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虛體？”林朔眉頭緊鎖。

如果只是單純的鬼怪，他多少還能理解一點，但是記憶虛體這東西……

這么說吧，記憶本就是人類思維中關于信息的存儲與使用的過程……注意，這是一個過程，而非物質，這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舉一個簡單的例子。

我早上拉了坨屎……這是一段記憶。

屎……這是一種物質。

以上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念。

但現在的情況是……‘我早上拉了一坨屎’這段記憶變成了一坨真屎出現在了眼前。

這是一個根本無法用現有的邏輯思維理解的變化過程。

眼下林朔遭遇的就是這樣一個狀況。

小女孩開口解釋：“關于生成的原理，我也無法給出具體的解釋，我只知道是某個神秘的存在將我剝離出來，并教會了我一系列特殊技能，嗯……關于這些技能，你也已經見過，我就不詳細介紹了。總之，結果就是我變成了這么一個有意識、有思想的虛體。”

她攤了攤手，露出一臉的無奈。

“嗯……”林朔沉吟一聲，問道，“假如我把這個過程理解為……從另一個人的記憶中截取一段，注入到你的記憶當中，這是否合理、是否更好理解？”

“不！”小女孩搖搖頭，“不存在記憶截取和注入，記憶就是我，我就是記憶本身，這是事實。”

她在說話的同時，視線一直放在林朔身上沒有移動，目光中透露著幾分林朔可以看到的真誠。

“這是那位把你剝離出來的特殊存在告訴你的？”林朔問。

小女孩點點頭。

“他長什么形狀？”

“不知道，我沒見過他。”小女孩搖搖頭，“他只在我的腦中跟我對話。”

“啊……沒有物質形態嗎？”林朔思索道。

“或許吧。”小女孩應和道。

林朔看著那扇開啟著的房門以及其背后漆黑的長廊沉默半晌，忽然轉頭問道：“你的本體呢？”他頓了頓，補充道，“就是記憶的原主人，她在哪兒？”

小女孩抬手一指房門：“就在這間臥室里，我讓她沉睡了待在這兒。”

林朔聞言瞬間了然：“這段長廊是你開辟的特殊空間。”

“是的。”小女孩點頭道，“這是兩個不同的空間，她還在原來的空間里安睡。”

“那這間臥室就是她爺爺奶奶的住處？”林朔指著隔壁的臥室。

“不，那是她爸媽的住處，她從七歲開始就一直跟爸媽住了，嗯……雖然她爸媽整天往外跑，幾乎沒怎么照顧過她。”小女孩解釋完，又自顧自的說了起來，“這兩天她奶奶重病住院，她的爸媽都在外地趕不回來，照顧人的擔子就壓在了她和她爺爺身上，幸好現在是暑假，不用擔心學業的問題……”

“行了！”眼見對方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林朔忍不住出聲打斷道，“我很同情她的遭遇，但現在我們還是先把事情都說清楚再來談這些吧。”

說實話，對于對方的這一番話，他心里還是持懷疑態度的。這種沒有旁人可以佐證的說辭，只要沒有致命的邏輯漏洞，對方想怎么編都可以。

林朔確實有同情心，但他不可能將同情心浪費在一個意圖不明的人隨意編造的故事上。

所以……他需要更進一步的摸清對方的底細。

“你還想知道什么？”小女孩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林朔身邊，關上有布偶小兔的那扇房門，輕輕一揮手。

三秒后，她再次打開了房門。

一股涼氣迎面而來。

林朔微微偏頭朝里瞥了一眼。

空間狹小，燈光明亮。

這是一間略顯雜亂的臥室，各種毛絨玩具堆滿了房間的各個角落，墻上貼著各種各樣的海報。

房間的空調處于開啟狀態，這也是涼氣的由來，而在空調送風口正對著的下方有一張單人小床，此時床上正躺著一個人……一名少女。

她是穿著衣褲的。

林朔松了口氣，轉頭看著小女孩：“這就是你的本體？”

小女孩點點頭：“她高中剛畢業，過幾天就要去大學報道了。”

林朔思索一瞬，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她還有七歲前的記憶嗎？”

“有的，不過是從我這兒復制過去的。”小女孩說道。

林朔又轉頭看了眼床上的少女，隨后伸手抓住門把，關上了房門。

“我再問你件事。”他遠離小女孩，往這間屋子的玄關處走了幾步，“我在之前那片類似于scp-087的空間里遇到了一個人臉怪……”他目光微凝，盯著女孩問道，“那是什么？”

小女孩微微一笑，抬起左手朝身側的虛空招了招：“你說的是這個嗎？”

話音未落，那只林朔在樓梯間遭遇過的人臉怪就出現在了小女孩的手上。

一股難言的恐懼感瞬間就襲上了林朔心頭。

“就是它，這到底是什么，真的是scp-087里的怪物嗎？”林朔面色凝重的后退了兩步，星塵則下意識橫移幾步，擋在林朔身前。

“這只是一個玩具而已。”小女孩將人臉怪拋起至空中又用另一只手接住，“雖然它有一點自主意識，但智慧很低，很難跟它交流，但有個恐懼光環倒是挺實用的。”

“哦……那你跟它有什么特殊聯系嗎？”林朔問道，“之前我明明已經抓住了它，結果它又瞬間消失了，這背后應該是你在操縱吧？”

“我跟它確實有特殊的聯系，之前把它放在那個空間里也只是想試探你一下，在感覺到它遭遇威脅的時候，我就馬上把它召喚回來了。”小女孩答道。

“是這樣嗎？”林朔皺著眉頭，若有所思。

小女孩將人臉怪往身后一扔，那張如同面具一般的怪臉便輕飄飄的落在了沙發上。

做完這一動作，小女孩抬頭看著林朔：“我把你想知道的事都告訴了你，那么我的請求你考慮的怎么樣了？”

“關于這一點……”林朔想了想，問道，“我想知道具體的操作流程。”他聳聳肩，“畢竟我也要保證我自身的安全。”

“你答應了？”小女孩大喜。

“不一定，你先說說你要怎么操作吧。”林朔一邊說著，一邊在心里吩咐滿月做一些事。

他發現了某個異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