于您說的內容，我會酌情甄選，希望您可以據實說明。”

“這個會的。”李老師說道，“第一件事是呂老師是我的師傅，呂老師比我早兩年，我當初實習的時候在這所學校，當時是呂老師帶的我；第二件事是我喜歡過呂老師、并向他表過白，但是他沒有同意，說已經有愛的人了，我問及嫂子的時候他又不肯告訴我具體是誰；第三件事呂老師和他的同居室友關系好像不一般，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但是有次我上街，看到呂老師和那人手拉著手，和我們學校的一些小女生之間有些相似。”

說完，李老師起身，站起來居高臨下看了馮大寶一眼，眼中包含了復雜的感情。

“這就完了嗎？”

“完了，沒什么說的了，對了，你似乎有些不太專業。”李老師沒有具體說什么，隨意說出這句話讓馮大寶臉上尷尬一笑，不過似乎這李老師也沒有拆穿他，繼續給他叫了位老師，之后采訪的諸人和呂老師的關系算是同事之間的點頭相交，沒有太過親密，也沒有太過疏遠。大家多是對于呂老師的褒獎，唯一一點不滿是呂老師都三十多歲了，但是還是沒有女朋友。

“對了，呂老師現在的班是誰在帶？”

“校長特聘的，好像叫梁澤。”一個戴著眼鏡，像老學究模樣的老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