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里，劉敏又拿出了幾份文件交給黑老大，還有兩個賬本。“這些合同是從你的公司里找出來的，還有賬本，是從財務的電腦里打印出來的。合同上的業務、金額，在財務賬上沒有顯示，這幾筆巨款確實進了你們公司的賬，至于走向，我們暫時還沒查到。”黑老大拿著合同看，確實是巨款，已經不是逃稅漏稅那么簡單了。“這不是我們簽的合同，是假的。”“印章是真的，那筆款也真實存在。”“如果是別人偷了印章呢，他們要非往我公司賬上打錢，我也攔不住啊，這件事我不知情。”“那就找出來偷印章的人。”“這難道不是你們警察局的責任？”“我們查案也是需要證據的。”劉敏停頓了一下，“你為什么對我總是有一種敵意。”

黑老大第一次正視這個問題，他知道自己每次見到劉敏都會莫名的煩躁，這種煩躁感來自哪里，是因為什么，他從來沒有探究過。黑老大看著劉敏，想到了自己的父親，還有吳志謙。對自己的父親，黑老大是敬畏的，不管他對自己是疼愛還是嚴厲，他在自己心目中，都是一個正直強大的人。在黑老大眼里，警察局一直都是個神圣的地方，每個警察都在用心保護每位市民，可是，就在那么一個神圣的地方，出了一個吳志謙，害死了自己的父親，對于還是少年的他，是多大的破壞性沖擊。

“我對沒有敵意，劉局長想多了。”黑老大防患語氣，“我敵意的對象不是你。”“是吳志謙嗎？”黑老大眼睛閃了一下，“這是我的私事，和案件有關嗎？”“沒有。”“既然沒有關系，那我們繼續聊案件吧，不知道劉局長要怎么處置我？”“按照規矩你要先待在局里，等核實了合同的真偽或者找出其他違法的證據，才能另行安排。”“可以。”這么商量著來的審訊還是頭一回，黑老大以為沒什么事了，沒想到劉敏收好剛才的文件，從胸前口袋拿出來一張老照片。

“這是以為攝像師拍下來的，我去參加過他的攝影展，要過來的。”照片的主題是咖啡店，但對于黑老大來說，更顯眼的是角落里背對背坐著的兩個人。“吳志謙和黑蛇應該是在這里認識的，那個時候攝像機還沒有普及，更何況時間比較早，所以沒有人注意到，還會留下這么一張照片。”“你在調查吳志謙？”雖然是問句，不難聽出黑老大語氣里的肯定。“是的，更確切的說，我一直在調查前輩們的死因。”黑老大看著眼前的劉敏，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說的話。

“其實他們兩個人的手段不算高明，不然不會有人懷疑他們，他們只是做的太徹底，把痕跡清除的太干凈。”“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我有什么理由要騙你，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愿意承認你一直在做的事，或許你可以試著相信我。”黑老大不說話，他的內心在做斗爭，如果劉敏沒有騙他，他說了也就說了，如果劉敏騙他，劉敏是吳志謙的人，他會死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