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邁開始低燒。當自己意識到,已經低燒了有三四天,恰巧趕上這段工作正忙,于邁一開始沒覺得如何,可在這個終于可以放松的星期五晚上,于邁覺得自己撐不住了,踉蹌著自己去醫院。她住的這個小區是大學教師集資公寓,很多大學畢業生畢業后還是慣性在學校附近租房,于邁剛出小區就偶遇了一位師兄,師兄沒有女朋友,于邁盡管略胖但也不算肥。師兄見這胖姑娘踉踉蹌蹌,忽然心生憐惜,再出于師門情誼,就一定要送于邁去醫院,于邁本來客氣拒絕,奈何燒著又擔心自己身上現金不夠,半推半就半可憐同意了師兄的善意,但是當師兄幫于邁交好了錢,扶她到病床上打吊針,于邁決定必須叫這個善良人趕快離開,是因為在醫院并不明亮的燈光照射下,師兄加厚的近視鏡和一條線的小眼睛在肉肉的大餅臉的襯托下,讓于邁想起了自己看的所有電視劇中,咸濕佬都這扮相。
一個人打吊針,病床上的于邁真的很想給宇文打個電話,但是她忍了又忍,琢磨再三。這時宇文短信來了,于邁畢竟是小女生哪里還有種硬頸,和盤托出。
30分鐘后,宇文出現在于邁的病床前。于邁很想矯情些什么,一想到自己現在一定異常憔悴,羞澀非常,居然忸怩著說不出話來。宇文倒是坦蕩些。倆人一來二去的說話,畢竟天天電話短信的有月余時間了,頗為熟絡。宇文調侃于邁就是欲擒故縱,明明看上去活力充沛,哪像有病的樣子,于邁顧左右而言它,一定要說自己還沒來得及惺惺作態假拒絕,宇文就心急火燎的前來。
宇文剛收了工便給于邁發了信息,直接就來醫院,沒有什么準備,可干活時的工作袋里還有士力架一類的糖果,報紙濕巾一類,就都拿出來獻寶。
于邁想念了宇文這么久,心中千回百轉的臺詞不知有多少句,趁燒得厲害,噴薄而出,可又因為是興奮過度,說出來的完全不那么回事兒。
“空氣中有燒焦的味道?!?
“那里?”
“這一刻,我的心為你點著。”
“。。。。。。”
“你帶的這串叫什么?”
“綠幽靈?!?
“為什么?”
“它又叫”鬼佬財神“,因為美金是綠色的?!?
“那怎么把這種石頭怎么變成自己的?”
“把它放冰箱里一天,再放水里一天,它就屬于你了。”
“那我要把你放在冰箱里一天,再放在水里一天!
“那我就死啦!!”
幾個回合下來,宇文被這胖妞兒給逗的忍不住笑,真是個小孩子。于邁聽他這么一說,臉“騰”的一下紅透了,下意識的緊張動作手指也跑到了嘴里。宇文看著她,忽然心中柔情涌動,愛憐不已,把她的手輕輕拉了過來,把自己手機播放打開,放到了她耳邊。于邁一聽,宇文居然把他們的通話錄了音。于邁不說話了,怔怔的看著他,大腦一片空白。
“會不會覺得我老?”
“一點點而已。”
宇文也不說話了,也只是看著于邁。倆人靜了半晌,于邁覺得有點尷尬。
“我手機呢?”
“我幫你找?!?
宇文伸手越過于邁躺著的身體去床邊翻了一下,于邁聞見他身上的味道,感受他和自己的近距離,看著他泛青的胡渣,臉一下紅了。宇文找到了手機又坐回到凳子上,于邁紅著臉小聲請求要拍張照給他,宇文同意了。
已經夜里12點,吊針還要再打四個小時,于邁問宇文明早是不是還要出工,宇文早上7點確實有個活兒,于邁賢良淑德的勸他快回家,自己可以應對的來。
“叫我GETOUT?”
“。。不是,你白天還要忙的呀。?!?
“用英語表達這個意思,那怎么說。。。。。”
“。。。。。?!?
宇文被于邁的堅持給說通了,又覺得確實問題也不大,凌晨,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病房。于邁望著他離開的身影,心中五味雜陳,宇文走出病房,又不放心的在隔離窗外看了一眼,于邁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宇文從視線消失后,于邁將自己的手機屏保換成了剛才拍的宇文的照片。打過吊針在病床上又躺了一會兒,天濛濛亮,于邁自己打車回了家。
于邁覺得自己真的喜歡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