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泥回到阿媽家,翻出床頭柜下放著的筆記本,那里面記著云泥想程文瑄時,想對他說的話!只是從B市回來,她再也沒往里面再記過一個字!在B市時,她就認清了那個事實,她不允許自己沉浸在虛幻的世界里!連想也不行!
云泥翻開本子,里面夾著兩張紙,一張是他留下的號碼,一張是他走時留下的那張十萬元支票!她上下摸索著那兩張紙,連同這次顧先生給的放在了一起。
一張十萬的支票,一張五十萬的支票,兩張看起來不起眼的紙,是他們這里的人,奮斗一輩子,也不一定能賺來的錢!
程文瑄就這么輕輕松松地送出來了,而且還是假手于他人!云泥摸著紙上他的簽名,一個是幾個月前的,一個幾天前的!多好?!一張買斷了她的清白,一張解決了所有牽絆!一了百了就是這樣的吧?
云泥控制不住的發抖,心里百轉千回,第一張支票沒兌,難道他還不清楚自己的為人嗎?大概是怕她嫌少吧?也許自己給他的印象就是太過缺錢了!
她的確沒錢,但是還沒缺錢到,要出來買掉自己的地步!云泥的眼淚像下雨時的屋檐,今天她一再催眠自己,卻一再一再的越界!越不愿想起他心里越惶恐越難受,這是個死循環,周而復始!
云泥還有很多的不舍,但是她還是顫抖著,把那三張紙給撕了,撕的碎碎的,很難拼起來的那種!她怕留下它們,自己會對那個人還有留戀!她怕自己會有走投無路的那天,會有被生活所迫,真的動了要用到它們的心思!
撕了了它們一了百了,這樣好像她就真的可以和過去決裂!做完這些她故作輕松地拍拍手,仿佛這些都像是動作本身那么容易!撕掉確實很輕松,只除了心里那份沉甸甸的回憶!
云泥爬上床,想讓自己快點睡過去,以為這樣自己就不會好過些!可是她越想睡下,睡神卻越跟她做對!她心里的雨越下越大,沒多久枕頭也跟著抗議,因為枕頭也被這無名雨浸濕了!
她干脆爬起來,將那堆礙眼的紙屑收進垃圾袋里,然后強迫自己睡覺!哭累了,心累了,身體也太累了!云泥竟然迷迷糊糊的,真的睡了過去!
顧謙是半夜到的B市,一下飛機就接到了程文瑄的電話!他在心里默默腹誹:從沒見他這么急迫!竟然為了一個女人,深更半夜等著他!也不管他這一天,風塵仆仆奔波了幾千公里!果然在他那里,兄弟如衣服,女人如掌中寶!
程文瑄聽到電話接通,忽然有點不敢去面對顧謙了!就好像高考查分時的心情,等了很久終于要知道結果了,自己卻沒有勇氣按下那最后一個數字!
顧謙見那邊遲遲不說話,自己先忍不住開口,:“文瑄,這么晚了找我有事嗎?”顧謙心情很好,文瑄啊,你也有今天,終于趕上你也有忌憚的時候了!
程文瑄又怎會聽不出這廝在得意,:“我們見個面!老地方?!?
顧謙聽到電話里,傳來的“嘟嘟”聲,心里一陣郁悶!他還沒高興完呢,還沒耍的他團團轉呢!這就被他單方面結束了?完全不顧他的意見,直接又給他發新任務了?他要拒絕!他要和這個損友絕交啊?
他無奈的讓司機,先把車開去他們常去的那家酒吧!沒想到一進門,就看見文瑄已經等在了門口。
他們一同被服務生,帶去了VIP包廂,那里安靜比較適合談話。
服務生剛退出包廂,程文瑄就一改剛才電話里的沉默,率先發問,:“顧謙,你見到云泥了嗎?她怎么樣?過的好不好?胖了還是瘦了?”
顧謙掏掏耳朵,做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我這一路上,連口水都沒喝上,現在嗓子干的說不出話來了!再說你問那么多,讓我先說那個?”
要擱在以往,程文瑄早就一腳踹上去了!他怎么會看不出,這丫在裝B!他站起身親自給他,倒了一杯礦泉水!程文瑄這么反常,搞得顧謙心里毛毛的!這人不是要滅他的口吧?
顧謙喝了一大口水,:“我呢,見到云泥了!她說她很好!看她挺忙的,旅館里住了好幾個人!她還給我煮了海鮮面,還別說我這不愛海鮮的,都覺得挺好吃的!這姑娘手藝好,適合找來做老婆!不過可惜了,人家馬上要結婚了!她說她夫家很好,就是挺傳統的,說以后也不方便聯系你了,讓你好好過日子!不用擔心?!?
程文瑄剛剛拿著水瓶的手,一個不穩多半瓶水全灑了!他任由衣服褲子都被澆濕,也不躲也不擦。顧謙看不下去,去衛生間里拿出干凈的毛巾,幫擦衣服擦手。
他像是這才反應過來,:“云泥還說了什么?她有沒有問我?”
顧謙直接把毛巾扔給他,:“沒問你,但是我和她說了,你要結婚了!和你一直愛著的人!”
程文瑄一下子站起身,握緊拳頭臉色憋的通紅,他想問問顧謙,憑什么這樣說他?可是轉念想想,這不就是事實嗎!他要結婚了,她也要結婚了!
原來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云泥早就住進了他心里!以前不想是不敢承認而已!可是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他們卻只能錯過!林喚為了他,付出了那么多,甚至她還為他失去過一個孩子!不管怎樣他都不能再辜負她了!
程文瑄叫服務生端了酒來,他現在只想喝酒,把自己灌醉,讓自己沒有機會,再去想不該想的人……
云泥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太陽早都升起來了。穿好衣服準備洗漱時,發現昨晚撕的那些紙屑居然不見了!她騰的一下出了一身汗,跑到院子里問阿媽,:“阿媽,你有沒有看見,我桌子上的那個垃圾袋?”
“看見了,我看你沒醒,正好垃圾車來了,我給扔了!”
云泥沒等阿媽最后一句說完,便直接跑了出去,她追上了垃圾車,可是車已經空了!她又跑去垃圾回收站,成堆的垃圾正在往船上運!小島太小,沒有自己的垃圾處理廠,只好定時往附近的有垃圾處理廠的島上送。