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如此妖孽
- 娘子,為夫被人欺負了
- 夜吉祥
- 2071字
- 2013-08-03 02:27:41
龍錦盛墨色的長眉輕輕一挑,將眼底的驚訝與震撼斂去,而后是一連串的朗朗笑聲溢出:“哈哈,妙,真是妙,好一個絕代佳人,一般女子見皇弟的第一眼都會露出驚恐鄙棄之色,顏大小姐竟絲毫沒有懼意,實在非同凡響。”
龍錦盛的詫異是真,任誰聽了嫁給賢王,無不哭鬧著不肯,若不是沒人愿意,他亦不會想出下詔為龍卓越選妃這個點子。可是這顏大小姐在聽到龍卓越如此傻氣的話后不僅沒有委屈的當場哭出來,反而激動又興奮的作出了回應,并在見到龍卓越的臉時除了一閃而過的吃驚之外,并沒有想象中恐懼跟厭惡的神色出現。
能有這樣出人意料的反應,她會是怎么樣一個女子?
龍卓越半晌才回過神來,茫然的雙眸呆呆的,木訥的看著顏暖:“你……你不怕我?”
“恩?”
“他們說我長得很可怕,像個妖怪。”望著一臉疑色的顏暖,龍卓越解釋道。
睜大的眼中,隱隱有流光在緩緩的涌動著。
“是丑了點,不過還行。”顏暖靜靜凝視著龍卓越如星芒閃爍的眼,竟有種瞬間忘了周遭一切的感覺,將心中所想脫口而出。
或許是這雙眼帶著蠱惑的美,為他丑陋不堪的容貌增加了一些優勢。
怕?
她選擇當臥底,就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她連死都不怕,又怎么會怕區區一張不好看的臉?
不過,那樣直白的說一個王爺長的丑,還是當著皇帝跟這么多達官貴人的面,即使這個傻子不介意,可不代表皇帝不會在意?
不知道她的話是否有辱沒皇家的意思?
顏暖還在猜測著皇帝的心思,突然,某個龐然大物撲向了她,將她的頸項摟著緊緊的。
“嗚嗚嗚嗚嗚,娘子,你真是對我太好了,嗚嗚嗚嗚嗚,他們都討厭我,嫌棄我,只有你不會,只有你愿意跟我當好姐妹!”
號啕的哭聲沒有預兆的撞入顏暖的耳朵里,讓她的腦子頓時一懵。
誰能想象,一個比她高出一個頭的男子,竟然像個小媳婦似的摟著她失聲痛苦,隱約之中,她能感覺濕濕的液體自她的頸脖處滑進,流過她的鎖骨,帶著絲絲涼意。
黛眉微微一蹙,她甚至感覺到那流進她嫁衣里的眼淚,還夾雜著鼻涕的存在。
真是……好惡心!
四周的人看著舉止丟人的龍卓越,鄙夷的目光再次浮現,有人不著痕跡的搖著頭,再次惋惜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的糟蹋。
顏暖暗暗驚嘆龍卓越的力氣之大,居然讓她一點都掙脫不開。
良久,才聽龍錦盛輕輕的,淡淡的一聲咳嗽,輕飄飄的目光往司儀身上看了一眼,司儀立即會意,忙扯著嗓子,將未完成的拜堂儀式完成“禮成,送入洞房!”
他的話音一落,喜婆便笑嬉嬉的上前:“王爺,快領著王妃入洞房吧。”一邊說,一邊將顏暖自他懷里拉開,順手將蓋頭重新蓋上。
不知是不是因為聽到了洞房兩字,龍卓越淚眼朦朧的眼中露出點點迫不急待的興奮,手爽快地一松,讓喜婆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顏暖拉了出來。
賢王府雖不富貴華麗,卻也是九曲回廊,層層石階,花園假山,光潔的鵝卵石鋪地,一陣清風吹過,香氣撲鼻,沁人心脾。
并沒有走多久,便到了新房。
顏暖被人攙扶著,在床上坐下,觸目所及之處,皆是一片紅艷艷的喜慶之色。
龍卓越正滿心期待著接下來的洞房,只是一只腳才踏入房門,就被人連托帶拽的拉出了喜房。
“王爺,今個可是你的大喜之日,可要跟我們好好喝個幾杯,來個不醉不歸。”
“可是我……娘子……她……洞房……”龍卓越滿臉的糾結,一邊被人往外拽,一邊指著床沿上坐著的顏暖,想表達些什么,卻只是零星片點,聽不出完整的意思,斷斷續續的話讓人聽到‘洞房’兩字時尤其不屑。
“王爺何必著急,新娘子又不會跑了。”
“就是就是,要洞房也不急于這一時,何況王爺……”一人看著龍卓越,細長的單鳳眼中露出趾高氣昂的囂張,說到最后,他更是不懷好意的昵了龍卓越一眼,笑容里充滿了譏誚:“何況王爺懂不懂什么叫洞房啊?”
此話一出,轟然大笑。
雖然沒有直言,但意思卻是真真的透露著輕蔑,一個傻子也會洞房嗎?莫要笑死人了。
望著笑得開懷的眾人,龍卓越睜著一雙迷離的雙眼,帶著懵懂與不知,他不解的撓了撓后腦勺,而后也跟著咧嘴笑了起來,那模樣,顯然比旁人更開心!
笑聲漸漸遠去,顏暖聽著笑的最為歡暢的龍卓越,額頭冒下三條黑線,明明笑聲動人清越,像股清泉滑入心間,卻讓人有一種想掐滅那聲音的沖動。
傻子果然缺心眼,連別人的嘲笑與譏諷都分不出來,還跟著一起樂呵。
龍卓越很不情愿的被人拉走,其實,他更想跟娘子洞房的說。可是見大家參加他的婚禮這么開心,他又覺得自己不應該掃了別人的興。
新房內,顏暖聽著寂靜無聲的屋外,半晌后隨手一扯,將蓋頭給掀開,扔到床上,不過很快,一只如玉的細手又重新拿了起來,嬌聲軟語的指正道:“王妃,這蓋頭得夫君來掀才可以。”
顏暖側目,就見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女盈盈而立,一雙烏黑有神的大眼,此刻閃爍著抱怨的神情,圓圓的臉蛋上欠著兩個酒窩,因她輕抿著唇,酒窩也跟著若隱若現。
顏暖好看的眉稍微微一挑,淡淡的凌厲之勢自眼中散發而出,這個女子在她的記憶中可不存在,哪里冒出來的:“你這是在指責我?”
望著顏暖明顯不悅的目光,女子心中咯噔了一下,忙垂頭道:“奴婢不敢,只是在家中聽老人們提起,蓋頭要等夫君揭才吉利。”
好銳利的目光,讓她只是對上一眼,就有種背脊發涼的感覺。
顏暖淡漠的撇了一眼女子,然后收回,不以為然的打量著喜房:“在大堂之上我已揭過一次,早就不吉利了,也不在乎再擅自揭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