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亮了，當一抹陽光悄然透灑進玻窗之時，寧曉凡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房間里還殘留著一絲靡靡氣息，還有些迷糊的寧曉凡突然想起昨夜的瘋狂，心里微微一跳，睡意頓消。

一抹幽香飄入鼻端，懷里一片軟玉溫香，寧曉凡側(cè)目瞧去，就見小妹那張俏臉枕頭在自己的胸膛上。

小妹這會兒還在沉睡中，烏黑的秀發(fā)如瀑布般傾灑，她的眼眸輕輕閉著，睫毛細密，絕美的容顏還透出一絲歡愉過后的潮紅，她的唇角微微上翹，似乎在做什么美夢一般，透出一絲甜美的笑意。

瞧著睡美人一般的小妹，寧曉凡眼里露出一絲愛憐，曾幾何時，當年的丑小鴨已經(jīng)蛻變成一只美麗的天鵝。

記得那時她剛到福利院的時候，才4歲多一點吧，又黑又瘦，小臉蛋臟兮兮的，身上穿得破破爛爛，就跟豆芽似的。

嗯，豆芽，小妹那時候剛進福利院的時候，沒名沒姓，福利院的孩子包括看護的阿姨不就是叫她小豆芽么。

福利院，寧曉凡想起小時候在福利院的日子，他目光有了絲迷離，陷入了回憶……

記得那時候，福利院有一百多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其中有小部分是先天殘疾，或是弱智，還有一小部分是無家可歸的流浪兒。

寧曉凡一直認為自己還算幸運，雖然是孤兒，但身體卻很健康，不是缺胳膊少腿的殘疾，也不是什么弱智。

別看福利院只有一百多個屁大的小孩，卻不是什么吃素的，大孩子欺負小孩子，小孩子欺負殘疾弱智，好在寧曉凡打一歲起就在福利院生活，幾年過去，打了無數(shù)次架，好歹混成一個小地頭蛇。

也虧得自己是小地頭蛇，要不然，還不知道要受多少欺負，自己那時候也不會認識小豆芽了。

回憶到這里，寧曉凡腦海里浮現(xiàn)出第一次和小豆芽認識的場景……

“打死你，丑八怪，打死你……”

“叫你偷東西，打死你……”

幾個半大的小孩，圍著一個臟兮兮的小女孩拳打腳踢。小女孩已經(jīng)是鼻青臉腫，手里死死捏著一個饅頭，身子卷縮在墻角，任由幾個小孩子群毆，卻是一聲不吭。

寧曉凡路過瞧見了，這種事在福利院再常見不過，原本他見怪不怪，也不想去管，但瞧那小女孩實在可憐，忍不住走了過去：“大胖，又在欺負新人了！”

領(lǐng)頭的是個小胖子，見寧曉凡走過來，擤了下鼻涕：“小凡哪，這臭丫頭偷饅頭，被我逮住了，哼哼，剛到咱們福利院就敢偷東西，活該挨揍。”

寧曉凡瞧小女孩鼻血都被揍出來了，縮在那里可憐巴巴的瞧著自己，心里沒來由的微微一顫，勸道：“大胖，算了吧，她剛來不懂規(guī)矩，饒她一次吧。”

“切，咱們還沒揍過癮呢，小凡，你少管閑事。”大胖翻了個白眼兒。

“就是，新來的要守規(guī)矩，不狠狠揍一頓，怎么記得住。”

“小凡，不關(guān)你事，少在這里裝爛好人。”

幾個小孩都是福利院小霸王，以前都曾和寧曉凡干過幾架，雙方互有勝負，誰也奈何不了誰，后來不怎么干架了，相互間卻瞧對方不大順眼，寧曉凡要息事寧人，幾個小霸王如何肯依。

“小凡，咱們教訓新人，沒你的事趕緊走人，別妨礙咱們。”大胖嘴里說著，還故意踹了小女孩一腳，一臉挑釁的斜睨著寧曉凡。

這一腳踹得有點狠，小女孩身子一下就卷縮起來，痛苦的呻吟出聲，手中的滿頭再也拿捏不穩(wěn)，滾落在地上。

“我叫你偷！你吃屎去吧！”大胖走上前一腳踩在饅頭上，還使勁碾了碾。

“夠了大胖！”寧曉凡瞧不下去了，走上前擋在小女孩身前道：“你把人家的饅頭也踩了，沒必要再揍人家了。”

“喲嗬，咱們做事，什么時候輪到你插手了！”大胖小眼睛一下就瞪得溜圓：“趕緊滾遠點，要不然連你一塊兒揍！”

“連我一塊兒揍？”寧曉凡脾氣上來了，小拳頭揚了起來：“來呀，誰怕誰！”

“給我上！”

大胖也是個狠角色，照著寧曉凡的面部一拳揍了過來，另外幾個小孩也沖了上來，一時間，幾個屁大的小孩混戰(zhàn)到一塊兒。

寧曉凡經(jīng)常和幾個小孩打架，倒也不怵，只是雙拳難敵眾手，很快就被揍了個鼻青臉腫。

寧曉凡從小在福利院身經(jīng)百戰(zhàn)，哪里是肯吃虧的主，最后撿起一個磚頭，一磚頭砸在大胖頭上，把大胖揍了個頭破血流，也把一幫小霸王砸了個鳥獸散。到最后，還把福利院的看護阿姨給驚動了。

寧曉凡砸得狠，直接讓大胖頭上縫了十幾針，后果也很嚴重，餓了兩頓不說，還得在院里罰站一個通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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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給……”小女孩把手里的饅頭遞到寧曉凡面前。

寧曉凡餓壞了，也不客氣，接過饅頭三兩口就吃完了，卻全然沒注意到小女孩瞧著他狼吞虎咽的樣兒直咽口水，這可是她晚上省下沒吃的饅頭。

“你身上沒事吧，他們把你揍得那么狠。”

“沒事了，阿姨給我上了藥，就是有點疼……”

“哦，沒事就回去吧，早點睡，你這么晚跑出來，被阿姨看見會罰你的。”

“我，我想陪哥哥……”

“嗯，想陪就陪吧，小豆芽，以后別偷東西啦，被大胖他們瞧見了，他們還會揍你，咱們這里最恨偷東西的了。”

“我沒偷，我是吃早飯的時候，多要了一個饅頭，哥哥，我在外面餓怕了，才偷偷藏了一個，準備餓的時候吃。”

“原來是這樣啊，對了，你是怎么到我們福利院來的？父母不在了嗎？”

“我不知道，我是昨天跟一個叔叔到了火車站，那個叔叔在火車站被警察抓了，后來，有個警察阿姨就把我送這里來了。”

“你跟我一樣呢，我很小就在這里了。”

“哥哥叫什么呀？”

“我叫寧曉凡，你呢，叫什么名字，我只知道你叫小豆芽。”

“小豆芽是阿姨這么叫我的，以前那個叔叔叫我丫丫。”

“我是問你大名，姓什么？”

“我……我不知道，我就叫丫丫。”

“丫丫太難聽了，嗯，小豆芽也不好聽，你叫我哥哥，以后我就叫你小妹吧。”

“嗯，以后我就叫小妹了。”

“什么叫小妹呀，你比我小，我才叫你小妹，不是名字。”

“不嘛，我喜歡你叫我小妹，我就是小妹。”

“隨你吧，我姓寧，那你要不要跟我姓呀，嘿嘿，小妹，寧小妹……”

“好呀好呀，我叫寧小妹，跟哥哥一個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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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怎么跟大胖混一塊兒了呀，他老壞了，看吧，你又挨罰了吧，喏，我給你偷了兩個饅頭呢，吃吧。”小妹從衣服下擺里掏出兩個饅頭。

“嗯，還是小妹乖，知道哥餓了。”寧曉凡接過饅頭，狼吞虎咽的啃了起來。

“哥哥慢點吃，別噎著。”小妹瞧著他狼吞虎咽的樣兒，水汪汪的眼眸彎成了一個好看的月牙。

“小妹，以后別偷饅頭了，被逮著可要受罰的。”

“才不會呢，現(xiàn)在阿姨們很喜歡我呢，大胖也不欺負我了。”

“呵呵，小妹你很厲害哦，到咱們福利院不到一年，都快混成大姐頭了，就連大胖都不敢欺負你。”

“嘻嘻，別說那死胖子，他老纏著人家，很討厭呢。”

“誰讓你長得那么好看呀，我瞧著也很喜歡呢。”

“我長得很好看嗎？”

“好看呀。”寧曉凡也覺奇怪，以前又黑又瘦的小妹怎么越長越好看，細眉大眼的，臉蛋粉嫩粉嫩的，像個洋娃娃。

………………………………………………

“王八蛋，敢欺負我小妹！”寧曉凡沖進一群小流氓當中，照著為首的黃毛就是一板磚！

“哥，別打了，快跑呀，他們?nèi)硕啵　毙∶醚蹨I汪汪的瞧著寧曉凡，俏臉盡是焦急之色。

“小妹不要怕，看哥幫你出氣！”寧曉凡板磚舞得溜圓，一群小流氓竟然沒一個敢靠上前，眼瞅砸倒了兩個，余下的小流氓被寧曉凡的狠勁砸得四下逃散。

“哥，你沒事吧。”

“我沒事。”寧曉凡擦了一把鼻血。

“還說沒事……臉上全是血……眼睛都腫了……”小妹哭泣著，用自己的手絹輕輕擦拭這他面上血痕。

“嘿嘿，打架嘛，很正常，對了，以后你放學就由我來接你，誰敢打你主意，我找誰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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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人家要戀愛了。”

“噗嗤！”寧曉凡剛喝的水一下就噴了出來，一臉訝異的瞧著小妹：“小妹，你沒搞錯吧，你才念初二呢。”

“那又怎么呀，人家念小學四年級就有好多人追呢。”

“那……你喜歡上誰了？”

“咱們班長，他好帥的，學習成績又好，哎呀，我喜歡死他了，暗戀他好久了呢……”

“原來是暗戀呀，我還以為你們對上眼了呢。”

“對上眼了呀，他今天晚上還約我看電影呢。”小妹得意洋洋的。

“小樣，小不點兒還早戀，白疼你了。”寧曉凡酸溜溜的說著。

“哼，要你管，哥，我走了，晚飯有人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