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都市的天空烏沉著,汽車在黑色的馬路上學著空雷咆哮,而都市到處的五光十色總是會讓人那么容易迷失方向。
我不知道為什么如此上心,但是我現在就想找到跡,然后問清楚,殊不知自己越陷越深。
“喂!”
在一座很大的橋上,整齊的路燈整齊地亮著,跡在上面走得踉踉蹌蹌。
“喂,林子跡,你混蛋!”
我跑過去就把跡拽過身,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狠狠地朝他臉上打一拳。
“哼,哈哈哈……”
跡用手持著臉,半彎著腰。
“陳勺,你裝什么裝啊,你以為你算什么好人嗎!”
“……”
還未等我回話,跡瘋笑著說。
“你要是好人,當初唐月就不會哭得那么慘,就不會離開你。你現在給我裝什么好人啊,你配嗎!?”
“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我問你,你為什么要玩弄折笑的感情?”
“玩弄?哼,哈哈哈——關你屁事啊!”
跡轉過身,準備離開。
“喂!林子跡,你站住!說清楚為什么?”
跡手里拿著酒,繼續瘋笑著。
“好,一個人從出生起,就被父母珍愛,然后上小學,上初中,考上好高中,然后拼命地又考上重點大學,然后畢業,實習,工作,相親,結婚,生子,最后死亡……你不覺得這樣的一生,很沒意思嗎?”
“所以,你就為了取樂,玩弄別人的感情?”
“對,是又怎么樣?”
我用手抵住嘴,微微斜回頭。
“你混蛋!”
我又一次朝跡甩拳過去。
(二)
“叻!”
“怎么,你要為你的所做所謂道歉嗎?”
“不是。”
跡摸一摸鼻子,看看流血沒有。
“你不覺得嗎?”
“覺得什么?”
我一直用一種疾惡的眼光盯著跡。
“折笑很像月。”
我有點遲疑。
“不覺得。”
跡站直與我對視。
“那你覺得徐夏很像月吧!”
我忽然一下子愣住,不知道該說什么。
“看來說對了。”
“跡,你喝多了。”
我冷靜地回道。
“呵,哈哈哈!”
跡在旁邊突然大笑起來。
“陳勺,你真是可悲!你連喜歡的一個人都不敢承認。”
江上的夜風疾馳而來,路燈淡黃的光在地上投下圈圈圓圓的影子。
“是,我是不敢承認那又怎樣?因為,我根本就不在乎……”
(三)
跡整個人冒著酒氣,搖搖晃晃,笑里含著哭,哭里又懷著笑。
“你不在乎?呵呵!哈哈哈!”
“可是,我在乎!我在乎!”
跡重重地錘著胸膛,終于哭出了淚,終于喊出了那句話。
“要不是因為你,月現在……”
“月現在就不會在那個冰冷的病床上帶著那個東西……”
“要不是因為你,月就不會永遠都醒不來……”
“為什么?”
“你說啊!”
“為什么你要那么做!?”
“為什么!”
我沉默著一直不說話,跡抓起我的領子,就狠狠甩過來一個拳頭。
“砰——”
我一下子癱在橋的石欄上。
“呵,你真是衣冠禽獸。”
我緩緩直起身,最后,我還是沒有忍住。
“夠了,你在發什么瘋,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難過嗎?難道我就不痛苦嗎?”
“你痛苦?哈哈哈哈!”
跡不禁在旁邊笑起來。
“至那以后,你從來沒有去看望過月,你從來沒有為你的行為道歉過。你每天到處旅游,寫了一大堆衣冠禽獸般的書。這樣,你給我說你痛苦?!”
“就算我林子跡傻了,都不會相信你的鬼話!”
跡的表情一度多變。
“我真為月感到悲哀,她當初怎么就救了你這個狼心狗肺的人!”
“林子跡,唐月現在就躺在醫院里,醫生說她可能一輩子都醒不了。難道你在這里自我墮落,她就會醒嗎?”
“呵,哈哈哈哈!自我墮落?我在自我墮落?陳勺,我在教你做人!”
“你到底想怎樣?”
“想怎樣?我告訴你,我林子跡就算是做鬼都不會原諒你!”
“我就是,要讓你愧疚!”
(四)
在我還不是作家之前的那段時光,我曾經很荒廢。那個時候,我遇見了唐月。在我最不堪的那段時光里,是她救了我。
可是后來,年少輕狂的我傷害了她。唐月是一位演員,那個時候我對戲子有一定偏見,終于有一次我們徹底鬧翻。我本來以為只是簡單的吵架,可是……
那一年的七夕,天空中到處都是煙花的塵埃。我們約在大學的后山上見面,那個時候我還是自私地堅持著自己的觀點,完全沒有顧及唐月的心情。
可是,當我開始后悔的時候,一切都晚了。一個意外,唐月永遠地躺在了病床上。我還記得她放手的最后一刻對我說的話。
“陳勺,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就當我瞎了眼,救錯了人。”
“我就是要讓你一輩子都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