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易在萬佛寺守了好久,又到那條通往地下的秘道找了一回,沒有發現有人來過,他決定繼續在附近蹲守。
對于等待的人而言,時間總是過得特別的慢,明明感覺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可天還沒有黑。
丁易此時正一動不動的趴伏在一個隱蔽的角落里,剛好可以看到那間帶秘道的屋子,他不敢離開,生怕錯過任何重要的線索。
又熬了好久,天色才漸漸暗了下來,丁易抬頭望去,夜空中星星很少,月色也有些朦朧,月亮周圍裹著一團黃暈。直到這個時候,萬佛寺的喧囂才漸漸遠去,寂靜慢慢籠罩住整座寺院。
丁易還趴在角落里,就像一個經驗老到的狩獵者,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于,月光下的墻頭上竄出一條黑影,黑影手里不知拎著什么,看樣子有點像是個盒子。
這個人難道是過來給那些女人送飯的?丁易心里嘀咕著。
那黑影從圍墻上跳下來后,先是放下了手里的東西,接著從身上掏出鑰匙打開了屋門,又拎起地上的東西走了進去。
就在黑影關上門的一剎那,丁易動了,只見他一個躍身連一個翻滾,腰一貓便鉆進了屋里。
進到屋里,丁易發現里面沒有人,心道那黑影應該進秘道了,丁易也不著急,只是在洞口等著他。
過了一會兒,丁易聽到洞口不遠的地方傳來了腳步聲,他知道自己該動手了。
那黑影剛探出腦袋,丁易一掌劈中了他的脖子,將他打暈過去。
趁著夜色,丁易像夾著個沙袋似的在房檐上疾掠,小半個時辰后,回到了易天門。
此時易天門的兄弟還沒有睡下,丁易喊來了林振海,將這人交給了他,讓他看看能不能從這人嘴里撬出點有用的東西。
丁易自己則想去后院歇會兒,在角落里趴了大半天,又帶著一個一百來斤的漢子跑了這么遠,他也有些累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林振海風風火火的在房間外拍門,丁易一下子被驚醒。
蘭汐一打開門,丁易便迫不及待的問道:“怎么樣?是不是有消息了?”
不待林振海回答,丁易便風一樣沖出了門,林振海跟在他后面,一邊說著一邊跑著。
……
終于弄清楚了,那送飯的人全招了,他是冷月幫的人,而那夜跑出萬佛寺的枯玄,也是冷月幫的人。
至于這些人為什么要抓這么多人,那是因為,這是冷月幫的一條財路,據說他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把抓來的人送往南邊,每次都會有貨船在那里等著,這些人一旦被送上船,基本上就回不來了,因為,去的地方很遠,終于具體是哪里,他也不知道。
聽完這些,再看著不遠處被綁在木樁上的人,丁易有種殺人的沖動,不過他忍住了,畢竟他只是一個送飯的,歲數也不大,估計還不到二十歲。
丁易知道,今夜又將是一個不眠的夜晚。
……
外面的月色更加迷蒙,萬籟俱寂里夜蟲也止住了鳴叫。
丁易離開了易天門,往冷月幫而去,今夜,他決定夜探冷月。
悄悄翻過高大的院墻,丁易來到了冷月幫,院子里原本是有惡犬的,已經被丁易用兩根下了蒙汗藥的骨頭解決了。
冷月幫里很靜,竟連巡夜的人都沒有。
穿過前院,丁易徑直來到了后院,因為前院他曾來過兩次,根本沒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人。
后院的布局像是個四合院,左右各七八間屋子,正面的房間足足有二十多個。
不愧是伊犁府的第一大幫,就這宅院,氣派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此時,已是夜深人靜時,因此各屋的燈都滅了。
丁易一間一間的找著,很快便將中間的房間找了一遍,除了聽了幾個如雷的鼾聲,其余什么也沒發現。
現在,只剩下右邊的八間屋子沒有找了,丁易心里不禁有些緊張起來。
悄悄將耳朵貼在第一間屋子的門上,丁易聽到屋里有兩個人的聲音,其中一個是男人,丁易很熟悉這個聲音,正是那靈鶴堂堂主,鄭鶴塘的聲音,另一個明顯是個女人的聲音,不過,這二人是在談論著什么。
丁易將耳朵貼得更緊了些,聽了好久終于聽出個大概,這二人正在商量上個月偷偷截流了多少幫內銀子的事。
丁易又聽了一會兒,也沒能再聽到有用的東西,便離開了。
接下來的三間屋子,丁易都沒有發現什么可疑的地方,直到丁易走到第五間屋子的門前時,才有了收獲。
這兩個人,丁易同樣也很熟悉,正是戰狼堂的堂主樊琛,還有猛虎堂的堂主申鳴遠。
這二人談論的不是別的,而是關于那些人的事,通過他們的言談,丁易得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消息,發往南洋的貨船會在十五日后停靠東南的一個港口,因此,冷月幫必須在這兩日就將抓過來的人送過去,因為這中間的路途還得十天,去晚了就趕不上貨船了。
這個消息,對丁易來說,如同旱地逢甘露,一下子讓他的心里有了眉目。
打聽到了這個消息,丁易便不再停留,而是悄悄抽身離開了冷月幫。
……
丁易行走在空蕩蕩的伊犁街頭,月光雖然還是那樣裹著暈,但他心頭的陰霾卻散去了不少,想著終于可以睡個好覺了,丁易腳下的步子不由得加快了許多,朦朧的月夜,似乎有時候也很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