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難道他聽到了，關于我的身世……

莫說雙眼微瞇，看向面前的莫聽，眼神愈發陰沉。這是他最不愿讓人知道的，也是現在的情勢不允許暴露的。

莫說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莫非這斯當真聽到了自己方才于千年的對話？他若是真聽到了自己的秘密，那便留不得他了。

想到這里，莫說握刀的手緊了緊，他一時有些惋惜的垂眸看了看早已淬好毒的鋒利刀片，只要他想，隨時可以將眼前這人一刀斃命。

莫說點了點頭，對這刀的質量很是滿意。他抬眼看了看莫聽，內心暗嘆，唉！一會兒一刀斃命倒也不會有太多痛苦，這么多年的兄弟，自己這也算對得起他了。

想到這里他抬眼看向莫聽的眸中的殺意便愈發的濃烈，他那仿佛能殺死人的眼眸將旁邊幾個大頭兵嚇得直冒冷汗。

幾人面面相覷，以前可是從來沒見過小統領這般嚇人的模樣。

莫聽見狀也是不著痕跡的往后挪了挪，盡量使自己的脖子里刀片遠一點。終于到了移到了他以為可以來得及躲得開的距離后。這才清了清嗓子，理了理袖子慢條斯理的說道：“憑我們的了解，千年長老他不是那種嗜殺的人，即便他殺的人類不在少數，但他對我們鱗族的子民那可以說是要多仁慈有多仁慈，除非……”

“除非什么？”莫說咽了口口水，瞪大了眼睛，眸中的紅血絲曲張著。

莫說握著刀柄的手緊了緊，只要他輕輕一劃，隨時可以要了面前這人的性命。但不知為何，他竟一時有些手軟，或許是因為剛才受到了驚嚇，亦或許是因為習慣了面前這張欠扁的臉，因為太習慣了，所以不想讓他這么快就消失吧。

莫說拿著刀柄的手顫抖的著好似快握不動刀柄了，一滴汗水順著刀柄“嗒”的落到了莫聽的手心。

莫聽啊莫聽，識相的話你就閉嘴，那樣的話我或許可以假裝你不知道，兄弟一場，只要你不說出來，我可以，可以留你性命……

‘除非你不是鱗族。’莫說猜測著莫聽或許要說的話，想象著自己一刀劃過莫聽脖子的血腥場面，一想到這眸子里的淚水就忍不住提前報到了。

“除非你觸碰到了他的底線！”莫聽眉飛色舞自顧自的說道，直接將莫說眸中的殺意給忽略掉了。

莫聽向來自詡鱗族未來的預言家，對于他的這些年來的胡自揣測的事，已有十之八九都讓他給說中了，于是莫聽便愈發的相信了自己就是天生的預言家，至于揣測別人的小小想法，那便更是不在話下了。

語罷，莫聽一臉神秘的等待著一如既往如預料的眾人的好奇的追問。確是不經意瞥見莫說眸中的淚滴，著實被嚇了一跳，一個踉蹌差一點就自己撞到刀口上去了，嚇得莫說立馬將刀給收了回去。

“哇！你不是吧，要不要這么驚嘆我的才華？”莫聽挑眉調侃道，隨即又是一臉感慨的看天感嘆道：“為什么你的眼中常含淚水，因為……你對我的敬仰如滔滔江水飛流直下三千尺，如滾滾長江啷個哩個啷……”

“莫說翻了翻白眼，不去理會莫聽一臉自我陶醉的模樣，緩緩將刀給放了回去，總算是松了口氣，看來著家伙沒聽見他們的對話了。

剛將軟刀放回要見，莫說頓時一頓。等一下，他或許還沒說完，亦或許是因為刀架他脖子上他怕死才這么說的，于是莫說再次斂下眸子嚴肅問道：“千年他有何底線？”

“噗！”幾名大頭兵聞言都忍不住笑了，整個麟族海域怕是只有他們的小統領莫說才敢這么說吧。

莫聽這才意識到了自己好像太緊張了，脫口而出的話似乎有了些許罵人的味道，于是干咳一聲：“咳……千年他……底線是何物啊？”

“呵！”莫聽雙手環胸悠然自得看天，“就知道你會這么問。”

莫聽挑了挑眉，賣起了關子：“想知道哇？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訴你。”

看著莫聽這愈發欠扁的臉，莫說也不廢話，直接再次將軟刀架到莫聽的脖子上。

猝不及防的寒芒惹得莫聽猝不及防打了個冷顫，看著這近在咫尺的刀片，莫聽小心臟開始砰砰砰的跳了起來，“哎呦我去，你沒事別玩這破刀行嗎，萬一偏了可咋整？”

“沒有萬一。”莫說一臉威脅的盯莫聽，用眼神指了指刀片上嬌艷欲滴的綠色毒液，緩緩勾起了嘴角：“這毒可沒解藥，所以……嘿嘿，你不要拖到我一會拿不動刀了……手抖了……或者不耐煩了……懂了嗎？”

“懂了嗎”三個字僅僅提高了一點點的音量便將莫聽給嚇得抖了一抖。

“哼，他這種人就該讓小統領多整治整治。”一大頭兵一臉贊許的看著架在莫聽脖子上的刀，一想到莫聽剛剛在千年長老面前那貪生怕死的嘴臉，想到他出賣小統領的樣子自己就氣不打一處來。

莫聽撇了一撇那個憤憤盯著自己恨不得往自己臉上吐糞的那個小兵，“不著痕跡的”翻了個白眼，假裝聽不見他說的，而是繼續看向莫說。

“哎嘿，你今天咋對我說的話這么感興趣？平時跟你說話，都是我說十句你回一個‘嗯’、‘哦’、‘好’的，今天啥情況啊？被打怕了咋滴？”莫聽捶了捶莫說胸口打趣道。

“我……”莫說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或許更容易讓人看出端倪，于是慌忙收回了刀。

看到莫聽那一臉嬌嗔的模樣，幾名大頭兵紛紛默契的送去了一個夸張版的“作嘔”的表情包。

并很是默契的……“3，2，1。”

“嘔。”

“我……”莫聽氣得一舉小拳頭。

“嗯？”幾個大頭兵見狀也是亮了亮拳頭。

莫聽的個子原本就比其余幾人要顯得清瘦，一個小小拳頭跟其余幾人的大拳頭比起來更是顯得弱小。

莫聽數了數“一，二'，三，四，五……”個拳頭，“哼！”不數了。

看著莫聽被一群人圍著，一副快要挨打的樣子，莫說反而有些不悅蹙了蹙眉。看了看莫聽這張一如既往欠扁的夸張的面部表情，想來以這貨沒心沒肺的個性要是真聽到了啥，必不會像這樣一點端倪不露。

“算了算了，咱別廢話了，趁現在千年那老頭還沒反應過來，我先送你出去。”莫聽擺擺手。

“呃……”莫說一怔，這才意識到放自己會讓他們承擔多大的風險，想到自己剛才居然還對眼前這人動了殺機，一時不免有些愧疚。

“嗯嗯。”幾個大頭兵點了點頭，“小統領無論你是不是千年長老說的反賊，我們都希望你能好好活著。”

“對啊小統領，你是好人，千年長老也是好人，雖然我們不知道你們為什么會打起來，但我們會向千年長老解釋清楚的，你先出去避一避，等千年長老氣消了你再回來。”若山一臉誠懇的道。

“唉！”看著若山一臉天真的模樣，莫說嘆了口氣，也不想在說什么了。

佇立在不遠處的千年緊皺著眉頭俯瞰著幾人遠遠離去的背影，輕聲嘆了口氣，看了看自己胸口正在結著痂的大血口子，轉而看向身后的門，動了動嘴唇似乎是想吩咐些什么，卻是雙眼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