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個時代的食物還是很單一的，對于終生守衛長城的守夜人部隊來說，平時能吃飽就已經很不錯了，即便是身為總司令的杰奧·莫爾蒙，也要和其他守夜人一同進餐。

不過今晚不同，由于喬佛里的身份，自然不能和守夜人們一同進餐，為此杰奧為他安排了一間獨立的屋子。然而出于禮貌和某種原因，喬佛里盛情邀請了杰奧與他共進晚餐。

“莫爾蒙總司令，”喬佛里優雅地抿了一口麥酒，說實話這酒他早就喝膩了，不過在杰奧面前他還是要表現出以往的風度：“你已經在這里駐守了多年，一直為王國默默地付出著，在我看來，您的騎士精神值得所有的領主們學習。”

“王子殿下，您的稱贊是我莫大的榮幸，多年以前，我為了榮譽披上黑衣加入守夜人軍團，立誓成為守衛王國的堅盾，我從未后悔過，遺憾過，我只是想像個普通士兵那樣，履行我的職責。”

“說得好！”喬佛里舉起了酒杯：“這正是我佩服您的原因，這一杯酒敬您！”

“這是我的榮幸，王子殿下。”杰奧趕忙拿起酒杯，與喬佛里一飲而盡。

“莫爾蒙爵士，我聽說多年前，喬拉爵士因為販賣奴隸而被流放，這讓我覺得對喬拉爵士來說有些過于苛刻，一個爵士不應該遭受這樣的待遇。”喬佛里認真的看著杰奧道：“而且我聽說在東大陸，奴隸是合法的，所以我正打算赦免喬拉爵士并且恢復他的貴族身份，不知道總司令閣下覺得對此有什么想法。”

“王子殿下，這...這是真的嗎？”杰奧有些吃驚，但是隨即他的情緒又低落了下來：“殿下的好意我明白了，只是...唉，按理來說我已經是守夜人的一員，終生只能待在長城和贈地，但是我了解喬拉，他對愛情有著非比尋常的執著，否則他也不會為了哄妻子開心而做出那樣的事。”杰奧本來想在喬佛里離開之前再請他幫看在自己守衛長城多年的份上多少照顧一下自己的兒子，沒想到，當晚喬佛里便主動提起了這件事。

“沒錯，即便是以您的功績，我仍然覺得當初艾德公爵的做法有欠妥當。”喬佛里拿著一把小匕首，一邊削著蘋果皮一邊道，這是他前世無聊時學會的技巧。

杰奧看著蘋果在喬佛里手中慢慢地轉著，外層的果皮被均勻的削了下來，喬佛里的動作并不快，卻顯得十分得心應手，沒多久，他就削完了一個蘋果，因為微微氧化而稍微泛黃的果肉看起來讓人格外有食欲。喬佛里削了一塊果肉，然后用匕首挑起來放入嘴中，緩慢地咀嚼著：“但是，”頓了頓：“就在幾天前我得知了一個消息，這讓我改變了這個想法。”

“什么消息？”杰奧剛剛看到一絲希望，結果轉眼間就低落了下來。

“我聽說喬拉爵士現在已經開始為坦格利安家族的韋賽里斯效力，并稱其為王子，貌似他的生活過得還蠻不錯的。”喬佛里靠在椅子上說道，語氣沒有任何變化，仿佛說的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

“這...”杰奧這回是真的有些坐不住了：“王子殿下，您從哪來聽來的這個消息，我了解喬拉，他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的。”

“莫爾蒙總司令，你難道忘了嗎，剛剛說過你還說過喬拉為了討妻子歡心而販賣奴隸，他為了自己所愛，幾乎花掉了莫爾蒙家族所有的積蓄，那么你覺得一旦他愛上年輕貌美的丹妮莉絲·坦格利安，他會做出什么事來？”喬佛里直視著杰奧的眼睛說道。

杰奧再一次啞口無言，他知道喬佛里沒有騙他，但那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啊，老莫爾蒙不希望自己的家族就這樣變得支離破碎，莫爾蒙家族不過是一個小家族而已，盡管家族的士兵作戰勇猛，但是正規守衛加在一起還不到500人，還要防備那些“鐵民”的入侵，這讓莫爾蒙家族的生存環境十分艱難，杰奧甚至可以預見不需要很久，這個家族將會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但是自己又能做的了什么呢？作為守夜人，終生都只能在長城防御野人的入侵。杰奧深深地嘆了口氣：“王子殿下，我只是一名守夜人，今夜如此，夜夜皆然。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請您不要遷怒于莫爾蒙家族的其他成員。”

“莫爾蒙司令，我沒你想象的那樣不堪，”喬佛里微微一笑：“我已經派出了大量的情報人員前去破壞丹妮莉絲的婚禮，我也愿意相信喬拉爵士只是一時的沖動，但是這都不重要，”喬佛里緩緩地站起身，將匕首猛地插在了桌面上，他的眼神變得極其銳利：“我從未在意過坦格利安家族，也從未在意過東大陸那些奇奇怪怪的自由城邦或民族，就目前而言，我只在意一件事，那就是長城以外的異鬼，不管你信或是不信，我都要盡一切手段阻止它們的入侵，所以，我非常需要你的幫助，莫爾蒙總司令，這將會拯救千萬人的生命，同時，我將不會追究喬拉侍奉坦格利安家族這件事。”

杰奧緊皺著眉頭思考了好久，他不明白為什么一個高貴的王子會這么在意異鬼這種絕跡了數千年的東西，不過杰奧知道這或許是一次機會，一次對莫爾蒙家族來說至關重要的機會。良久，杰奧·莫爾蒙的眼神開始變得堅定，他同樣站了起來，直視著喬佛里的眼睛道：“雖然我不明白您為何如此確定異鬼的事情，但是您的幫助對守夜人來說是非常重要的，那么我在此替守夜人軍團感謝您的慷慨，希望您也可以履行您的諾言，王子殿下。”杰奧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懇求。

喬佛里慢慢走到杰奧的面前，嚴肅地說道：“請相信我，莫爾蒙司令官，我一向言出必行，同時也請你明白，我們所要面對的東西遠比想象中的難以對付，我們所準備的將是一場空前的戰爭，無數的人將會死去，我無法預測這場戰爭的結局，我唯一可以告訴你的是如果我們不拼盡全力的話，整個維斯特洛大陸都將會成為異鬼的領地。”

“讓我們祈禱那不會發生。”杰奧鄭重道。

“或許吧，”喬佛里搖搖頭轉身向外面走去：“莫爾蒙司令官，上帝讓誰獲勝就讓誰獲勝吧。凜冬將至，無論如何，我們都要面對這場命運的戰爭...”

喬佛里的聲音漸漸遠去，只剩下杰奧一個人站在原地，他望著喬佛里離去的方向喃喃地說道：“上帝？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