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寒越嘴巴張大得幾乎讓下巴脫臼一般，“你什么開玩笑吧！？”聲音竟流出恐懼

南宮芙蕖立即變色，剛想勃然大怒，但似乎又想要注意自己的形象，于是道：“其實我從小就有潔癖，也曾立下毒誓，一輩子絕不能讓兩個男人碰我，我如今讓你手也牽了，抱也抱了，更還……”她咬了一下嘴唇，俏麗更紅道：“還一起同床共枕了，今生一定非你不嫁。”南宮芙蕖臉上表情雖然是害羞的，但是眼神卻是認真鄭重的。

寒越見到南宮芙蕖那鄭重的眼神，跟著皺起了眉頭，其實南宮芙蕖雖然表面任性，但是內心卻是古道熱腸，并且容貌美麗，氣質不凡，雖然比寒越長個兩三歲，但對她不是沒有好感的，但經歷武媚兒之后，寒越已經嚴厲地克制之中男女愛情的滋生，別說他現在還沒有喜歡上南宮芙蕖，就算真的喜歡上了，他也不能夠跟她在一起。

此時的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在鬼藏谷之外因為無意親吻了別人一下，就要負責一輩子的對感情懵懂無知的寒越了。

寒越表面上呈現出猶豫的神色，不過他猶豫的并不是拒絕與不拒絕，他只是在猶豫自己該如何拒絕，也是因為武媚兒的關系，寒越不想傷害別人，但那時候的他還不能明白，一旦他拒絕了，無論方式是怎么，那注定造成傷害。

“你又不喜歡我，你為什么要非我不嫁？”琢磨了半天，寒越終于小心翼翼地吐出了這句話。

“誰說我不喜歡你！？”南宮芙蕖脫口而出了這句話，然后臉上又泛起了一陣紅潮，連忙低下頭去，咬著嘴唇。

寒越驚異地看著她，傻傻地問了一句：“你喜歡我什么？”

“你管我喜歡你什么！？快說你愿不愿意娶我！？”南宮芙蕖抬頭望著他。

寒越永遠不會知道，當他在酒桌上聽聞柳木村眾人讓圣女單獨迎戰，而勃然大怒，破口大罵的時候，南宮芙蕖就喜歡上了他。有時候喜歡上一個人真的很簡單，只需要對方的一個細節，一件小事，一個能觸動自己心弦的東西，也足夠了。

寒越僵持了一下，小心地說道：“你不覺得我們我們年紀不合適嗎？”

南宮芙蕖道：“哪里不合適了？我已經十五歲了，東陸哪家女孩子不是十五六歲嫁人的？何況你也比我小不了多少！”

“什么？你才十五歲！？”寒越再次張大了眼睛，因為南宮芙蕖外表成熟冷艷，身材高挑，怎么看也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大姑娘了。南宮芙蕖卻以為寒越是說兩人年紀太小了。

寒越心想：“我就說她怎么看起來這么成熟，說話行事卻怎么這么孩子氣，原來還是個小姑娘。”

心中更加諒解南宮芙蕖的任性行為。

“可是我現在四處漂泊，根本連個安身的地方都沒有。”

“我小時候也是流落街頭的孤兒，我不在乎！”

“我什么都不會，哪里掙錢來養家糊口？”

“那我就陪你一起乞討。”

“你師父不會允許你嫁給我的。”

“你怎么知道！？”南宮芙蕖忽然提高了聲音，“說穿了你就是不想娶我，是不是！？”眼眶里不自覺已經盈起了淚水。

寒越的心微微刺痛了一下，他雖然一直小心翼翼地逃避不正面拒絕這一問題，但仍然被逼到了絕境。

寒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后望著南宮芙蕖的眼睛道：“是。”他吐字很輕，但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南宮芙蕖沒有再說話，她的身體輕輕顫抖著，兩行清淚無聲地從臉頰上滑落，她眼睛里希望的光消失了，變成了令人心碎的絕望，她直直望著寒越，好像要用目光要把他看穿一般。

寒越似乎禁不住那灼人的目光，微微地側過頭去。

突然，南宮芙蕖猛然轉過身，彎腰一頭朝著墻壁上撞去，寒越大驚，兩步趕上，雙手抱住南宮芙蕖道：“你干什么！？”

“你不愿娶我，我就去死！！”南宮芙蕖哭喊著。

“你別這樣！你先冷靜一下！！”寒越焦急大喊，感覺著懷抱中的少女猛烈地掙扎。

“師父就是為了一個不愛他的男人，痛苦了一輩子，我不要變成她那個樣子，放開我！讓我死！！”南宮芙蕖發瘋似地想要掰開寒越緊鎖在自己腰上的雙手，紛亂的長發激烈地甩動著，淚水已經落滿了臉頰。

寒越知道“弓后”衛明終身未嫁，也知道讓她年近三十還未出嫁的原因，就是因為自己的父親。如果南宮芙蕖知道這一點，真不知道作何感想。自己的父親惹下了情債，如果自己再惹下，那么自己兩父子欠下衛明師徒的，就實在是太多了。

也許是出于這個原因，又聽著南宮芙蕖哭聲情悲意切，感受著她嬌軀的不斷顫抖，終于忍不住心中一軟，脫口道：“我……我答應你便是了。”

這句話像一句魔咒一般，瞬間讓懷中少女安靜下來，她睜大眼睛，用朦朧的淚眼望著寒越道：“你說真的嗎？”

寒越松開了南宮芙蕖，見到她睫毛上都掛著淚水，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心中微痛道：“真的，但不是現在。”

南宮芙蕖道：“那是什么時候？”

寒越微微嘆了一口氣道：“實話告訴你好了，其實我背負了血海深仇，只有當我必須報仇以后，才會考慮自己的私事，再報仇之前，我這條命，不是自己的。”

南宮芙蕖道：“仇人是誰，我陪你一起去殺掉他便是了。”

寒越苦笑地嘆了一口氣道：“我的仇人十分的厲害，別說現在我們殺不了他們，就算殺的了，你也不能去找他報仇。”

“為什么不能？”

寒越一字一句地道：“因為我的仇人，正是當今大秦的君主，秦王弗崇。”

南宮芙蕖嬌軀猛然一震，瞪著寒越，說不出話來。

寒越繼續說道：“不僅是秦王，還有‘秦時明月’中的‘炎神’，也就是身為大秦玄武將軍赤月，以及他座下的殺手黑月，你師父身為朱雀將軍，‘秦時明月’向來和睦無間，對秦王更是忠心耿耿，我去報仇之時，說不定還會與你師父對敵，你說，我們如何能在一起？”

南宮芙蕖咬著嘴巴，皺緊了峨眉，沉默下來。

寒越以為是說動了她，微微嘆了一口氣道：“芙蕖，你是一名好女子，何必要喜歡上我這種落魄狼藉，為仇恨而活的人。”

南宮芙蕖忽然望向了寒越的眼睛，堅定地說道：“我不管你要殺誰，總之你已經答應我了，你報仇之后，不管師父怎樣反對，我都要嫁你！”

寒越身軀微微一顫道：“可是你要知道，我這報仇難于登天，可能十年二十都難成功，還有可能死在仇人的手上，你這是何苦？”

南宮芙蕖搖頭道：“我不管那么多，多少年我都等你！你活著，就算白發蒼蒼，我們也要長相廝守！你死了，那我就陪你共赴幽冥鬼路！”她語氣堅決，眼神堅定，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的寒越。她的話就好像她的箭一般，直直射中了寒越心頭最脆弱敏感的地方。

寒越忍不住熱淚盈眶，只覺得心頭熱氣上涌，心想人生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忍不住大聲喊道：“那我寒越對天發誓——”他話剛說到一半，嘴巴卻被南宮芙蕖兩根細蔥般的手指堵住了，后者微笑道：“我相信我看上的男子，我不要你發誓。”說著把頭溫柔的枕在寒越的胸口，小鳥依人般。

寒越只覺得心頭一陣溫暖，他聞著南宮芙蕖帶著淡淡茉莉花味的發香，把手也輕輕地搭在了南宮芙蕖的肩頭，柔聲道：“但是芙蕖，在沒有實現之前，我希望我們還是像個朋友一般以禮相待，我怕——”

“我明白，”南宮芙蕖輕聲打斷了他，“那就讓我再多靠著你一下，因為下次再靠你的時候，不知道要多少年以后才能靠到了。”說著輕輕地閉上了眼睛，表情安詳而寧靜。

寒越心中也變得一片安寧，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沒有喜歡上眼前這個冰雪般的少女，他只是覺得這么做，一點也不后悔。

就在這片溫情時刻，房間的大鐵門突然咔的一聲被打開了，兩人聽到聲音才意識到被人看到這親密的情形不太好，慌忙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