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該去何方?”
“也不知道他們都經(jīng)歷了什么?總之,心里面覺得有些堵得慌……但又說不出,什么所以然來。”
惆悵,同天邊那飄忽不定的云一樣,難以捉摸之余,卻又會冷不丁地出現(xiàn)!
金融風(fēng)正倚靠在這屋前的一棵樹旁,轉(zhuǎn)頭朝左看了眼喬子,又瞥了下這右手邊慢慢騰起的光芒。至于那霜兒姑娘,一動不動地蹲在了西側(cè)的巨石上,任他同喬子怎樣去問,都問不出絲毫的答案來。
也許有些事不用說,便已經(jīng)告訴了。如果直接讓你去看懂、去明白,反倒成了“下下之策”。
這一天的剛剛開始,卻已沒有了旭日普照下的朝氣熱鬧。同昨日在水潭邊發(fā)現(xiàn)少主時的“感動”相比,如今又忽地陷入冷清與沉默當(dāng)中。
“喬子,你說少主究竟會去哪兒呢?”
“不知道……但愿不會出現(xiàn)什么壞事吧……那兵戰(zhàn)島主也能好好的……”,喬子從上頭滑了下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緊接著說道,“總覺得那老人……似乎是刻意去隱瞞了什么,卻又說不出來……到底是什么方面?”
“人都不見了,問她……”,金融風(fēng)伸手朝上一指又放了下來,輕聲嘆了口氣,“唉,當(dāng)初我也覺得有幾分古怪的……”
“還有啊,那個什么銀梭旗主本就看上去陰陰沉沉的……不也不見了?”
邊說著,那喬子也隨之起身,朝綠意更深處望了望。
金融風(fēng)卻打了個哈欠,又?jǐn)[弄了幾下眉頭。接著“哎”一聲,他反手一撐樹干,自己身子一個騰空翻滾,便跳了過來。調(diào)整了下呼吸,跟在了喬子的身后。
“是啊,真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這地方……當(dāng)真是有幾分古怪之處!”
喬子把手揮了揮,走向這不遠(yuǎn)處的濃密樹蔭中。
翠色掩映,涂抹成了深墨成線、蒼青為面的畫卷。這生機(jī)之色,卻是與這喬子二人的心情,是那么地格格不入。
遠(yuǎn)處仍有海濤聲不絕,蔚藍(lán)壯觀。只不過這越發(fā)寒冷的氣流,釋放了最強勁的力量,令臨近岸邊竟漂動起了些許殘冰。
岸邊正有一些人忙碌著,往船只上搬運什么東西。不過在一旁“觀看者”也有不少,手中拿著各種各樣的利刃,倒也讓這督工的場面多了幾分威懾來。
站在高處的,只有兩個人。至于他們,則兩手空空,這才能、稱得上“領(lǐng)導(dǎo)者”。
其中那個渾身白衣的男子,正比劃那自己的雙手。在風(fēng)中微微抖動的樣子,和那不知因何而笑的表情,倒令不遠(yuǎn)處的幾個手下不寒而栗。
“說不出……是對,還是錯……總是這疊磚冰堡,馬上就是我們水家的了!”
“大公子,你可真厲害……那郭老頭子多精明的家伙,也不是……也遭了您這一手!”
“郭然叔活著,本就毫無快樂可言……我一想起他那兩個兒子,都干了什么好事喲……簡直遭罪啊!”,水岷邊說著邊踢了一下那腳下的小石頭,卻也不知這到底從哪兒來的悶氣,“一想到這兒,我自己都已經(jīng)不樂意了。也不去想想……那仁慈的爹……怎么就……不多考慮考慮我呢?”
有了一定的收獲與利益之后,如若做不到知足的話,恐怕那欲望……在這一時間,也難以被填滿了。
“公子……公子……”
這時,一個持刀的衛(wèi)士匆匆地跑來。
“說!”,水岷停下了腳步,把手從胸前也放了下來,隨之便厲聲說道:“說……怎么了?”
“韓龍灣……他們……”
“有什么情況直接說出來,吞吞吐吐地……聽著都難受!”
水岷一腳蹬在了身后的石頭上,接著一彎身,徑直坐了下去。不遠(yuǎn)處激起的水浪點點,也隨之涌上了岸來。而這大片的淺藍(lán)光亮,在眨眼的功夫就浸濕了所有的沉默船只。
“韓龍灣……韓龍灣的人也來了?沒想到這事情,還比預(yù)料之中早上了幾分。不過這完全也可以去理解……任誰,面對讓心都能隨之而顫抖的利益,無動于衷?說出來……我都會笑的。”
水岷自言自語幾句,便大手一揮,那群手下們一聞風(fēng)而動,匆匆也排好了隊伍。
“又要開始去活動了,現(xiàn)在立刻登船……向?qū)Π哆M(jìn)發(fā)!”
發(fā)號施令的,只有這位水岷公子。那指揮官,自然也是他了。
只見這群隊伍就像潮水一般,紛紛后撤,晃然拉開了一個大口子。從中間的地方,安然走來的,自然是他們這伙人的“領(lǐng)導(dǎo)者”。
水岷走向前去,沒有再次轉(zhuǎn)頭。把插在地上的旗子一提,向上揮動了幾下。剩下的嘍啰們便一哄而上,匆忙地跳到了船上。
……
另一處山腳下的高坡,也不曾安寧。一紅一黑的造型,在這遼闊的穹頂之下,反倒顯得那么格格不入。只不過這曠野了無人煙,誰又會在乎到那么多呢。
“這北部之事,他們不是都同意……不插手了嗎?”
“欲望總會令人改變的,正如眼前這不息的江水……誰又能把握得了,這下一步漫卷波瀾……亦或壯闊驚空?”,說話這紅袍刀客將身后的披風(fēng)抖了一抖,“至于韓家的事,我不會去插手的……除非水家那兩父子,已經(jīng)威脅到了……灣茳城!”
“你終究還是放不下的,這一點……我不早就說過嗎?如今所處……這冰堡的動蕩……難道,你就沒有一點的同情與在乎?”
“在乎?哈哈……至于那般柔情嗎?不過……唇亡齒寒的道理,我刀寒……自然也懂得。可眼下這局勢也該看清些吧,那水家……就一定能做大嗎?”,那紅袍被風(fēng)吹卷到了一側(cè),不過那男子右手旁的刀鋒仍舊凌然不懼,默默地去承受那來自四面八方的凜冽。
“但愿……如此吧。”
……
公子,“可是……他們……”
“走,趕過去看看!”
這山間之風(fēng)自由地來回飄蕩,就像架不知疲倦的秋千,重復(fù)了這本就單調(diào)的動作。
“想好了嗎?”
“開始吧,再去等……唉……也等不回來了……”
說出的這幾句話,聽來反倒有幾分的失望之意。
“一會兒,你的刀可以再快一點!”
雖然這聲喊了出來,可彼此間的對話更像一對朋友。
“無論一會得到的結(jié)果如何,但有一點……我們之間都很清楚,沒有誰想成為那個失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