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敘舊
楚銘和高麗到美國的第五天,接到鄭院長電話讓高麗馬上回國,楚銘吃了一驚,不是說好一周嗎,有什么事這么急著回去。
高麗掛了電話,表情沉重,“醫院出事了。”
“什么?”他知道要不是事情緊急,鄭院長不會這么急催她回去。
“審計明后天就去醫院,有一本重要賬簿不見了。”她左手托著腮,右手攪動著杯里咖啡。
“回去吧。”他意識到事態嚴重。
“我走了,你真的沒事?”她不放心地說。
“能有什么事,我可以給你打電話,你二十四小時開著機就行。”他勉強笑笑。
“我喝多了,你還抱我上床?”她笑起來很迷人,清清爽爽的小姑娘。
楚銘送她去機場,看著她上飛機,才孤孤單單地回到酒店。
關彤彤不是已經把事情說清楚了嗎,怎么又要調查鄭院長?也許就像高麗說的,鄭院長還是有漏洞的,他想不出是誰出于什么原因這么惡搞。
他看了看工作安排,明天設備安檢,他本打算跟著設備一起到海關,現在等不了了,他打算安檢后就回國,等設備到海關后,再去接洽。
高麗給他留下一筆錢,讓他必要的時候支配,他拿著一大筆錢,反而顧慮重重。
楚昭每天給玉芬打電話,打聽酒樓的事辦妥了沒有,玉芬說工商局在補辦執照,讓他繼續等。
楚昭把電話扔到一樓休息室桌上,癱坐在沙發里汩汩地生氣,高麗走了,關彤彤在新加坡,就剩兩個大男人捉貓貓,真滑稽,他理解不了玉芬,到底在擔心什么,這么漂洋過海地來美國,就是個錯誤。
他再也不能像前幾天一樣,一邊看報紙喝咖啡,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柜臺盼著三弟退房。
這時候,一個高挑女人穿著職業裝,站在柜臺邊,打聽三弟的房間號。
他坐直身子,從背后看,她應該是一個中國女人,但她說的是英語,他只聽明白楚銘兩個字。
那女人記了房間號,走進電梯。
她會是誰?怎么關心三弟的房間,他站起來,跟著上樓,想看個究竟。
那女人一閃就消失了,他一直沒看清那女人的臉,從窈窕的身材看,多半是美國妓女,美國是開放的國家,她們可以隨意進入酒店,他放下疑心回到一樓,繼續守候。
楚銘晚上回來,打開客房的燈,剛要關門,看到地上有一個信封,打開看,里面是一個地址,落款是關彤彤。
他心里一驚,她怎么知道他來了?
他再仔細看了看,確實是她的筆跡,她在約他見面。
他沖了個熱水澡,換了一身干凈衣服,關門出去。
他走出酒店叫了一輛的士,坐進去,直奔信封上的地址。
二哥見他跟往日不同,邁著急匆匆的腳步,跨進車里,趕緊跑出來,叫住后面的的士,讓他跟緊前面的車。
的士一路向市區外跑去,在一幢小別墅門前停下來,這是一棟兩層的尖頂房子,落地窗,游泳池、小花園、石子路,這一帶別墅區,從外面看都一樣,若是沒有門牌號,楚昭一定轉向。
楚銘下了車,敲門進去。
果然有情況,二哥遠遠地下車,小院都是很矮的柵欄,他看到一個女人開了門,兩個人抱在了一起。
楚銘,你個混蛋,楚昭氣瘋了,他踮著腳尖往里看,目光穿過草坪,墻根下是幾排木頭,美國人喜歡壁爐,應該是點火用的,落地窗。
他看清白天看到的神秘女人就是關彤彤。
他不得不佩服玉芬的判斷力,她的擔心不是沒根據,關彤彤跟三弟在約會,他們確實不再是一般男女朋友關系了。
楚銘坐在圓椅上,看著關彤彤給他準備的燭光晚餐,她今天穿著抹胸長裙,盤著頭發,高雅而迷人,他們面對面坐著,看著彼此,就像看最熟悉的自己。
“你還是回來了?”他高興地說。
“是啊,我是偷著回來的,明天凌晨的飛機,本來不想回來,后來覺得還是見你一面,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機會。”她輕輕抿了一口葡萄酒。
“我跟總部說了你在國內的事。”他不敢看她的眼睛。
“英雄救美?”她親昵地問。
“等著你救我早就失業了,喝酒吧,別辜負了好時光。”他眼睛珠子般亮晶晶地,今天她特意打扮一番,比在中國的時候,美了十倍。
“這個項目進展很順利,威廉給了我很大幫助,我們都成好朋友了,還有李云峰,沒想到美國朋友也是很友好的。”他贊許地向她敬酒。
“美國人不喜歡搞各種各樣的關系,他們喜歡直來直去的朋友,你在國內待久了,不了解美國,但美國失業率也是很高的,競爭殘酷性不是你能理解的。”
她的話讓他感到中肯又親切。
“你就知道工作,就沒留意些什么?”她問。
“留意什么?我誰都不認識。”他以為她在開玩笑。
她沉默了幾秒,二哥在跟蹤他,他竟然一點沒發現,這個木頭疙瘩。
她在酒店柜臺故意說他的名字,就是要讓二哥知道她跟他約會,二哥是玉芬安排來美國的,她知道后不知會作何感想。
她偷偷看看窗外,嘴角閃過一絲虐笑。他放下酒杯,“審計馬上就來醫院,鄭院長已經叫高麗趕回去,我也準備走。”
“做好你自己,其他事不要插手。”
她把酒杯碰過來,兩個人相視一笑,喝干酒杯里的酒。
她又給他滿上。
“你這是何必,我們總會有見面的機會。”他端起酒杯。
“你不知道總部要撤我的職,上層韓叔叔把我保下來,但是總部是待不下去了,新加坡也不知道住到什么時候,我們見一面多不容易。”
她嘆口氣,為了生存,她要忍受來自上層的歧視和侮辱,她以犧牲自己的身體為代價,保住了飯碗。
“我敬你。”他舉杯,兩個人把葡萄酒喝干。
“是我害的你,要不是因為我,他們也不會揪住不放。”他自責地說。
“查出來時誰嗎?”她問。
“沒有,不了了之了,這種事都是做得很干凈,就算警方介入,也不會有結果。”面對陰謀和陷害,他束手無措。
“不管他了,反正也這樣了,我們喝酒。”她又給他滿上,她跑到里面,舒緩的音樂聲,從里面傳出來,配上點點燭光,他幾天來的緊張松弛下來,他晃著酒杯里的葡萄酒,忘了自己在哪,沉醉,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