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怎么？”

沈晨走到陽臺上，眺望案發現場，他目光有些沉重和傷感，“如果是這樣，這個故事就能串起來了。”

“如果是怎樣？”魏恩來追問。

沈晨陷入了沉思，許多問題他雖然看不清除全貌，但憑借線索依舊能拼湊出一半的故事。

魏恩來在詭秘的網站上交易自己的壽命，并在網絡上和同樣出售過壽命的人有密切聯系。魏恩來的網友引誘他到海城公園，以交易壽命最關鍵的檔案袋為目的，將魏恩來殺人滅口，并提前謀劃好將一切栽贓到沈晨的身上。

兇手只有了解沈晨的一言一行，才能監控視頻下兇手的一舉一動與他做到神似；兇手一定在時刻關注沈晨的生活，并且熟知他的任何動態，他什么時候出門，每天穿了什么衣服……兇手想要把罪行栽贓給沈晨最大的優勢，不外于看在他幾乎沒有社交圈子，就算真的出了事，他也孤立無援，無人佐證。

不過這其中最大的疑點就是，兇手到底是如何密切關注沈晨的生活的？吳式排查過，他的家里沒有被安裝任何監控和錄音裝置，除非兇手也有通靈的能力，借住暗處的力量，才能得到他想要的信息。

但是如果兇手真的有通靈的能力，他這個局完全還可以更精密一些，不可能讓他這么輕易就得到辯解的機會。

剛才站在陳阿珍的門口，沈晨真的聽到了嬰兒的啼哭聲，但他清除的記得陳阿珍沒有孩子，至于是她親戚家孩子的說法，也顯得過于牽強。沈晨在樂安小區住了三年有余，陳阿珍很少和親戚往來，好像她在這里也并沒有什么親戚，逢年過節都是她一個人，在這點上，沈晨一直以來都很關注，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他才覺得陳阿珍比別人要親近。

沈晨現如今之所以懷疑陳阿珍，除了胡四祥的關系外，最重要的是那件衣服。

案發當天兇手穿著和沈晨一摸一樣的衣服，是去年他生日時，陳阿珍送給他的禮物。

“你幫我下去看看她在做什么。”沈晨對魏恩來說。

“不用了，她就在你門外。”

沈晨后背穆然一涼，就仿佛陳阿珍此刻正舉著刀透過門窺視他一般，他突然覺得有時候人比鬼更瘆人。想到這里，他趕緊掏出手機，打下一行字。

“我不能讓她聽見我說的話，她在門口做什么？”

魏恩來說，“沒做什么，就站在那里。”

“什么表情？”

“沒有任何表情。”

沈晨沉沉的吸了一口氣，他只覺得心中壓抑得很，就好像剛才還活奔亂跳的心臟，突然就被關進了幽閉的暗房里，隨便跳一跳都是心驚膽戰。

過了很久，沈晨又打下一行字：“現在呢？還是一點動作都沒有嗎？”

“噔噔噔。”沈晨字還沒打完，突然響起敲門聲，他差點手機都沒拿穩。

“誰啊？”盡管如此，沈晨還是要裝作毫不知情的問。

“我是陳姨，想找你問點事。”陳阿珍一如往常的叫他，沈晨怎么聽怎么膽寒。

其實冷靜下來想一想，也沒有什么好怕的，沈晨畢竟年輕力壯，而陳阿珍只是年過四十的女人，就算到時候真的撕破臉，他也未必就是被害者。

“就來了。”

沈晨打開門，陳阿珍站在門口，顯得有些拘謹。她不自然的笑了笑，問，“我可以進去嗎？”

沈晨側過身，點頭，“當然。”

陳阿珍一邊進門一邊問，“其實我上來是想問……你剛才說聽到了嬰兒的聲音……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

見陳阿珍尷尬的不知如何表達了，沈晨給她端了一杯水，話題微轉，替她解圍，“陳姨你以前生過小孩嗎？”

“……生過，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怎么從來沒見你的孩子？”沈晨繼續裝作漫不經心的追問。

陳阿珍的神色暗淡下來，“十年前生病死掉了，她叫小安。”

“孩子的爸爸呢？我也從來沒有見過您的丈夫，還不知道您結過婚。”

“孩子他爸出了意外，走得比孩子還要早。”陳阿珍吸了吸鼻子，眼圈泛紅。

“對不起，我不該提這些事情惹您傷心。”

“沒關系，都已經過去了。其實陳姨是想問你，你真的聽到我家有小孩子的聲音嗎？”

沈晨表現出疑惑的神情，“不是您親戚的孩子嗎？”

陳阿珍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對此暫時避而不談，只問，“那你聽到那孩子都說了些什么？”

沈晨沉默了一會兒，說，“您真的想知道嗎？”

“嗯！”

“她在說，媽媽……媽媽，水里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