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一直想象著坐在從前的一間教室里透過三扇窗,看到一個綠褐色的世間或者正在彈琴的你。
在那里,我可以透過窗戶看到爬滿葉藤的一棟樓,再透過那一棟樓的一扇窗,看到一顆長滿綠色葉芽的百年蒼樹,或許那里就是我所期望的寧靜的遠方,蒼老而不落寞。
后來,不知那一棟樓,那一間清新而不喧嘩的教室里,又是誰在黑板上寫著那不為人知的樂章。
那一段時光十分靜好,不然塵囂。可是,它卻不能對任何人訴說,就像藏在青春里的那一句:
我喜歡你。
對,沒錯,我喜歡唐月,從很久以前就喜歡,到現在還喜歡。可,正因為是我所以我不能言說這份感情,只能把它當做青春的幻想。
現在,我和夏是戀人,本想一點點去忘記她,去喜歡上夏。可是,一切我都想得太簡單了:當一個人真的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不是說忘記就能忘記的,就算有時間那種的東西,最后也一定是遍體鱗傷。
當我知道唐月醒了的那一瞬間,那一刻真的是我一生中最開心的時候。因為她,就是我的全世界;因為她,我根本忘不了;因為她,我無法再愛上別人……
而,當我回頭看向徐夏時,那一瞬間我的心仿佛窒息一樣的痛。
我知道,我們……
但,只要她不說離開,我就不會離開。因為,我們已是戀人,我就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
(二)
那一天晚上,出租車上。
“學長,夠了,我們分手吧。”
我很驚訝地轉頭看向徐夏。
“為什么。”
“你相信宿命嗎?”
徐夏回答很平淡,又過了一會后,她仰起頭,眼注視著窗外。
“其實……我有喜歡的人,那個人我喜歡了十年。雖然他從不喜歡我,但我會一直等下去……”
“而那個人……不是學長你。”
“你……就……當我們演了一場戲,好嗎?”
徐夏眨眨眼睛。
“謝謝……”
“師傅,停車!”
“啪——”
徐夏捂住嘴,沖出車外。
“先生,接下來還走不走?”
出租車司機禮貌地問。
我緊緊地捏著拳頭,全程沒有任何一句話。
“去火車站……”
(三)
車緩緩駛過徐夏身旁,我看見徐夏兩只手狠狠捂住嘴,但是眼淚仍是不停的落。
恍然回過頭,發現自己的衣領也濕了,但卻不發出任何掙扎的聲音。
真的,真的,好奇怪。
明明我們喜歡的都不是對方,明明我們都知道這只是一場夏日狂歡般的戲,明明我們都在自欺欺人,可為什么我們都會如此心痛,好像快死了一樣,好像窒息一般……
車越行越遠,人也越來越模糊,剎那間,記憶奔涌而出:
“學妹。”
“咦,學長……”
……
“嘻,到時候,學長寫戲,我來演戲。”
“好。”
“這是我們的約定哦,不要忘了。”
“嗯。”
……
“學長,我可以叫你昵稱嗎?”
“嗯。”
“那,小勺子,我到了。”
“晚安。”
“晚安……”
……
“學長,早上好。”
“早上好,徐夏。”
……
徐夏低著頭,又一次笑瞇著眼看向我,這一次眼角終于卡上一滴淚水。
“可能……是我演技不好,導演才換人的吧。”
……
“誒,學長你說,我漂亮嗎?”
“漂亮啊。”
“那你喜歡我嗎?”
“喜歡啊……”
……
回憶的最后:
“吶,我在你的童話故事里,是什么角色呢?”
……
“嗯,我寫的戲里,主角會是你來演嗎?”
……
(四)
有沒有一瞬間,你站在高處看著燈火闌珊,街道繁華的城市,等著一場終會吹大的風,你會有那么一點點心微涼的感覺。
“喂?”
“喂,巧克力嗎?怎么了。”
“今天你們怎么還不回來?”
“我們……玩得太高興,決定不回來了……”
“是嗎……”
“嗯。巧克力,你還有事嗎?”
“沒什么,就是流蘇樹落花了,很好看。”
“嗯……”
另一邊。
“喂,徐夏嗎?導演覺得還是讓你來演更好,而且片酬翻倍,你來嗎?”
“真的嗎?好,好,我來,我來。”
“哦對,還有一件事你要記住,我們的電影改名字了。”
“嗯?改成什么了?”
“夏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