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錦緩緩地彎下腰,去拾起那張遺落的照片,那一刻,她絲質的睡裙吊帶不經意地從肩頭滑落,露出細膩的肌膚。照片上的她,正仰著頭喝水,后頸彎曲成一個如天鵝般優美的弧度,陽光透過薄薄的紗簾,在她精致的鎖骨處灑下斑駁細碎的光斑,如夢如幻。
這個獨特的拍攝角度……顯然是從二樓的走廊捕捉到的?;叵肫疬@三個月來的點點滴滴,她總能在家中各處不經意間發現江予帆的相機——玄關柜的角落里、茶幾的隱蔽處,甚至在她瑜伽墊的旁邊,無聲地記錄著她的生活。
“江先生,最近對攝影藝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嗎?”她將照片輕輕放置在餐桌上,指尖沿著相紙的邊緣輕輕滑動,仿佛在觸摸著那段被定格的時光。水珠順著她柔順的發梢滴落,在亞麻色的桌布上緩緩洇開,留下一片片深色的痕跡,如同她心中涌動的情感。
江予帆從容不迫地摘下那副金絲眼鏡,琥珀色的瞳孔在正午的陽光下流轉著奇異而迷人的光芒:“記得我們協議中的第三條嗎?在公共場合,你應該稱呼我為‘老公’?!?
他起身時,帶起了一陣淡淡的雪松香氣,那是今早葉安錦隨手放在他西裝口袋里的香薰卡所散發出的味道。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捏住她泛紅的耳垂,溫熱的呼吸拂過她顫抖的睫毛:“比如現在——玄關處有客人來了。”
門鈴聲恰到好處地響起,葉安錦被他圈在餐桌與他之間,形成了一個溫馨而又略顯曖昧的小天地。透過江予帆的肩膀望去,只見快遞員正捧著一只碩大的玫瑰花箱站在庭院里,那99支厄瓜多爾玫瑰深紅如酒,花瓣上凝著晶瑩的晨露,美得令人窒息,也刺得她眼眶微微發酸。
去年今日,侯岸還曾打趣說買這些花的錢足夠換半平米學區房了。而此刻,這些帶著晨露的玫瑰正安靜地躺在黑色絲絨的禮盒中,緞帶上別著一張燙金的卡片,上面寫著:“致我的圓舞曲女孩”。
記憶突然閃回到簽約的那一天。江予帆的鋼筆在協議末尾微微停頓:“葉小姐?選擇了我之后,就不能再選擇別人了。但為何當初你不做選擇,事后卻毅然決然地簽下了這份協議呢?”
“聽說江先生性情冷淡……”她當時盯著他滾動的喉結,說謊道,“在解除誤會之前,我確實有些害怕。但接觸下來后,才覺得和您合作起來很安全。”
而此刻,這個被外界誤傳為“性冷淡”的男人,正用拇指輕輕摩挲著她腕間的紅痕,那是昨夜他在書房教她寫毛筆字時留下的痕跡。羊毫筆尖滴落的墨汁,不知怎的就沾染上了她雪白的睡裙,如同點點梅花綻放。
“合約中的第七項,是關于生日禮物的?!苯璺蝗淮驒M抱起她,往樓上走去,玫瑰的香氣在旋轉樓梯間彌漫開來,浪漫而溫馨。葉安錦揪住他襯衫的第二顆紐扣,聽見布料撕裂的輕響,還有他低沉而略帶喘息的聲音:“今晚,你可以試試我的能力……可以嗎?”
當主臥的窗簾自動合攏時,她終于想起了那張被遺忘的照片。照片的背面,有鋼筆新寫的詩句,墨跡還未完全干透:“你是我二十年來懸而未決的韻腳,在驚蟄這天,終于押上了我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