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確實是無法避免的平平常常的事情,但心里的苦惱和悲傷卻沒有減少呢。”她坐在藤席上,下巴稍稍抬起來,看著窗外的景色。
我就坐在旁邊看著她。
“不斷的開解自己,安慰自己,就像在掏一個垃圾坑一樣,最后垃圾掏光了,心卻也空了;”她轉頭看向我,“你明白嗎?那種絕望的孤獨的空蕩蕩的難受。”
“不是因為什么事情,也不是因為什么憤怒,悲傷,還是什么異樣的情緒。”
“是因為那個空洞啊。”她又把視線移了回去。
“所以,”我斟酌著語言,“這就是排斥和別人接觸的原因?”
“還有積極接觸別人的理由。”她糾正道。
“排斥的是垃圾一樣的陌生人,是不能填補那個空洞的人,但也一直在尋找,能填補空洞的人。”說后半句話的時候,她的聲音明顯有些低落。
“所以,之前說的失望和絕望,指的,就是這樣的人?”我心里已經有了猜測,但還是沒有直接下判斷。
她沒有直接回答。
月光下,兩道淚痕默默的沿著她的臉龐淌下。
她也不去擦拭,而是任由淚水橫流。
“為什么?”她終于開口了,聲音顫抖,“為什么?就沒有人能夠愛我,能夠認可我。”
“能夠,陪在我身邊?”
“每一次,就像厄運一樣,只能得到些微弱的憐憫,以為是光明來了,但走進了,還是滿目的黑暗。”
“是我,做錯了什么?要得到這樣的懲罰?”
她終于泣不成聲,但我卻無能為力。
因為她要的不是什么憐憫,而是一個,能為她撐起整個世界的人。
撐起那片已經千瘡百孔的正在倒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