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韓秩走后，穆岱雪左思右想，這韓秩身上的香氣根本就不是法國香水的味道，韓秩一個男子分不出來，自己卻是清楚的。更何況，且不論其他，單是韓秩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這其中一定有問題。想來想去，還是叫過來鳶兒。

“鳶兒，你去叫人查一查，韓秩最近除了去學校還去過什么地方，接觸過什么人？”說完這里，頓了一頓，又接著說道“尤其是青樓酒坊這一類地方，查的仔細些。”

在得了自家小姐的吩咐后，當天晚上鳶兒就傳出話去，讓人仔細的打探這些。穆岱雪幫助家中打理生意也是時間不短了，除了學會了做生意的種種手段，場面上還如何應對，還有的便是這搜羅各方消息的人脈。生意場上只要人脈足夠廣就再也沒有絕對的秘密。更何況韓秩這些事情，到了第二日黃昏時分，就已經有消息傳了回來。

只是這消息雖是拿到手里了，該如何告訴穆岱雪這事兒卻落到了鳶兒身上。這么多年過去，鳶兒最是知道自己家小姐的性子，頂是一個大家小姐的樣子，和誰也不生疏，但心里也實在少有的對誰有多么的親近，唯獨這韓家二公子，小姐的難以自控的欣喜、氣惱多半都是和他有關的。也正是太知道各種關節，此時鳶兒現在穆岱雪門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這幾年來，父親漸漸的將家里的一些生意交給了自己料理，所以平時不是去一些商鋪逛一逛，或者去和父親一起見一些常有生意往來的客商，就是在家看看賬目。這一日看完賬本已經日暮時分，正站起來疏疏筋骨，卻看到了門外的鳶兒。想來昨日的事情是有個結果了，再見她這么一副樣子，可知昨日并非是自己多心了，默默嘆了口氣，朝著外面說道“也別在外面躲著了，進來說吧。”

如此，鳶兒也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還未等鳶兒說些什么，穆岱雪已經先開了口，語氣卻是緩緩的，也聽不出什么。“昨日打聽的事情還有消息了吧。你也別說那些不痛不癢得了，撿要緊的說吧。”

既已如此，鳶兒也只得照實說了。“平日里倒也沒有什么特別的，韓少爺在學校一切都很正常，甚至可以說是表現出眾。唯獨是學校放假的時候，之前倒也沒什么，只是最近往鶯歌苑走動的勤了一些。”這話說完鳶兒便停了下來，看了看自家小姐的臉色。

韓秩偶爾去這些地方，聽個曲子，穆岱雪知道他不敢胡來，原也沒有當回事情。便讓鳶兒繼續往下面說。

“大概半月前，韓公子去的時候，正碰到有人喝酒鬧事，便出手救了一個那一個叫子衿的姑娘。還把鬧事的人教訓了一頓。可偏巧那日鬧事的是大少爺，后來韓少爺再去的幾次見的也都是這個子衿。”

“他倒是風雅，還會英雄救美了。”說到穆司迴他在外面又做了什么混賬事情，說到底穆岱雪并不在意。只是韓秩……穆岱雪并不是不知道這些大家世族的規矩，也不是不清楚男人嘛三妻四妾也是平常。但是既已付出了十足的真心，又怎么能不計較呢。

眼看著小姐低頭蹙眉，鳶兒忙上去寬慰。“小姐放心，韓少爺是什么人咱們還不知道嗎？他這幾次雖然去的勤了些，但從沒有一個人跑去的時候，總是有同學陪著的。”見說完這話，穆岱雪眉頭漸展，鳶兒也就玩笑的說了一句“不然，沒有這點自持哪是能做咱們姑爺的人。”說完這話自己也掩面笑了起來。

穆岱雪剛剛放心些，聽鳶兒這么一說，面上一熱。忙在鳶兒身上輕拍了一下“看我慣的你，如今倒是整日拿我取笑了。”頓了頓卻還是說道“話雖這么說，但韓秩的身份終究特別，你叫人盯著點這個叫子衿的，別讓她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鳶兒應了后便退了出去，穆岱雪一個人站到了窗邊，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春雨。不由得想起了陳年的舊事，這件事情整個穆府還有多少人知道，又有多少人知道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