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在同一天里，分別見到了姚穆若和邵康寧。

這日上午，在一家汽貿公司任財務總監的秦恒，陪同其總經理去位于北二路的銀行辦理貸款。

通過營業大廳準備上二樓時，秦恒無意中看到了正在辦理業務的姚穆若，不由駐足。

“這不是傅大夫的女兒嗎？你認識她？”陳姓總經理隨秦恒的目光朝營業窗口里看了看，說道。

“呃，一起吃過飯。你也認識她？”

“以前我們住同一個院子。她爸爸傅守謙是有名的中醫。”

秦恒想趁機解開心中的謎團，便說道：“你認錯人了，她叫姚穆若。”

“這是改姓她媽媽的姓了。”陳總經理壓下嗓音說，“她媽媽叫姚冰，年輕時也是大美人。——她父母離婚好幾年了。”

“啊？？哪一年離的？因為什么？”

“看樣子你對這姑娘挺感興趣啊，等辦完了事再說給你聽。”

……

半個多小時后，秦恒與陳總經理下樓來。

“去和她打個招呼唄！”陳總理用開玩笑的口氣說。

秦恒笑著搖頭，“人家正忙著，不打擾了。”

“那姑娘的父母大概是零五年離的婚。”一走出銀行，陳總經理便說起他所知道的姚穆若家的情況。“左鄰右舍沒聽見他們吵一回架，起初都認為是謠言，等他們相繼搬走才相信了。聽說傅大夫是過錯方，與老情人舊情復燃不惜拋棄妻女。她媽媽有沒有再婚不知道，反正傅大夫接著就跟那位老情人結婚了。——那女的是寡婦。不光離婚，傅大夫隨后還從中醫院辭了職，可能因為這事覺得沒臉在單位上待了。前段時間，聽一位鄰居說他在復興路石塔附近開了一家中醫診所。”

“診所叫什么名？”秦恒驀地想起在秦婉然他們的生日宴上，邵康寧的表妹曾經提起她的表哥和姨父在復興路石塔附近開了家中醫診所，名字叫“康寧堂”。

“不知道，沒問。”

……

秦恒一心想弄清楚陳總經理提到的中醫診所是否就是邵康寧家所開的“康寧堂”，下午找借口開車前往。他已經盤算好了，準備以失眠為由登門就醫。

一路上，秦恒觀察到石塔附近除了“康寧堂”別無其他中醫診所。診所門前已被自行車、電動車及汽車占滿，秦恒只好將車停到遠處。

走進診所見走廊的兩張長椅上都坐滿了人，秦恒心道：“幸虧不是真的來看病，要不然排到下班也輪不到我。”發現通過玻璃窗便能對診室里一覽無余，于是湊上前觀望。

診室里有兩位穿白衣的大夫對桌而坐。坐北朝南的大夫面目清癯，正在給一位中年婦女把脈；背對著門的大夫正埋頭寫字，觀其背影輪廓，秦恒確定是邵康寧無疑。

“大爺，麻煩問一下，那兩位大夫是不是姓邵？”秦恒退到走廊一端，向一位坐在馬扎上的老者詢問。

“年輕的大夫姓邵，年紀大的姓傅。”

“哦，是不是傅守謙大夫？”

“咹，是。傅大夫醫術高明，來看病的人多了去了，得早來才行。”

“嗯，謝謝您。今天我不看了，明天早點過來。”

……

姚穆若正往停車場里走，聽到身后有人叫了聲“小婭！”，聽出是秦恒的聲音，就頭也不回地繼續前行。

“小婭，借一步說話！”

秦恒緊追不舍，姚穆若只好停下來。

“我叫姚穆若！很不喜歡別人再那樣稱呼！”

“呃，對不起。——穆若，能不能找個地方談談？”

“談談？打招呼都是多余。”

“小婭……呃，穆若，對不起！當初是我誤會你了，我做錯了……”

“言重了，你不過是跟著自己的心意行事，談不上什么對和錯。按說我要謝謝你才對，是你的誤會讓我認清了事實真相。”

姚穆若說罷便走，秦恒連忙叫住她。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重新開始好嗎？”

姚穆若冷笑一聲，回道：“恕不奉陪！按你當初的要求，我和你都做到了相忘于江湖，現在我也提一個要求——從此相逢是路人！”

“路人……連普通朋友也不能做了嗎？”

“相逢不必再相識！”

“小婭，你真的對過去沒有絲毫眷戀嗎？！真的釋懷了嗎？！不，你沒有！要不然不會連普通朋友都不能做！”

“你非要這么想，我也沒辦法！”姚穆若拋下這樣一句，掉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