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穆若和鄭元吉于2月14日定情，又于3月14日定下親事，打算在5月14日舉辦婚禮。

自從定了親，鄭元吉便以半個兒子的身份頻繁出入姚家，且與張家父子打成一片，儼然如一家人。

這天晚上鄭元吉沒來姚穆若家吃飯，而是在八點鐘打電話把她約了出去。

見面后，鄭元吉先給姚穆若一個深深的擁抱。

“有沒有想我？”

姚穆若故意氣他，“忙得腳打后腦勺，沒那閑工夫！”

“嗨？下班后呢？！”

“更沒有。在路上光是應(yīng)對交通腦子就有點不夠用，回到家里有一大桌香噴噴的飯菜等著……可是，你這飯局散的夠早的！”

“去的早。呃，我跟咱爸吃的飯。”

“哦，怎么沒叫上你媽媽？”

“是……另一位爸爸。”

姚穆若蹙起臉來，“他憑什么找你？！誰讓你見他的？！”

“我是他的女婿……”

“是嗎？！那你去找他好了，以后別再去我家！”

“對不起、對不起！”鄭元吉連拱手帶作揖，“消消氣，你聽我說。”

“我不聽！”

姚穆若轉(zhuǎn)身就走，鄭元吉上前將她攔腰抱住。

“他說什么了？！”慪了半天氣后，姚穆若忍不住問道。

“說了當(dāng)初為什么狠下心來不和你見面。小婭，爸爸的確是迫不得已。除了你已經(jīng)知道的康寧的身世問題，還另有苦衷。原來康寧的爸爸在他上初中時就去世了。康寧考上大學(xué)那年，他媽媽所在的紡織廠倒閉。母子倆失去經(jīng)濟來源，康寧的媽媽感到走投無路患上抑郁癥，更為嚴重的是她還患上了乳腺癌，只是自己不知道。這些情況，是一位叫吳敬邦的叔叔告訴爸爸的。爸爸說他和康寧的媽媽是青梅竹馬，上大學(xué)后將她辜負，一直覺得對她有虧欠……”

“犧牲我媽媽的幸福來補償她，那他怎么彌補對我媽媽的虧欠？！”

“爸爸說……他和媽媽看上去相敬如賓，其實感情寡淡……”

“如果是這樣，我媽會恨成那樣？！會孤身到現(xiàn)在嗎？！”

“爸爸說……”

“不許再這么稱呼他！”

“呃，好吧。他說，讓媽媽不能釋懷的是她的尊嚴受到了傷害。——她骨子里非常傳統(tǒng)，有從一而終的思想。”

“就算是這樣，他也不能為了成全別人來傷害她！”

“怎么說呢……就像當(dāng)初你一心想利用邵康寧去報復(fù)……這樣比喻好像不對，呃……反正他當(dāng)時的心態(tài)和情感引導(dǎo)著他非那樣做不可……小婭，所有人都會犯錯，沒有人是完美的，我們是，父母也是。抱著仇恨不放，只會讓你和爸媽都不快樂。多想想他在你身上傾注的愛，我記得你說過，他曾經(jīng)視你為掌上明珠。其實，他只是表面上對你不管不問，這些年，一直通過那位吳叔叔關(guān)注著你。”

“他請你吃的山珍海味嗎？這樣向著他說話！”

“就算請吃咸菜，我也得替他說好話，那可是我的泰山大人！”

“你就不怕你的泰水大人不高興？”

“媽媽不是已經(jīng)原諒他了嘛。”鄭元吉聽出姚穆若已不像先前那樣抗拒，于是大著膽子提議，“改天一起陪他吃頓飯吧？”

“不。”

“別讓自己將來后悔，早點原諒他吧。比起上次見他，現(xiàn)在蒼老了許多，頭發(fā)又白……”

“別說了！”姚穆若帶著哭音制止。

鄭元吉又給她一個深深的擁抱。

“當(dāng)著他的面，你怎么稱呼的？”

“當(dāng)然是叫爸爸了。”

“他答應(yīng)的自然嗎？”

“當(dāng)然，我可是貨真價實的女婿！從爸爸的話里可以聽出，他早就連我的祖宗八代都調(diào)查過了。一見面就對我交心，看來是比較認可我這個女婿。——這個周末，一起請他吃頓飯行嗎？”

姚穆若沉默一下，說道：“下個周末是他的生日。”

“噢，那就等到下個周末。到時候叫上康寧，咱仨一塊兒給爸爸過生日。”

“你不是他的半個兒子嗎？看著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