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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牽引的人與事

  • 大唐余音
  • 胡狗子
  • 3655字
  • 2018-09-01 15:40:44

而此時的江寧城中,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祭拜大典結束后,一個消息在京師中流傳了出去。是楚王李景遷謀害了先帝,事情敗露后如今被囚在皇宮中。據說新皇帝為此大發雷霆,當朝怒氣沖天,拂袖而去。

早朝后據宮中執筆太監傳出的口諭,皇上全然不信自家兄弟會謀害父皇,要求大理寺詳查此事,且皇上放下話來,此事務必要查個水落石出,讓父皇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

此時的江寧城,各種事情雜糅之下,徹底亂成了一鍋粥。

各大家族中絡繹不絕的消息人士來來往往,傳達著最新的進展。

據說白騮瓶已經被刑部在后山上找到了,現存放在刑部衙門中。這件喜事兒,終于讓被陰霾籠罩的江寧有了一絲絲暖意。

畢竟是佛道辯的圣物,白騮瓶失竊給四大家族造成了極大的影響,如今順利找回,終歸是好事一件。

負責清源居守衛的曾家總算是松了口氣。曾穗安親自出面,包圓了秦淮兩岸的青樓妓院,大肆宴請刑部大小官員及衙役捕快。曾家當真豪氣。

有人歡喜自然有人憂愁。

楚王府此刻已經著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大管家黎佑兵不止一次的想要拉起楚王舊部,直接找宮中要人了。若不是馮延巳及高氏兄弟一直勸說,這江寧只怕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楚王府外依舊是被楊克用領兵的朝云軍層層包圍著,平日除了高氏兄弟及馮延巳等人會前往,倒也沒有什么亂子。

楊克用也樂的清閑。之前在李景遷被打入大牢時便特意回家請教了老頭子,哪知自家老頭子只是一臉平靜的讓自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要太過賣命。

臨走時的一句“我朝要的是什么,舊臣還是新官,克用,你自己好自為之”讓自己思索了半天,依舊難以琢磨透。

雖說如今楊克用也是禁軍首領之一,官位可算不小,奈何對自家老頭子一向恐懼。畢竟是沾染沙場半輩子的老將軍,那股子沙場勁可還沒消散。雖說自己退出了軍隊,但這越老反倒是越妖了,看人看事的水平比自己簡直不知道高到哪去了。

楊克用也只敢暗地里吐槽老頭子那一輩的老人們,包括曾家、余家的那些子長輩們,說話一個比一個難懂,就不說,說也只說半截,還得自己悟,一點都不痛快。

看了看緊閉的楚王府大門,鐵門外的門檻因為很久不曾有人踐踏,長起了雜草起來。門前的兩尊獅子像也是,蕭索異常。

楊克用甩了甩手,大聲道:“弟兄們這段時間辛苦了,這楚王府也沒啥動靜,這樣,咱們換班兒的弟兄們隨我前去一舞樓湊一湊熱鬧去。聽說被曾老頭包圓了場子,咱們兄弟不去,豈不是不給面子……”

“頭兒,咱們也能去?”

“能啊,有我帶著,怕啥……”

“頭兒,我們也要去!聽說今天是瑤大家擇婿的日子,我這么帥,搞不好脫穎而出了……”

“去你個頭去,你滾去站你的崗去,給我好好守在這,聽到沒。”楊克用沒好氣的拍打了躲在自己身后的親兵一巴掌,“長成這樣也好說,瑤大家能看上你?歪瓜裂棗,看上你是眼瞎了……”

“嘿嘿,瑤大家也許就好這口咧,對吧,老張一定可以的……”倒是一個鬼頭鬼腦的小兵躲在后面嘀咕到,聲音不大,但也夠讓眾人聽見了。

被喚作老張的親兵臉紅成了豬肝色,轉身就去追打起那小子。那小子倒也機靈,扭頭就跑,偏生就往人多的地方鉆,仗著自己身子小,跑起來飛快。

“追不上了,你個混小子,以后見你一次抽你一次……”老張扶了扶頭盔,惡狠狠的吼到。前方那小子早就沒影兒了。

與外邊的歡笑聲不同的是,一墻之隔的楚王府,沉默異常。

短短數日不見,大總管黎佑兵就老了很多,整個人都不怎么精神,看上去極為頹喪。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在這么耽擱下去,王爺還有救嗎?”黎佑兵在園子里焦急的走來走去,不斷盤算著什么,“王爺舊部還留在江寧的沒多少了,若是不拼死一搏,等到那狼子野心的李璟小兒一封圣旨,就什么都遲了。”

黎佑兵的身旁站著馮延巳。這位馮大學士,先帝的托孤大臣,如今是鐵了心跟李景遷站在了一條線上。

“黎將軍不需要這般著急,老夫可以向你保證,王爺的性命定然無憂。”馮延巳度過了一開始的慌張后便鎮定了下來,如今這個模樣,儼然是楚王派的中流砥柱。

“大理寺天牢雖設在皇宮中,但有刑部尚書及老夫的照料,那大理寺卿慕容也沒多少機會去動私刑。如今涉及王爺的直接證據并不確鑿,想來王爺自己也是不擔心自身性命的。”馮延巳安慰著有些焦急的黎佑兵,輕聲說道:“老夫知道你這些日子一直在聯系王爺在江寧的舊部,希望他們能出一份力。難啊難。”

“這些混賬東西,王爺還在軍中時,這些人哪個不是眼巴巴的望著咱們,一點湯都是好的。王爺也是來者不拒,要官帽子給官帽子,要銀子給銀子。怎么,如今王爺有難,這些白眼狼就開始一個個撇清關系,恨不得馬上離開這江寧一般。”說起這個,黎佑兵也是一肚子的火氣。

李景遷還任鎮南軍節度使時,這朝廷大臣誰不知道只要入了這鎮南軍,就是官位子,銀子拿到手軟的。那時候,除了自家親兵一個個回了江寧加官進爵,便是各個大臣的子孫們也都是會削尖了腦袋往鎮南軍中送。

李景遷也是來者不拒,是人是狗都給收到軍中,戰功鍍金一分也沒少的這些紈绔子弟們的。如今自家受了難,這些人倒好,一個個翻臉不認了。那冷漠的眼神,可把黎佑兵氣的。

“哎,黎將軍你倒是消消氣。也不是他們不出力,實在是這當了官之后,所思所想都不再是以前軍營中那般純粹了。官場哪家不是聯姻甚重,牽一發動全身的玩意兒。”馮延巳也是不知道要說什么,只能這般解釋到。

摸了摸胡子,有些感嘆,很久不曾修剪了,摸上去很是雜亂無章。“黎將軍,歸根到底,還是王爺離了鎮南軍才造成了如今的局勢。”后一句壓低語氣,輕聲說道:“鎮南水師已經到江寧城外百里之地,所以,將軍你要振作起來,王爺,可不會死在宮中……”

黎佑兵兩眼大放光彩,瞬間又是一驚,帶著疑惑看向馮延巳。

只見得老者不聞不問的,只是摸著自己的花白胡子,一臉平靜,好似一切于他無關。

“你……”

“王爺在先帝病重之時就秘密聯系了洪州府尹,整件事就三個人知道。王爺、我、徐知睿……”馮延巳輕笑到,拍了拍黎佑兵的肩膀,思索了一會兒,意猶未盡的說道:“王爺在借著這件事與當朝皇帝對賭,賭的是氣運,更是國運。”

“王爺早就知道李璟對他由來已久的戒備與防范,只是沒想到會拿下毒這事來發作。這金丹有沒有毒,誰又能說得清?”

喘了口氣,當真是年紀大了,不經用嘍。馮延巳看了看握拳的左手,蒼老的不成樣子了已經。嘆了口氣,接著道:“只是王爺也沒想到中間會出現這些岔子,是故現在深陷進天牢中。鎮南軍水師作為最后的底牌,是王爺如今不可能拿出來擺上臺面的力量。接下來我們吶,就看著這朝堂,誰是誰的人,那些人中立派。”

“朝廷,該換血了……”

說完的馮延巳負著雙手走出王府,只留下低頭沉默不語的黎佑兵。

他在瘋狂消化著這則可怕的真相。如果真的如此,只怕未來的江寧城,不會安寧了……

兩名道人模樣的年老之人站在了江寧城外。

一樣的白發白髯,臉上皺紋橫生。雖說年歲很大,身體卻很是強健,兩老爺子看上去極為硬朗。

左手邊的道人,紫冠紫袍,腰間別著青色祥云皮帶。紫袍上隱隱有著金線刺繡的圖案,透露出道人的尊貴。

另一人卻是不同。普普通通的白袍,白發只是用著一根破舊的發簪挽了好看的發髻。左手持著一根泛黃的拂塵,面帶微笑。

兩人都抬頭望著這坐落在江南水鄉中的重城。重城厚重又深青的磚墻透發著股股沉重之氣。

城門上掛著白帶,來往的人群中不時可以見到面容悲痛的百姓。城門當差的門兵們也是個個神色肅穆,冰冷的眼神掃向來去的人群。

“走吧……”

卻是紫冠道人開口,聲音清亮,與這年老色衰的體感完全不同。“顧全安怎么說都是你我曾寄予厚望的弟子,如今卻落得鋃鐺入獄之下場。京城道首低頭受損,與我道門來說,卻是禍福相依的局面。”

“真人,本道勸你一句,若是借朝廷之力統領天下道門,少不得氣運聯通國運之興衰。未來如何,只怕如北方蛇龜糾纏,難以剝離。”

“哼,道門祖庭衰敗,各門不服管教已久。若是沒有雷霆手段,如何能服眾。既然站在道首之位,就得知道這位之重如背天!因此而使得道門紛爭之勢成,這王晴明該死!”紫冠道人強勢而霸道的說道,緊盯著身邊的白袍道人,又道:“若是顧全安死在江寧,老友,你當如何自處……”

“你們走不走啊,不走別堵路!”

“看你們站在這城門口很久了,怎么的,老了走不動路了?”

熙熙攘攘的不滿聲打斷了二人的交談。二人對視苦笑一眼,搖著頭邁步向前走去。

城門口,天色暗。像是獅子,吞噬掉太陽的光芒。

青衣仗劍走天涯。

一群青衣郎也在這個風和日麗的日子走進了江寧城,短暫的引起了極大的轟動。

每一位女子,都在心里幻想過仗劍瀟灑的青衣男子吧。這群人的出現,瞬間就在城里傳開了來。無數的閨房女子偷偷跑出家門,只為了看上一眼。

當先之人,溫潤如玉,當的起濁世佳公子之贊譽。

“晚輩是劍宗宋卿年,小娘可知道這清源山莊如何去?”輕聲問到身邊之人,領頭的宋卿年笑著說道,聲音清亮悅耳,彬彬有禮。

“我?”一名正站在路邊癡癡看著這群容貌極出色青衣郎的女子指著自己,有些頭蒙。

“是的,晚輩想請問你一下,這清源山莊如何去?”宋卿年啞然一笑,不厭其煩的又重復了一遍。

“回公子,就在城西的那座假山那里。”少女趕緊說道,急促又緊張,生怕耽擱了青衣公子。

就這樣呆呆的看著青衣郎離去,少女依舊站在街邊。

一張稚氣未脫的圓臉,鼻梁上隱隱透露出些許小雀斑。

陽光撒下細碎的光影。少女摸了摸自己的臉,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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