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知可否告知我的工友們安置在何處？”項羽問。

“這我也不清楚啊，我一會幫你問問。”

余東波本想出言搪塞，但一旁機器人護士只當他是發出指令，于是道：“報告主人，以下幾人分別安置在樓下1642號病房，已檢查手銬及腳鐐，牢固程度四顆星。”

“手銬腳鐐？”項羽抬了抬眼開始沉默不語。

余東波似乎嗅到了危險的氣息，當下笑道：“現在科技發達了，連機器人都學會開玩笑了，哈哈哈哈！”

“所以他們還活著嗎？”項羽看向天花板，“他們幾人雖然與我相識不久，但我們是一起出生入死過的兄弟……”

余東波沒有說話，眼珠子卻是飛快的轉動著。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看著我救了你一命份上，不要傷害他們。”

這家醫院原本是器官源與病人的病房是區分開來的（他們管那些器官原來的主人稱為“器官源”），但余東波比較特殊。之所以將項羽與余東波放一個病房是為了怕有個萬一，也好方便取第二個腎。

對，沒錯，人一共就兩個腎。在這里，病人優先。至于那些器官源……呵呵，誰會管他們的死活！

還記得幾年前那個被挖掉兩個腎后被扔在大街上的高中生嗎？

還記得幾個月前太平間那幾具無緣無故丟失的尸體以及不知去向的眼珠嗎？

還記得兩年前某地區一個村莊因賣血而全村患上艾滋病嗎？

這其中便有一部分是與這家醫院合作的人販子兼人體器官販子的杰作。他們是全球有名的犯罪團伙，有著極其先進的裝備以及獨特的作案手段。

普通的人販子，將人拐賣完就了事。而他們這個團伙，會對拐來的人口進行嚴格的體檢，而后銷售。每每有需要器官的，他們便在那些體檢資料庫里尋找出合適的配型。將人重新拐回，進行二次銷售，能活下來的，便將人送回第一任買家手中，然后收取相對少量的“辛苦費”（假裝人是他們找回來的）。

就是這樣一個組織，不知道被政府圍剿了多少次。然而總有源源不斷的新成員。所謂利益面前人皆碩鼠，說的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當然了，他們也有他們的規矩。在他們這里看病的顧客在康復以前是絕對不能成為器官源的，這是他們這一行中不成文的規矩。

這一規矩一方面是為了不讓別人懷疑到醫院，另一方面也是為了不讓顧客們人心惶惶。

……

一周后，余東波的病情趨向穩定。

項羽的那些工友如期帶到了項羽面前，沒有意料之中的缺胳膊少腿，但都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其中要數陳有為最慘，至少看起來是這樣的。

只見陳有為一只眼睛綁著一塊紗布，紗布上還滲著血。而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幾人皆面色蒼白，一副虛脫的樣子，站都站不穩，想必也是少什么零件了吧。

“我們可以走了吧？”項羽問。

“這是自然，你們都是我的貴客，歡迎你們常來玩。”余東波皮笑肉不笑的點了點頭。

“常來玩？這是醫院能說的？”陳三炮一時有些生氣，這這這，這不是詛咒別人生病嗎！

“這笑面虎……”趙有錢小聲嘀咕，抬眼對上余東波的眸子，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我讓我的助手給你們準備了一輛車，這幾天多有怠慢，你們幾人想回家了，那我就送你們回家。”余東波慈祥的面容透露著一股寒意。

“怎么聽這句話感覺怪怪的！”陳有為也是小聲嘀咕。

“反派要殺人的時候常說的話。”劉子城對著陳有為耳語道。

余東波慈祥的面容一時有些僵硬，嘴角跟著抽搐了及下，內心罵到：“這群人是沒長腦子嗎？說悄悄話還說的讓別人聽到。”

幾人呆在這的些許天里，隱約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但又苦于沒有充足的證據，于是只能憑借著第六感下猜測。

腦海里“黑醫院”、“人體器官”、“殺人滅口”、“毀尸滅跡”幾個大字徘徊不止。

以至于在他們真正看到余東波為他們準備的車之后，頓時“感激涕零”，并深刻反省自己是何等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幾人陸續上車，看著目送自己的余老。幾人紛紛為自己剛剛的行為感到羞愧難當。

一路上。

“哎，你說，余老這么好的一個人，咱怎地就將他一樣人販子聯想到一塊的？”劉子城一臉懊惱的扶額搖了搖頭。

“唉，我剛剛那話的確是說的過分了些。”趙有錢也是一臉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還故意讓他聽到。”陳有為補刀。

“你還說我，你自己不也是……”趙有錢道。

“我這……”陳有為看向窗外，表示不想繼續此話題。

“你們真的相信這笑面虎是個好人？”陳三炮道。

“不是你什么意思啊，合著別人幫了我們還有錯是吧。”劉子城皺了皺眉道。

“我是說，你們別那么快下結論好嗎。”陳三炮道。

“我覺得三炮說的有道理，咱一開始懷疑他是人販子就使勁罵，現在對人家改觀了又是一個勁的說人家好，這都什么跟什么嘛！”王二狗道：“我這人雖然笨，但也知道一兩件事情是看不出一個人的人品的。”

“你小子，說的有點道理。”趙有錢撓了撓腦袋，“等會兒，你笑死說我笨是吧！我打……”

說著二人便在車上打鬧了起來。

“嘶。”項羽捂著被二人不小心撞到了的傷口。

“咋的了？”

“啥情況？”

王二狗和趙有錢停下了打鬧的動作，疑惑的看向項羽手捂著的地方。

“這位置……”趙有錢和幾人面面相覷。

“不會是……”王二狗也是眨巴眨巴眼睛。

“挖了腎？”

陳有為話音剛落。幾人掀起衣服，入目的是一大塊浸些血的紗布。

“這……”陳三炮抬眼看向項羽，你咋不早說。

而項羽則是一臉風淡云輕的將幾人推開：“不必擔心，一小塊肉而已，過幾天就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