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蕭靜,街道、茶樓酒店人條蕭索,宮墻之內(nèi)刀劍四起,一片混亂。
“師父!”兩人立于宮墻之上,墻內(nèi)百姓、護衛(wèi)將士神情呆木,怪異的黑衣斗篷動作迅速地攻向落錯與梨玄,目之所及,落傾掙脫梨葬的懷抱,飛身而下。
只道一身青影掠過,人已站在落錯身邊。
待她回頭一看,一身青色衣裙襯托出來人清麗脫俗,青布遮面,依舊難掩那股光彩靈動,“傾兒!”
“師父!”
“落錯!”電光石火間,梨玄掀飛靠近落傾與落錯的護衛(wèi)將士。“這不是敘話的時候,先穩(wěn)住他們!”
師徒相視一眼。
梨花谷的弟子與梨士也都在小心翼翼地應對被控制了的百姓、護衛(wèi)將士。
那些百姓、護衛(wèi)將士皆慘遭行為詭異的黑衣斗篷的毒手,變得呆木,專攻自己人,梨花谷接收到自宮中發(fā)出的求助信號,刻不容緩趕來,在來之后東方民一個特意告知,不能傷被控之人性命,所以眾人糾纏多時,局面仍然未得控制。
梨葬仍站立于宮墻之上,似乎未有出手的意思,只是淡眸輕暼某一個方向。
“呵,回來得正是時候。”
藏身于宮樓廊柱后的一身黑衣,露出臉來,儼然是離忠,眼中含芒。
“抓住那個青衣女子!”
話落一群黑衣斗篷迅速移往青衣女子。
“怎么回事?”這么多的黑衣斗篷怎么就突然只攻向落傾?梨玄自己也被纏得脫不了身,他看向落錯,人已被引離一邊,自顧不暇。對了!葬兒!他猛然抬頭望向?qū)m墻,哪還有梨葬的影子。
而人已站在落傾身前,長身玉立,袖擺一揮,往前靠攏的黑衣斗篷被掀飛至半空跌落出去,同一時間,黑衣斗篷又迅速移上來。
站于宮樓廊柱旁的離忠眼中晦暗不明,似有幽冥之火涌動。連從不理塵世的梨葬公子都一而再再而三地為她出現(xiàn),那女子必除不可!
落傾緊蹙秀眉,他們生生挨了梨葬如此高深的內(nèi)力都沒事,這樣下去非疲累不可。
清越的嗓音響起:“他們已被攝了精魂?!?
梨葬擋在她身前毫無費力地重復著揮飛次次移上來的黑衣斗篷。身后似是能洞察她想法般。
落傾怔愣地看著眼前清朗淡漠的背影,這樣也能知道我在想什么嗎?
“梨淵?!痹捖洵h(huán)上落傾的腰身就飛出去,一個叫梨淵的梨士及身后眾梨士現(xiàn)身擋上黑衣斗篷。
兩人足點一落,站立在宮樓廊道上,速度快得肉眼看不清,匿于廊柱后的離忠吐血跌落出來。
他抬眸一看,入眼的是那剛好放落的青色袖擺,再者就是一青袍男子與一青色衣裙女子站立在面前。
“你們的目的是什么?”落傾往前一站,直視地上男子。
離忠垂下眼,心想這樣的女子突然覺得殺了可惜。
無料想,離忠一聲低哨,周圍突然涌現(xiàn)許多黑衣斗篷,他趁機飛身脫離。
落傾也立刻追身而去。
“怎么不見了?”落傾追至城外,離忠已不見蹤影,這人輕功很好。
忽然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閉,“正在控魂之人?!贝劬Ρ犻_,人已隱身不見。
懸空的青影,神情淡淡,眉眼處微不可見地打皺。
“主子!”離忠撐著極限來到離術面前,一下子倒于地上。
“離忠?”離術離開水槽,扶起受傷倒地的離忠。
昏暗潮濕的石洞中,亮著微弱的燭光,似乎還能聽到水滴叮咚敲打石壁的聲音。往里面是一水槽。
“怎么回事?”而后又往水槽一看,“離魂還在動?!?
離忠艱難地穩(wěn)住身形,低首道:“主子,落傾已回了風國,離魂與她交上手了,只是她身邊多了一個高深莫測之人─梨葬,他把我打傷,我借離魂之力得以脫身?!?
“梨葬?怎么可能?有沒有看到殘漠?”離術眼含不信,想到殘漠又變得有些慌張。
“主子,一定沒錯,那日在陰王府離忠看得很真切,他身帶梨花又有身著白衣的梨士跟著,以及今日風宮城中,梨玄看他的眼神?!毖凵褚活D,又接著說:“他,他并沒有出現(xiàn)在風國城。”
“那就好,其他先不管。哼!他們以為我養(yǎng)的離魂有那么好對付的嗎?笑話!他們在離魂面前,不是被拖纏至累死,就是被控魂為我所用!”
離術不屑一顧,走到水槽前,雙眼詭譎地看著槽中景象。
四凹中凸的圓形大水槽,槽中水為死水,中間凸起的一槽里置躺著一塊通透的石玉,可以清晰地看到石玉里面有一指暗紅流動。
“主子!”離忠驚大雙眼,動彈不得。
離術猛然回身,看到的是離忠正驚大雙眼,想要動卻動彈不得的樣子。她第一反應就是有人!
“什么人!出來!”離術也是驚大了雙眼,死也不相信竟然有人知道、還找來了這里。
巫國已被慘滅,誰會想到這個石洞就在一片亂葬崗后面一條懸崖壁上。
她環(huán)顧四周,水滴聲端端營造出詭異的氣氛來。
“給我出來!”
落傾就在水槽后面現(xiàn)身。
“你是誰?”離術眼神警惕地看著眼前一襲青色衣裙,青布遮面的女子,沒來由地討厭那雙靈動的葡萄眼。
落傾靜靜目視她,長得這么美艷,心腸卻那么惡毒,剛才她與男子的對話她都在隱身時聽到了。
“主子,她就是落傾。”
落傾蹙眉。
“是你!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厲害,能跟著離忠到這兒來,而不被他察覺。知道這里的人,都別想活著出去!”說著飛上去,手呈爪狀就要捏上落傾的脖子。
落傾飛身避開,瞬間移至她身后掐上她的脖頸,迅速點了她的穴道,“對不起,我本不愿傷你,但我不得不這么做。”
離術睜大美眸,憤恨地瞪著她。
“放開她!”離忠驚恐之下忘了尊卑,將離術稱呼其她。
“只要我問到想知道的,自會毫發(fā)無傷地放了她。”她自是看得出這男子雖與眼前女子為主仆關系,但她看得出來男子看女子的眼神不同。故而她在一時間想出了假挾女子。
“要我如何相信你?!毖凵窨粗凰龗冻值碾x術。
落傾輕笑一聲,垂眸迎上瞪著她的美眸,“我自能在你們毫無發(fā)覺的情況下進入這里,必能帶她從這里出去。”
不忘再提醒他一句,“你現(xiàn)在不能動。”
“好!”他索性閉上眼。
“唔唔!”離術瞪大了雙眼看向離術,奈何后者已閉上眼,根本看不到。
“那塊石玉是不是與控魂有關?!?
離忠猛地睜開眼,眼含殺意,但很快斂去,她還在她手中!
他垂下眼不敢看正在怒瞪他的人。主子,我不能拿你的性命賭。
“是!”
落傾望著垂下眼的男子,剛才那股殺意她看得很清楚,眼神微動,接著問道:“如何破了這控魂術?!?
“從凹槽取死水潑上石玉就,就可破解?!?
“破解之后這塊石玉是否還有作用。”
“沒有?!?
直至問完,落傾看他一眼,又望了離術一眼,手離了她脖頸,往水槽一揮,死水潑上石玉,那一指暗紅瞬間消失,現(xiàn)在怎么看就只是一塊通透的石玉。
離術那眼神恨不得殺了她!
落傾隱身解了兩人穴道。
“?。 彪x術看著沒了暗紅流動的石玉,發(fā)了狂般。
主子……
“怎么不動了?”
看著全部靜止不動的黑衣斗篷,百姓以及護衛(wèi)將士,梨玄與落錯相視驚異。
“師父!”東方民帶領將隊向梨玄走來。
“這些人很奇怪,先把他們都帶下去關起來?!?
“歐陽統(tǒng)領。”東方民望向身后歐陽雷。
“是!”歐陽雷馬上指派禁軍把黑衣斗篷抬下去。
那些被控了魂的百姓,護衛(wèi)將士仍未清醒過來,東方民吩咐禁軍將所有百姓抬回家中。
“傾兒呢?”落錯這才想起一直沒看到落傾,眼神四處搜尋。
梨玄在一旁默默看著禁軍抬放百姓,心里擔著從未有過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