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齊林所料，張嶷果真是投降了。

在南充城門下，劉靈身披長長的披風，深眸望著跪著的張嶷，道：“起來吧。”

“是。”張嶷站起來，看著這個不過十四歲的丫頭。

天吶，她身上，究竟經歷過什么？

當張嶷站起來，望著她雙眸的時候，耐心沒來由的閃過這絲想法，但是，對劉璋的誓言，他已經盡忠了，接下來。

“留著吧。”在張嶷正欲開口卸甲歸田的時候，劉靈卻開口道：“為了益州著想。”

“為益州著想？”張嶷痛心指著被荊州軍砸碎了的城墻：“為益州著想？？？”

“……”

劉靈盯著城墻良久，道：“這是為了大義，而舍小仁。”

說完，在趙云的護衛下進入了南充城。

南充城中囤積了大量的糧草，接近有兩百萬石，這完美的解決了荊州軍糧草不濟，無法深入的問題。

其實張嶷很明白，只要秦政還在葭萌關一天，這錦城，就不會派遣一兵一卒來救援。

與其讓士兵們生活在惶恐日子里，害怕城外十萬荊州軍攻城而城破人亡，倒不如在關鍵時刻投降，以保南充百姓。

自己半個月前，還和嚴顏對峙，沒想到……

“自己，也為了性命而拋棄了氣節了嗎？”張嶷對著自己自嘲，但突然，一張老手摸在他的肩膀上。

轉身望去，正是當初與自己有矛盾的嚴顏。

“……”

二人沉默的對視著，直到嚴顏開口：“相信她吧。”

“她？”張嶷指了指在眾人簇擁上走向太守府的劉靈。

嚴顏重重的點頭：“在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我不過是覺得，這只是一個和別人爭奪領土的諸侯。”

“她改變了你？”張嶷問道。

嚴顏點頭：“她與我們遇到的那些王公貴族不同。”

“我可不這么認為。”張嶷冷笑：“不過就是另一個劉璋罷了。”

“那就拭目以待吧。”嚴顏卻是篤定的成為了劉靈的守護者，明明只是相處了半個月，卻如此的深信不疑。

這時，張嶷才發現，和他對陣了半年之久的齊林，不過是給二十出頭的小伙子，這可是荊州軍的主帥啊……如此年輕嗎？

不僅僅是齊林，許多荊州軍的將官，平均年齡在于二十/三十歲之間，這是一支充滿朝氣的青年軍團。

卻跋山涉水遠赴他鄉，甘愿赴死嗎？

“好，拭目以待。”嚴顏微笑點頭離去，讓張嶷獨自面對著。

……

南充的淪陷，象征著益州的兩川體系瓦解，東川盡歸劉靈之手，加之秦政在葭萌關駐兵。使得東川各城縣守軍進入絕望境界，從而不敢抵抗劉靈的荊州軍。

而劉靈，也采取懷柔政策，對所得城池進行安撫，等候著戰機。

而戰機，也并沒有讓劉靈的等候而落空，從曹操調兵并州，劍指長安時，秦政便馬上撤離了嘉萌關。

益州只剩下兩股勢力膠著。

……

南充淪陷，加之秦政撤軍后，這三方鼎立的姿態已然瓦解，劉靈也當機立斷，在春后行軍，行軍直奔雒城而去。

雒城自淪陷后，先后由劉璋、秦政遷移人口離開，至此城中只有甲士而無百姓，這也符合了劉靈的懷柔，不擾民、傷民。

齊林作為主帥，在大軍還未抵達雒城前，便親自探查前沿。

但很不幸的是。

南蠻軍發現了他！

山林間數十名南蠻兵手持利斧，正在狂叫恐嚇的追殺了齊林等人，可怕的是，明明齊林等人策著戰馬，而這數十名蠻兵卻是步行，竟能步步緊逼，直追齊林等人。

“主帥，你先行撤退！”兩名護衛下定決心，轉身拉弓，不料剛一停頓，數柄斧頭劈落，將護衛斬殺。

“難道說……”齊林不敢想像的望向空中，原來，還有數名蠻兵，正在樹上追趕，他們跳躍的非常快，竟與戰馬持平。

“可惡的蠻兵！別小看我們荊州軍！”身為齊林的護衛隊長，一個叫馮楠的人轉身拉弓，一箭命中！將一名樹上的蠻兵射落。

看到同伴身死，蠻兵更加憤怒，用著另一音律繼續追殺著。

終于，齊林在快被追上的時候勒住韁繩，左手拔出長槍：“既然走不了，那就都留下來！”

一槍挑死一名蠻兵，齊林橫在蠻兵面前：“誰敢上前一步！”

蠻兵看到齊林停下來，仍然發狂的發出聲音，但那滲人的眼神，像是看一頭獵物。

讓齊林好生難受。

“齊大帥！讓老朽助你！”就在雙方準備開戰的時候，嚴顏帶領一隊前哨趕來接應，看到蠻兵，他更是憤怒，急忙拉弓，一樣是百步穿楊！將蠻兵射穿。

蠻兵看到大批人馬正在趕來，也不戀戰，急忙離開了現場。

“這些蠻兵。”齊林皺著的眉頭松懈，道：“嚴將軍，謝了。”

“不用。”嚴顏道：“倒是大帥，你怎能獨自去探路，有我等便足夠了。”

“沒事。”齊林問道：“主公呢？”

“在中軍，由趙將軍、馬將軍護衛著。”

“好！”齊林道：“這些蠻兵，步力深厚，攀爬也是一流，隨我前去稟報主公吧。”

“是。”嚴顏點頭，隨后跟齊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